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家别院里。

  在偌大的床上,躺着一位头发凌乱的女人。

  她茫然地看着远处繁华的城市,在河对面。

  她站起身,昂贵丝绸的睡衣垂落到地上,点燃烟。

  她没想活。

  研究所里面调配出来的香松柱,不算太正宗,只是稍微能缓解疼痛。

  宁依裴也不知道自己在期待什么,这一年纯靠着对于莫须有的盼望活下来。

  她只是想要看看,当年的少年,能走到哪一步……

  他如果能守得明月见阳光,那她就有了活下去的力气。

  至少,这个世界并非如此绝对。

  她长期沉迷于香烟与酒水,习惯了光脚踏在冰冷空旷的别院里。

  从柜子上取出酒的一霎那,就瞧见了位老太太走进来,她尖锐地呵斥声。

  “你又发疯了!当初真的不知道,我儿子怎么会娶你这么一个女人!你父母岌岌可危,估计上诉结果大差不差。你个窝囊废还想在家呆多久?难道要靠我们简家养你!”

  宁依裴拿着烟。

  听闻后,仰头,发出尖锐地笑声。

  她是脆弱而敏感的。

  瞬间受到刺激,发疯般直接将酒用力摔碎,一瓶两瓶疯狂地砸在柜台上,张扬而凄凉,这一刻,她的寂寞痛苦无处可藏。

  那双洁白而常年冰寒的脚背,被玻璃扎得鲜血淋漓。

  老太太立刻将这一幕拍下来。

  坐在沙发上,从爱马仕包包里拿出一张离婚合同。

  那页纸很轻,又像把扎人不见血的刀子。

  “你绝对有精神病,别来祸害我儿子!过来,把合同签了,别逼我,叫人压着你签字。离婚后,你别想分走我们简家一分钱。我可受不了周围人,在背后戳我儿子的脊梁骨。什么东西,啥都不会。一年了,孩子也没有一个。一天天净知道抽烟喝酒。”

  宁依裴不顾脚底被玻璃划伤,上去就扇了老太太一巴掌。薅着她的头发,拿出一支笔和按手印的物件。

  嘴角扬起抹可怕疯癫的笑,撕裂的嗓音,在尖叫,在崩溃,在肆无忌惮地嘲笑。

  “哈哈哈哈,你算个什么玩意!当年,是你儿子死命赖着娶我的。你个老不死的,当初靠着光屁股嫁进来的贱货,有什么资格,和我指指点点!为什么你现在还贱兮兮的活着,还不是被那老头玩了,连简文瑾他爷爷都不放过!贱人,早点死好了!哈哈哈哈!”

  宁依裴随手签字画押。

  然后扔到了她的脸上。

  老太太实在忍无可忍了,她咬牙切齿,早就想着把这祸水轰出门了。气急败坏理理凌乱的头发,阴阳怪气地说了一句。

  “落水的凤凰不如鸡。”

