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肃亲王好意了。”柳怀寒见柳笙年没有动作，只得代她起身还礼。
烬安走远后，柳怀寒有些不解：“笙儿，你这么不喜欢肃亲王啊？他才刚回京……”
柳笙年端着酒杯沾了沾唇：“哥，你也知道肃亲王刚回京，你不觉得他今天出现在我们面前太突兀了吗？”
瑾太妃回京求医养病，栾希祯这才回来没多久竟然会有心思参加上荷宴这种民间活动？他这样更像是……特意赶过来的。
“笙儿，这话别乱说。肃亲王从小就敦厚纯良，他和其他的皇室不一样。”柳怀寒听着柳笙年的话不是很认同，只是想把肃亲王摘出来。
“敦厚纯良？皇上五个兄弟里就肃亲王得了封地活了下来，你觉得皇宫那样的地方会允许一只小白兔生存吗？”栾启恒即位时柳笙年也不小了，对于栾启恒狠厉果断的处事还是听过一些的。
柳怀寒扶着额头，心里明白柳笙年说的可能是对的，但多年的刻板印象也不是这么好颠覆的：“可是，瑾太妃为人极好啊，她的孩子应该也不会很差……”
柳笙年细想了一下记忆里少的可怜的对瑾太妃的印象，总觉得哪里不对：“瑾太妃平民之女，又不是很得宠，却稳坐四妃之位还顺利的养育了肃亲王”，试问这样的女人怎么会是一个毫无心机手段的纯善之人：“太过完美不就是最大的不合理吗？”
是了，提起瑾太妃和肃亲王就没有说他们不好的，甚至连栾启恒对他们的态度都没有那么强硬。
柳怀寒右手摩挲着空酒杯，彻底认同了柳笙年的话。抛开那层纯良的光环再去看，肃亲王接近柳家的目的就很好猜了，毕竟柳家祖先也不是没有推翻旧主另扶新主的例子在。
“笙儿，回家。”柳怀寒不精于谋略但也不傻，当即就拉着柳笙年回府去找柳林宪商议此事。
徒留下栾希祯坐在不远处看着兄妹二人离开，最后目光落在那颗被柳笙年遗弃在桌上的醒酒丸。
“呵，柳小姐真是聪明。”
回到国公府，兄妹二人直奔柳林宪的书房，果然在那里找到了独坐的柳林宪。
“爹，我们今日遇上肃亲王了，觉得这肃亲王可能对我们柳家有所图谋。”柳怀寒直截了当地把栾希祯抛了出来。
柳林宪一脸疑惑：“我们同肃亲王来往并不密切，如何说他有所图谋。”
柳笙年把栾希祯出现在柳老夫人葬礼上的事说了出来，又说了自己的猜想。
“确实有些刻意了。”柳林宪混迹官场多年，感官敏锐，再加之栾希祯身份特殊，他如今也是起了疑心。
至于最终的结论自然还是要经过验证，不过柳林宪如今能够有意识的防着栾希祯就已经达到柳笙年的目的了。
该说的事情传达到了，柳怀寒和柳笙年就要告退，却是被柳林宪出声叫住：“笙儿……刚才宫里来人传话了，皇上召你三日后回宫……”
经此一事柳林宪如何不知柳笙年在宫里过的不好，他真后悔当初没有舍了兵权舍了这爵位带一家人去过普通百姓的日子，也许这样他的母亲也不会……
柳怀寒闻言就要回一句“再不回去了”，却在张口前被柳笙年一个眼神阻止了。
已经入了那深渊，又怎么可能是如此容易脱身的。
“女儿知道了，这几日收拾一番就回宫。”柳笙年朝着柳林宪微微笑着，一副轻松的样子，她不想父亲为她忧心。
之后二人离了书房，柳怀寒跟着柳笙年出馊主意让她不要再回宫里去了。柳笙年废了好大的心神才让柳怀寒明白她不得不回去。
打发了柳怀寒离开，柳笙年回到自己的院子里沉默着静坐了许久，久到夜幕悄然笼罩整个世界。
“霜玉”，柳笙年双眸恢复清明，抬头去唤守在不远处地霜玉：“你看看我这身体何时能再有孕？”
霜玉不多问，当即把手搭在柳笙年的手腕处细细把脉：“主子，至少一年内，您不宜有孕。”柳笙年经历小产后心情一直不稳，调养的也不好，霜玉是希望柳笙年先养好自己的身子再考虑孩子。
