这碗软饭我先干为敬 第21章 见面

小说:这碗软饭我先干为敬 作者:三日成晶 更新时间:2024-08-18 15:30:06 源网站:顶点小说
  其实让师无射躲起来根本没有用, 花朝是被急懵了。

  就像是大雪封山的时候,山里被撵到力竭的野鸡,只管把脑袋朝着雪里一插, 就能掩耳盗铃的认为自己藏好了, 没人能看见了。

  花良明再怎么是个不能打的丹修,他也是个实打实的元婴一阶。

  修炼一道,差一阶便犹如天堑,师无射这筑基巅峰的修为,在花良明面前那就是个透明人。

  他只需要用神识一扫,屋子里有几只蛐蛐儿几个蚂蚁都知道。

  花朝这种藏人行为极其可笑, 但是她现在就像是热锅上的蚂蚁,已经没了理智!

  花朝和花良明的关系其实不怎么好, 上辈子前半生她恨不得自己没有这个“丢人现眼”的爹, 后来骤然接到花良明在妖族边界救人之时陷入妖雾森林的消息, 花朝根本赶不及去营救。

  妖雾森林乃是妖族最凶险之地,是如同魔域之中深渊一样的存在。

  花良明一个丹修, 掉入其中自然是凶多吉少, 清灵剑派倾尽人力去找, 最后只找回了花良明的尸骨, 以及他在储物袋之中为花朝留下的, 一片未曾被人挖掘的灵脉地址,还有数不清的丹药。

  而那时候花朝甚至不在广兰国, 而是跟着谢伏正在距离妖族夕瑶国最北的永沐国, 谢伏正在收服永沐国的九霄殿,只要收服了九霄殿, 就能掌天下丹药交易的咽喉。

  她那时候已经“离家出走”多时, 清灵剑派这等三流宗门, 早已经不在她那个“仙女”的眼中了。

  她来不及也没有能力回去奔丧,花朝后来再怎么悔不当初,也只是午夜梦回徒劳悔恨,再无回溯时光的能力。

  她像个叛逆离家,想要弄出点名堂让家人认同的傻子,少小离家而去,恶言冷语伤害了亲人,等到老大回去,却莫说是认同,只能陷入子欲养而亲不待的悲哀。

  花朝重生后,意识到她错过的亲人还在这个世界的人世,她就发誓,这辈子她要主动和花良明修好,做个孝顺的乖女儿。

  结果她还没等卖乖呢,这就被“捉奸”了!

  谁家的乖女儿会把男子带到家中,在父亲准备的闺房里面厮混啊!

  啊啊啊啊!

  花朝急也羞,满面血红,简直要经脉逆流。

  好在外面花良明倒也还顾忌着花朝,虽然一直在“大壮大壮的叫”,却没有冲进来,更没有贸然探出神识进屋子里扫。

  他这个宝贝女儿规矩多得很,一身的骨头恨不得自己用钉子钉起来,规整在“仙女”这个壳子里面。

  要脸、要体面。

  不过花良明不需要神识扫,便能感知到屋子里有两个人的呼吸,再结合鸿博长老跟他说的那些囫囵半片的醉话,已然是怒火蒸腾。

  门内,花朝扯着师无射要朝着床下塞。

  师无射一脸无奈无辜,衣袍不整地被拉起来,缚着布巾的胸膛若隐若现,精壮宽阔。

  他艰难蹲下,顺从花朝的意思作势朝床底下钻,还顺带着抓着花朝的手,给她体内输送灵力,好安抚她的惊惧忧惶,让她冷静下来。

  花朝捂着他的嘴不让他说话,他便不说,只用眼神安抚她——不要担心。

  门外,花良明绷着一张和花朝一般精致端美,却比她多了几分俊逸风流的俊脸,平日笑眯眯的时候,连院中凡人侍婢都敢跟他开玩笑,此刻生起气来,倒也有十足摄人心魄的元婴威仪。

  “大壮,给爹爹开门。”他倒要看看,到底是长了几个脑袋的野小子,在他不在家这段时间,就这么堂而皇之地登堂入室了!