  说完话,拿着离婚合同就离开了。

  宁依裴和简文瑾结婚一年,还未拟好结婚财产分配合同,他妈居然就在背地里早就拟好了离婚合同。

  简文瑾这一年在家族公司当总裁,他爷爷也精,从来直接赠送礼物与房产。

  所以,一旦离婚,宁依裴一分钱都没有。

  不过,她当时不在意。

  她什么都不在意。

  她的父母,罪有应得。

  她忽然,开怀大笑。

  就像一碗无法不喝的毒药,在情感上,让她上瘾,在权势上,无法反击的痛苦。

  此刻,她再也不用受这样的折磨。

  可是感觉灵魂缺了一刻,这一刻的寂寞与孤独让她失声尖叫,用手将锁骨烫伤的结痂挖出血丝,惊世骇俗的凄厉。

  她坐在音乐室里,端坐在椅子上,拿起小提琴。

  头发遮住凄婉的眼泪,笑容满面,眼神空洞,春风徐来。

  也许,一场爱情,已经分崩离析。

  美好的东西从来不属于她。

  等待只会让人觉得懦弱和耻笑。

  她早就知道,玉楼终有倾倒的时候。

  有人说,曲终人散皆是梦,繁华落尽一场空。

  她会总是在睡觉前,窥见窗户上的人影,然后会吓得精神恍惚。再定睛一看,刚刚宛如泡影。

  她会想通过梦见沈欲,缓解压抑。

  可是,这一年来,再也没有梦见过沈欲。

  她连梦都没了。

  他是午夜梦回,索她心的鬼,一点点蚕食着她的灵魂,让她依赖习惯,最后抽身。

  他一定是厌恶她了。

  她不配。

  宁依裴认为如此无力,抑郁,伤痕累累的她,不配任何人的爱。

  宁依裴听着外面忽然下雨的嘀嗒声,打在树叶上,纵横交错。

  她拉着小提琴,愈发凌乱。

  她的步骤被雨声打乱,她的思绪也被打乱,连雨都顺着打开的窗户边飞进来了,都毫无察觉。

  她脑海里忽然浮现出了沈欲的面容,他穿着藏服站在不远处,然后,转身,离开……宁依裴彻底崩溃了,她拿起引以为傲的小提琴,在雨声中,站起来疯狂地往椅子上砸,直到小提琴支离破碎后,她才肆意妄为的笑起来。

  剧烈的破碎声,引来了管家。

  女管家此刻趾高气昂,但碍于害怕她的脾气,所以还是语气比较平和。

  “老夫人,给我说,如果你再发疯,就离开。简家不欢迎一个不遵从三从四德的儿媳妇。”

  话音刚落。

  宁依裴像是完全感觉不到白皙脚底的血痛,直接离开,还不忘撞管家一下。

  管家原本以为,她会待到雨停后再走。

  没想到,宁依裴只是带走了几件衣服,几条裤子,还有亲弟弟从国外托人研制出来的雪松香柱,以及几包烟和打火机。

  就这样,没有打伞,没有穿鞋,直接走出门。

  “真是不要命了,这副鬼样子走出去,也不怕被警察抓起来。”

  管家嘀咕两句,就关上了简家的大门。

  世事无常。

  她犹记得当年,看着少奶奶进简家大门,那趾高气昂,无视所有人的傲慢。

  直接将老夫人送来的,多子多福的书法卷从三楼往下扔,砸伤了老夫人最喜欢的藏獒。

  还公开和老夫人叫嚣,无理都要占三分,有时候会生气不讲话,娇气地绝食,开始整夜整夜拉小提琴。

  有一次,被老夫人打了一巴掌,她也不吭声,直接剪了老夫人最喜欢的包包,摔碎了最爱的珠宝,也像今天这样,宛如一个娇纵的大小姐气鼓鼓地摔门离开。

  只不过,这一次,看着她的背影,总觉得风一刮,人就消失了。

  不知道是不是今天风雨大了些,或者,少奶奶瘦了。

  春日的风总是凄婉的,连绵的雨,打湿了她的头发。

  沿着路,走了二十分钟,宁依裴头昏昏沉沉的,眼前像是蒙了层雾。

  她杵立到可以躲雨酒店门口。

  周围是知名景区,所以别墅区和酒店都富丽堂皇,风景雅致。唯独,她最近因为醉驾,驾照被吊销了,家里面的车全部充公了。

  宁依裴理直气壮地坐在酒店大厅沙发上。

  打通了远在国外弟弟的电话。

  过了十秒,对面接听了。

  “喂,姐。你别担心我,幸好咱妈把一部分钱给了舅舅打理。我还能继续读书,不过,我已经没有零花钱了。舅舅,也不打算让我回国。”

  宁依裴沉默。

  她冷笑。

  “不回国了?”

  “姐,你别气。我真没有办法,我哭了一天一夜,爹妈都进去了。这次是真的玩完了。我爹真是傻,居然和国家作对。我现在身无分文,全靠舅舅施舍。他不准我回国。因为国内,铺天盖地全是我们姐弟的视频照片。”

  她从高处坠落,此刻成了人人喊打的老鼠。

  并且身边无依无靠。

  宁依裴很狼狈,雨水顺着发丝往下流,她笑得惨白。

  电话那头,苦口婆心接着说。

  “姐,你别怪舅舅不帮你。你现在没准还得去警局处理事宜,出不了国。更何况,全都是你的朋友,沈欲害的!如果不是你和沈欲勾扯,或许咱们日子还好着呢!你也是灾星啊,遇到这么位煞爷!”

  宁依裴听见了自己的心跳碎裂的细微声,她手指开始抽搐。

  脸色更加煞白,半天磨蹭不出一句话。

  只是不敢相信,最后破坏了这一切的人,是沈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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