“一年……”，柳笙年不知在想些什么，只说了一句：“等不得那么久了。”
霜玉听了急忙阻止：“主子，您的身体真的不适宜这个时候有孕，先养好身体啊主子。”
柳笙年安抚的摸着霜玉的发顶：“我不会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的，但这孩子确实等不得那么久了。”
霜玉微微放下了心，主子心里有数就好：“那您说这孩子……从……从哪来啊？”
“你不觉得，罗美人是个很好的人选吗？”
霜玉想了想，这罗美人如今算是自家主子这边的人，她有了孩子自然对自家主子有利，再加上罗美人小产过，这时候有一个孩子对她也是个慰藉。
“主子，那我们要怎么做？”
“用你的医术，只要罗美人来信阳宫，你就在茶水或饭食里放些助孕的药材即可。”再多的事，柳笙年也是没办法插手了。
霜玉明白了怎么做，就在心里盘算着趁现在人在宫外要搜集哪些药材带入宫。
“还有，回宫后记得做一些避孕的香囊挂在寝宫里吧。”
“主子……”
三天的时间，这是栾启恒留给柳笙年与家人最后的团聚。
转眼便已到了回宫这天，武宣国公府外停着宫里派出的马车，宫女内侍环绕其侧，等待着回宫的钰妃娘娘。
柳笙年不舍地与父兄告别，互道珍重。这次，她还带了一只通体雪白的小狗一同回宫，这是前日她让霜琉在狗市上买的。
霜琉四人随在马车左右，一行人颇有些声势地往宫门处行去。
进了宫门又换了软轿，柳笙年怀里抱着的子元倒是一路睡得香。小家伙买来不过两天倒也不认生，常常黏在柳笙年脚边。
“主子，到了。”霜琉掀起轿帘与霜翡一左一右的扶着柳笙年下了轿，霜玉极有眼色地上前两步接过了柳笙年怀里的子元。
信阳宫还是如往常那般磅礴辉煌地矗立在皇宫里极好的地段，昭示着其主人的恩宠尊贵。
时隔近两个月，柳笙年又回到了这里。若说之前她还有对自由的渴望，那现在，她就只一心想扎根在这富贵之地，看着伤害过她的人一点一点地痛苦，若是能生不如死，那会更称她的心意。
“霜琉，去安顿一下子元，叫王征来。”柳笙年坐在软榻上，手边是官窑青瓷的茶具，盛放着才供上来的新茶，隔着些距离都能闻到清幽的茶香。
霜琉躬身退下，霜玉站在一旁为柳笙年倒了一杯热茶。
“奴才见过主子。”王征一早听了消息就带着信阳宫众人候在殿门口等着，柳笙年进殿时他便候在门外等候传召，这会得了霜琉的意思进来的也快。
“本宫这些日子不在，宫里可都好啊？”殿里伺候的人早被霜翡使唤了下去，只留了霜玉和霜璃二人伺候。
王征日日担忧国公府的情况，但又不敢松懈信阳宫的管束，着实费了他一番力气：“回主子，一切如常，便是有那想往外寻出路的狗腿子奴才也都记下了，只等主子吩咐呢。”
柳笙年信他，也信他的能力：“既然是不忠的人，那该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把这信阳宫好好清理干净了。”
这言外之意王征自然是懂得，自家主子这次是连皇上和太后的人也不留了：“奴才明白，只是主子，您刚回来就处置这么多宫人会不会太招眼了？”
这尤其会惹得皇上猜疑，毕竟柳家才被皇上收了兵权，难免不会疑心柳笙年是心生怨恨。
“不必多想，本宫自有办法。”柳笙年心里有成算，毕竟柳老夫人的离世对她的打击很大，便是性格上有些极端也是可以理解的不是吗？
王征不再多言，躬身退下。
柳笙年回宫不多时，罗美人和魏才人就遣了身边的宫女来信阳宫问候，说是柳笙年才回宫她们今日便不打扰了，只派宫女来问个好，待到明日再来拜访。