  这要怪今夜纪念亡妻亡子的鸿博长老,因为饮多了酒,和突然回来的花良明很是胡言乱语了一番。

  说了很多,但是花良明很会从醉鬼的口中抓重点,重点就是他女儿受欺负了,门中有个野小子竟然强逼他女儿就范!

  怪不得鸿博长老一天好几遍的传信灵鸟催着他回山!

  “大壮!”花良明在外其实只等了几息的功夫,此刻却已经等不及了。

  没直接闯进去正是怕撞见花朝难堪模样,让他们父女更是离心尴尬。

  但是很快,屋子里传来了花朝的一声惊呼。

  “啊!流血了,快别动了,出来!”

  花良明耳力惊人,捕捉到这一句之后终是忍无可忍,荡开神识在屋子里一扫,紧接着一拂袖,暴虐的罡风自他袍袖飞出,“砰”地将房门撞得四分五裂。

  花朝正拉扯着师无射衣服,查看他的伤势,师无射刚从床底爬出来,坐在床上,衣服被花朝扯到了手臂以下,胸前伤口因为爬床底又渗出了一些血色。

  花朝满脸愧疚地站在他敞开的双膝之间,急得满脸是汗,也是衣衫不整。

  场面令人不敢多看。

  好在修士五感敏锐至极,花良明人没有进来,只是神识轻轻一扫,便知道屋内两人并未有不能见人之举,这才破门。

  花朝被“砰砰”乱飞的房门吓得浑身僵硬。

  “咔吧咔吧”转动脖子看向门口,小脸煞白。

  花良明沉着脸,单手横在身前,手中折扇闭合,却隐有凌冽浮光流动,迈步走了进来。

  他风尘仆仆披星戴月回山,但是却无半点狼狈之姿,一身明艳华丽白底描红的飘逸纱袍,配一顶金玉摇动垂珠发冠,腰间还配了两块雕工精美的脂玉坠子,外加一个不知道哪个野女人精心绣制的鸳鸯荷包。

  他跟修真界满身苦涩清隽朴素的丹修形象毫无关系,他容貌停驻在二十上下,玉质金相贵气逼人,正似凡间泼天富贵公子王孙才会做的尊贵打扮。

  且他这般一身与容貌相得益彰繁复瑰美的装扮还不是最骚,他人一进屋,为了辗轧屋子里的“野小子”周身灵力威压未曾收敛,元婴气息伴着灵压荡漾开来。

  师无射轻轻一嗅,本该起身见礼都迟疑了。

  花朝更是直接被冲进鼻腔的气息噎得呼吸一窒,回了神。

  整个屋子里似是眨眼之间盛放了满室灼灼桃花,香气伴随灵压汹涌四散。其实味道并不刺鼻,甚至有种暗香幽幽销魂蚀骨的意味,但是修士五感敏锐,边界感极强,花良明这等无差别弥散的香气,实在让人不敢轻嗅。

  花朝被自己亲爹香到不是一两次了,上一世她不止一次因为这种事情和花良明吵过架。

  不许他身上熏香,不许他一出现就让所有人表情奇怪地看他们父女。

  花朝吵了那么多次,也是在花良明死后才知道,他从不曾熏香。

  他是以花入道,曾受了桃花地仙的点化,桃枝做了骨,得了木灵根,才能炼药,才会这般的暗香浮动,透骨而出,难以压抑。

  花朝松开师无射肩膀,转身同手同脚朝着花良明走了几步,而后近乡情怯地站在那里,活像个不开窍的榆木疙瘩。

  对花良明来说,他只是几个月没有见女儿,但是对花朝来说,她已经好几百年没有见过父亲。

  她的嘴角一咧,眼泪像阳光暴晒豆秧后炸开的豆子,“砰”地一下,就怎么忍也忍不住了。

  花良明已经越过花朝,看到坐在床边上光着上身的“野小子”——竟是他!

  这不是司刑殿律音老贼的宝贝疙瘩,鸿博引以为傲天资绝佳的二弟子么!

  花良明见是他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司刑殿不是一直恪守门规,行刑罚戒律之事吗,怎么司刑掌殿以身试法,竟然欺负到他女儿的头上来了?!

  花良明手中攥紧了折扇,正欲上前先把这位毛没长齐的司刑掌殿天灵盖削开,看看里面几两脑浆,再去找律音老贼算账摔了他的琴,把鸿博那醉鬼打醒!

