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声声沉默着,听春水往下说。

  “咱们去庄子的前三个月,苏公子倒是日日公干。可后来,听闻他常出入花楼酒坊,与楼里的姑娘喝酒听曲!”

  尽管此前在庄子上,南声声就听人嚼过舌根子。

  “还以为自己寻了个好夫婿呢,到时候有她哭的。”

  “跟她娘一样,就算嫁了人,也是不合心的,同床不同梦。”

  那时年纪小,南声声只当庄子上的人喜欢说闲话,见不得人好。

  只是三年时间里,那些人说的话越发有理有据,且都避着南声声。

  不怕有人当面埋汰,就怕人后指指点点。

  南声声开始想,那苏鹤眠究竟是不是那样的人。

  若他能来看看自己,谣言便不攻自破。可她等了两年多,愣是没见过未婚夫一次。

  小姑娘时心中的欢喜和思念,随着三年时光的流逝,也禁不住磨砺。

  她对他渐渐失望,所以那日苏鹤眠来侯府看她,南声声才脱口而出“苏公子”。

  尽管如此,她还是想知道这三年里,自己这个未婚夫的真实情况。

  出入花楼,喝酒听曲……

  南声声差点忘了,少年时自己对苏鹤初次起意,也是他在酒楼之内,与几名朋友把酒赋诗。

  见惯了母亲雷厉风行的样子,听惯了兵法的南声声,彼时只觉这翩翩少年便是人间奇男子。

  她没来由地崇敬,偏爱,唯他马首是瞻,甚至憧憬着嫁给这少年郎的那一日。

  当十岁那年两家长辈议亲时,母亲询问她的意见,南声声毫不犹豫便应下了。

  只是当时夏清羽有些不可置信。“我们声声居然瞧上了那小子。虽然他有些假清高,不过声声喜欢,娘也不拦着。日后若待你不好,娘便打断他的腿!”

  如今再想母亲的话,南声声只觉得姜还是老的辣。

  母亲那双慧眼,只怕早就看出了此人不淑。

  “苏家人,对他这般行径,是何态度?”

  春水皱眉回道,“起初苏大人和苏夫人还管着,若苏公子这般行径有违官声。可后来苏鹤眠学聪明了,明里日日公干,暗中瞒着二老去花楼。”

  一个炭火星子飞到南声声的指尖,烫得她缩回了手。

  那苏鹤眠虽然日日公干,但南声声对他太了解了。

  不过是仗着父亲是礼部侍郎,也在礼部领了个闲职,月银没多少。若要去逛花楼,还不是从府上拿银子。

  那苏夫人可是个厉害的主,南声声不信苏夫人发现不了儿子的端倪。

  不过是掩饰着,不让苏老爷发现罢了。终究是溺爱。

  “姑娘,若苏公子一直这样,您日后嫁过去也算是要受苦的。要不然,您与苏公子好好谈谈?”

  春水不敢置喙主子的亲事,但有些话她还是忍不住说出口。

  南声声沉默着看向炭盆,并不认可春水的话。

  谈?就能改变他吗?

  母亲说过,人本性难移。不要想着去改变谁,这对别人不公平,对自己也是。

  若他不合你意,换了就是。

  事到如今,没了娘亲的庇护,南声声很清楚,自己没了任何踏错步子的机会。

  她该为以后的路,做些打算了。

  南声声还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忽觉手背一阵剧痛。

  她啊了一声,只见一簇巴掌大的火星正落在手背上。

  “姑娘!”春水一惊,立马对着火星子吹了一大口气。

  待火星灭掉,南声声的手背俨然出现了个大大的创面。

  皮被烧得通红,没过多久就冒出了几个大大的水泡。

  “小心!”南声声注意到火盆里还在不断冒火星,她一把将春水拉到一旁。

  “火盆的底灰里掺了棉絮。”

  南声声捂着烧伤的手,汗珠一滴滴往下掉。

  “奴婢这就去拿药!”春水花容失色,往西厢小院跑去。

  好在以往在庄子上老是受伤,这次回来南声声习惯带上些烧伤跌打的药膏。

  春水抱着药匣子冲进祠堂时,见南声声正拔下自己头上唯一那根素色簪子,伸到火上拷。

  “姑娘你做什么!”

  话音未落,南声声便将烧红的簪子刺入了手背上那颗大大的水泡,顿时流出了不少积液。

  “上药!”南声声咬紧牙关,“这样好得快些。”

  那熟练的样子,看得春水眼眶湿润。

  她麻溜地将药粉倒在姑娘手背上,又轻轻包扎起来。

  “姑娘,你膝盖都跪舆情了,也涂些药吧。”

  南声声闻言,没有让春水给自己涂药。反倒拿过药匣子,从中选了几瓶,拉过春水的手腕,轻柔起来。

  “姑娘怎可伺候奴婢!”春水吓了一跳。

  “你不是什么奴婢,我也不是什么正经的主子。你看,在这侯府,我连个外人都不如,不是吗?”

  待上了药,春水将炭盆端到了外面。

  “姑娘,奴婢去找侯爷和老夫人评理,那南采薇想害姑娘!”

  “你如何知道,是她要害我?”

  “炭盆是她让人拿过来的!”

  “那也可以是下人办事不力,或是其他人所为。你何曾看见她亲手将棉絮掺进来?”

  “我……”春水哑口无言。

  “她有很多个理由为自己开脱,更何况……就算我们证据充分,父亲和祖母还是会偏袒她。”

  “这不公平!”

  “自打回府,我们何时被公平对待过。”

  春水忍不住啜泣,若夫人还在,姑娘又怎会被人这般欺负。

  “姑娘,奴婢去将军府找孟老夫人为您做主。”

  将军府,便是南声声外家。

  孟老夫人正是夏青羽母亲。老夫人诰命在身,娘家也是鼎鼎大户。嫁入夏家几十年来,未冠夫姓,皇城人都只称孟老夫人。

  幼时,外祖母极疼南声声,时常让人将小小的外孙女儿送到将军府,一住便是月余。

  将军府上表兄弟姊妹众多,个个都会舞刀弄枪,南声声与他们玩闹,常常不想回侯府,每次只得夏青羽亲自去拎她回来。

  外祖母是她幼时的靠山。只是如今……

  当日来庄子报信的人说,母亲战死突然。孟老夫人这些日子又卧病在床,将军府上下都将此事瞒着的。

  若这时去找外祖母,她情绪一上来,说不清身体会如何。

  “算了,若日后事事都要外祖母费心,她那身子能操劳几日。”

  主仆二人正说着,忽闻院中一阵锣鸣。

  这是——迎客锣。

  有官家来侯府了?“快去看看,是不是……”

  南声声心里一悸,不知是不是她想的那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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