柳笙年欣然应下，这种有人记挂的感觉让柳笙年觉得回到宫里也不是件糟糕透顶的事。
该吩咐的事都已经安排妥当，柳笙年用了午膳就去歇息，初秋的天气已经不是那么热了，正适合午歇。
晚膳时分，栾启恒的到来让柳笙年颇为意外，但她不能表现出多余的情绪，只得小心伺候着。
“府里的事情可都安排好了？”栾启恒坐在桌边，神色不见恼怒。霜琉早已为其添了一副新的碗筷，江源就站在栾启恒身侧布菜。
柳笙年微微垂头，只将侧脸对着栾启恒，那姿态显得她整个人悲伤又脆弱：“回皇上，都处理好了，祖母走的很安详……”
栾启恒不由得心生怜悯，他虽想顺水推舟收回柳家的兵权，但柳老夫人的离世却不是他想要的结果，毕竟他知道柳笙年与柳老夫人的祖孙情颇为深厚。
烬安走远后，柳怀寒有些不解：“笙儿，你这么不喜欢肃亲王啊？他才刚回京……”
柳笙年端着酒杯沾了沾唇：“哥，你也知道肃亲王刚回京，你不觉得他今天出现在我们面前太突兀了吗？”
瑾太妃回京求医养病，栾希祯这才回来没多久竟然会有心思参加上荷宴这种民间活动？他这样更像是……特意赶过来的。
“笙儿，这话别乱说。肃亲王从小就敦厚纯良，他和其他的皇室不一样。”柳怀寒听着柳笙年的话不是很认同，只是想把肃亲王摘出来。
“敦厚纯良？皇上五个兄弟里就肃亲王得了封地活了下来，你觉得皇宫那样的地方会允许一只小白兔生存吗？”栾启恒即位时柳笙年也不小了，对于栾启恒狠厉果断的处事还是听过一些的。
柳怀寒扶着额头，心里明白柳笙年说的可能是对的，但多年的刻板印象也不是这么好颠覆的：“可是，瑾太妃为人极好啊，她的孩子应该也不会很差……”
柳笙年细想了一下记忆里少的可怜的对瑾太妃的印象，总觉得哪里不对：“瑾太妃平民之女，又不是很得宠，却稳坐四妃之位还顺利的养育了肃亲王”，试问这样的女人怎么会是一个毫无心机手段的纯善之人：“太过完美不就是最大的不合理吗？”
是了，提起瑾太妃和肃亲王就没有说他们不好的，甚至连栾启恒对他们的态度都没有那么强硬。
柳怀寒右手摩挲着空酒杯，彻底认同了柳笙年的话。抛开那层纯良的光环再去看，肃亲王接近柳家的目的就很好猜了，毕竟柳家祖先也不是没有推翻旧主另扶新主的例子在。
“笙儿，回家。”柳怀寒不精于谋略但也不傻，当即就拉着柳笙年回府去找柳林宪商议此事。
徒留下栾希祯坐在不远处看着兄妹二人离开，最后目光落在那颗被柳笙年遗弃在桌上的醒酒丸。
“呵，柳小姐真是聪明。”
回到国公府，兄妹二人直奔柳林宪的书房，果然在那里找到了独坐的柳林宪。
“爹，我们今日遇上肃亲王了，觉得这肃亲王可能对我们柳家有所图谋。”柳怀寒直截了当地把栾希祯抛了出来。
柳林宪一脸疑惑：“我们同肃亲王来往并不密切，如何说他有所图谋。”
柳笙年把栾希祯出现在柳老夫人葬礼上的事说了出来，又说了自己的猜想。
“确实有些刻意了。”柳林宪混迹官场多年，感官敏锐，再加之栾希祯身份特殊，他如今也是起了疑心。
至于最终的结论自然还是要经过验证，不过柳林宪如今能够有意识的防着栾希祯就已经达到柳笙年的目的了。
该说的事情传达到了，柳怀寒和柳笙年就要告退，却是被柳林宪出声叫住：“笙儿……刚才宫里来人传话了，皇上召你三日后回宫……”
经此一事柳林宪如何不知柳笙年在宫里过的不好，他真后悔当初没有舍了兵权舍了这爵位带一家人去过普通百姓的日子，也许这样他的母亲也不会……
柳怀寒闻言就要回一句“再不回去了”，却在张口前被柳笙年一个眼神阻止了。
已经入了那深渊，又怎么可能是如此容易脱身的。