  结果花朝猝然一哭,花良明攻击动作一滞,向前踉跄了一下,看着花朝泪水涟涟的脸,呆了一呆。

  这时候师无射已经自床边起身,拢好衣襟半跪地上,恭恭敬敬见礼道:“弟子师无射,见过明月长老。”

  花良明半个眼角都没有分他,快步走到自己的心肝宝贝女儿面前,把折扇朝着腰上一别,伸手要去碰花朝,但是很快双手悬在半空,竟有些无措。

  近乡情怯的何止花朝一个?

  这些年……自从花朝长大了,不再是小女孩,她便再不跟花良明亲近了。

  教她的一切她不想学,为她准备的所有她都嗤之以鼻。

  他们父子已经有几十年没有好好说过话,更遑论亲昵的肢体接触。

  花朝甚至不许他待在门中,花良明无论对谁,对何事都能游刃有余,但是唯独对自己这个心肝女儿束手无策。

  她和她娘的性子那么像,花良明生怕他说错一个字,做错一件事,她便也要如她娘那样,执拗地离他远去。

  可即便是他不说不做,花良明也能感觉到,他的女儿在渐渐离他远去。

  一时间屋子里的气氛诡异凝滞,花朝抽抽噎噎,拼命压抑着不想哭,但是疯狂流眼泪。

  她都想好了,再见花良明,她要用什么样的语调说话,如何自然而然地和他拉近关系。

  花朝甚至在镜子里练习过自己什么样笑起来不过分热切,又能让花良明接受到她的依恋和修好之意。

  但现在花朝连这点事都没有做好,花良明回来的太突然了!

  她一时间后悔今夜不该心软留下师无射,又恨自己怎么就能这么没有出息,面对着她整个后半生都在梦中遥不可及的亲人,她此刻却连一句完整的话都挤不出来。

  能发出的声音全都是没有意义的哽咽。

  花良明简直被花朝哭得焦头烂额,手在花朝头上、肩上、脸上、隔空转了好几圈,最终轻轻落在花朝的头上,沉声道:“大壮别哭,看爹爹给你报仇。”

  说着他抽出折扇,“唰”地抖开,扇柄和扇骨竟是钢刃打造,展开之后花良明那一身风流意态消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来自元婴的无边肃杀。

  他挪步便要当场削了师无射天灵盖,师无射被扑面而来的威压和杀机辗得喉间一甜,匍匐在地。

  元婴修为要杀筑基,如同指尖碾虫,探囊取物。

  屋子里凛然杀机撞得花朝胸口也一闷,她眼前模糊一片,但是变形扭曲的水雾后花良明一动,她便立刻也动了。

  她没有去阻拦花良明喷薄而出的杀机和威压,她这点修为也阻止不了。

  师无射更是哪怕有挣扎之力,也绝不可能还手,他甚至心中在这瞬间闪过阴暗的念头,要是明月长老当真重创了他,他这辈子才是真的同花朝难舍难离了。

  因此师无射匍匐在地,元婴滚滚威压之下,他却连脊背都是放松的。

  而花朝足尖运起灵力,在花良明折扇罡刃削上师无射头顶的时候,抱住了花良明。

  “爹爹不要!”

  花良明愕然停住,垂头看了一眼腰间缠着的细瘦双手,恍惚间以为时光倒退回了三十几年前。

  他周身肆虐灵光威压凝滞片刻,便似焰火余烬悄无声息地消散坠落。

  钢骨折扇垂落闭合,花良明一身横七竖八反向生长的骨头,都似被这一双纤细手掌勒得平顺下来。

  花朝只有几岁的时候,还不到花良明的胸口,没有入道修炼,只是个长在仙山的普通人。她被花良明养得性情温和活泼,娇娇软软可可爱爱。

  每一次等在飞流院门口,见花良明回来,总要这样从各处突袭出来,抱住花良明腰身,馒头一样的小手绞在一起,挂在他的腰间打悠悠。

  那时候花良明每每见了花朝心软成一团,只觉得什么得道成仙,长生不死,都不及他回家时被黏糊糊软叽叽叫的这一声“爹爹”。

  可是……后来花朝长大了,不再亲近他,对他多番不满,甚至发展到不许他待在山中,不愿让人知道他是她的父亲。

  花良明时隔三十几年,再度被女儿这般依恋的抱住,眼眶也忍不住红了一圈,视线无措地乱飘了半晌,落在地上师无射的后脑勺上,恶狠狠的。

  花朝方才太激动了,一时说不出话,但是现在哭过了,哭透了、也就好了。

  她抱着花良明拖着他向后退了两步,免得他再去给师无射开瓢,就放开了手。

  转而绕到花良明面前,阻隔了他恶狠狠看着师无射的眼睛,欢喜道:“爹爹怎么这么快回来了?!”

  “不对,爹爹怎么这么多天才回来!一月前师尊不就给你送信了吗?”花朝高兴极了,说话都有些颠三倒四。

  花良明确实回来的不快,只是回来的突然罢了。

  按理说只要在广兰国地界,以花良明修为要回山,御剑乘风三五日足够了,不该耽搁这样久。

  花良明看着哭得梨花带雨的花朝,从袖口掏出一块手帕,手帕贴着他身上放久了,送到花朝面前便是暗香浮动。

  花朝接过来,胡乱擦了擦自己的脸。

  花良明这才道:“有点事情耽搁了,稍后同你细说。”

  花良明又掏出一块手帕,慢慢擦手,边擦边指着地上依旧跪着,却已经抬起头看过来的师无射道:“你先跟爹爹说说,这小子是怎么回事儿!”

  “是他强……”花良明皱眉,顿了下又道,“是他欺辱了你?你别怕,纵使他是司刑殿律音老贼的心肝,若他欺辱你,爹爹一样能帮你将他抽筋扒皮。”

  说到“抽筋扒皮”四个字,花良明居高临下看着师无射,一双素来风流多情温柔无边的眼睛,泄露出的却尽是凛冽冷意。

  师无射乖顺跪着,不言不动,不为自己辩解半句,只等着花朝说话。

  花良明想起什么又问:“你不是跟谢伏在一起吗?你被欺负谢伏呢?死了吗?!”

  花朝少见花良明这般盛怒的样子,上一次见还是上辈子;那时是她同花良明说,自己要和谢伏结为道侣,花良明竭力劝阻不成,第一次对她发怒。

  花良明十分看不上谢伏。

  毕竟他在凡间富贵堆里长大,见遍险恶,擅辨人心。他早就看出谢伏志向不小,野心勃勃,却不是花朝良配。

  但是少年人就是那样,若是无人阻拦的情爱,或许走着走着就散了,但是一旦有人阻拦,那便是一定海枯石烂至死不渝了。

  结果自然是花良明管不住花朝,毕竟他是个有家不能回的女儿奴。

  花朝想起这些,忍不住笑起来,眼中泪意未尽,笑着笑着还挤出了泪,狼狈却楚楚可爱,她今晚连哭两次,现在一对眼睛像两个熟透的桃儿,很是喜感。

  但是水润润的,盛满了温情的眼睛,任谁看了也要软了心肠。

  有爹爹护着真好,她上一世到底为什么那么冥顽不灵?

  “爹爹别气了,我跟谢伏分手了。”

  花朝绕过花良明,把师无射扶起来,看了眼他的伤处,见没再有血迹透出稍稍安心。

  她顶着花良明审视的视线,揉了揉自己的鼻子,有些不好意思。

  但是事已至此,倒也没有什么需要隐瞒,她抓着师无射的手腕道:“爹爹,我现在和二师兄在一起。”

  “二师兄不曾欺负我,他待我很好。”

  师无射闻言,一直吊在嗓子眼的那口气缓缓的,极轻的吁出。

  花朝见明月长老回来,第一反应是将他藏起来,师无射心中说不清是什么滋味儿。

  幸好。

  师无射再度对花良明躬身,抬手规规矩矩见礼。

  八风不动不卑不亢,将之前的话重复了一遍,“弟子师无射,见过明月长老。”

  看上去极其端庄稳重,实则搭在一起施礼的手心潮湿得厉害,气息能以灵力压制舒缓,心脏却不受控制地在狂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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