“女儿知道了，这几日收拾一番就回宫。”柳笙年朝着柳林宪微微笑着，一副轻松的样子，她不想父亲为她忧心。
之后二人离了书房，柳怀寒跟着柳笙年出馊主意让她不要再回宫里去了。柳笙年废了好大的心神才让柳怀寒明白她不得不回去。
打发了柳怀寒离开，柳笙年回到自己的院子里沉默着静坐了许久，久到夜幕悄然笼罩整个世界。
“霜玉”，柳笙年双眸恢复清明，抬头去唤守在不远处地霜玉：“你看看我这身体何时能再有孕？”
霜玉不多问，当即把手搭在柳笙年的手腕处细细把脉：“主子，至少一年内，您不宜有孕。”柳笙年经历小产后心情一直不稳，调养的也不好，霜玉是希望柳笙年先养好自己的身子再考虑孩子。
“一年……”，柳笙年不知在想些什么，只说了一句：“等不得那么久了。”
霜玉听了急忙阻止：“主子，您的身体真的不适宜这个时候有孕，先养好身体啊主子。”
柳笙年安抚的摸着霜玉的发顶：“我不会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的，但这孩子确实等不得那么久了。”
霜玉微微放下了心，主子心里有数就好：“那您说这孩子……从……从哪来啊？”
“你不觉得，罗美人是个很好的人选吗？”
霜玉想了想，这罗美人如今算是自家主子这边的人，她有了孩子自然对自家主子有利，再加上罗美人小产过，这时候有一个孩子对她也是个慰藉。
“主子，那我们要怎么做？”
“用你的医术，只要罗美人来信阳宫，你就在茶水或饭食里放些助孕的药材即可。”再多的事，柳笙年也是没办法插手了。
霜玉明白了怎么做，就在心里盘算着趁现在人在宫外要搜集哪些药材带入宫。
“还有，回宫后记得做一些避孕的香囊挂在寝宫里吧。”
“主子……”
三天的时间，这是栾启恒留给柳笙年与家人最后的团聚。
转眼便已到了回宫这天，武宣国公府外停着宫里派出的马车，宫女内侍环绕其侧，等待着回宫的钰妃娘娘。
柳笙年不舍地与父兄告别，互道珍重。这次，她还带了一只通体雪白的小狗一同回宫，这是前日她让霜琉在狗市上买的。
霜琉四人随在马车左右，一行人颇有些声势地往宫门处行去。
进了宫门又换了软轿，柳笙年怀里抱着的子元倒是一路睡得香。小家伙买来不过两天倒也不认生，常常黏在柳笙年脚边。
“主子，到了。”霜琉掀起轿帘与霜翡一左一右的扶着柳笙年下了轿，霜玉极有眼色地上前两步接过了柳笙年怀里的子元。
信阳宫还是如往常那般磅礴辉煌地矗立在皇宫里极好的地段，昭示着其主人的恩宠尊贵。
时隔近两个月，柳笙年又回到了这里。若说之前她还有对自由的渴望，那现在，她就只一心想扎根在这富贵之地，看着伤害过她的人一点一点地痛苦，若是能生不如死，那会更称她的心意。
“霜琉，去安顿一下子元，叫王征来。”柳笙年坐在软榻上，手边是官窑青瓷的茶具，盛放着才供上来的新茶，隔着些距离都能闻到清幽的茶香。
霜琉躬身退下，霜玉站在一旁为柳笙年倒了一杯热茶。
“奴才见过主子。”王征一早听了消息就带着信阳宫众人候在殿门口等着，柳笙年进殿时他便候在门外等候传召，这会得了霜琉的意思进来的也快。
“本宫这些日子不在，宫里可都好啊？”殿里伺候的人早被霜翡使唤了下去，只留了霜玉和霜璃二人伺候。
王征日日担忧国公府的情况，但又不敢松懈信阳宫的管束，着实费了他一番力气：“回主子，一切如常，便是有那想往外寻出路的狗腿子奴才也都记下了，只等主子吩咐呢。”
柳笙年信他，也信他的能力：“既然是不忠的人，那该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把这信阳宫好好清理干净了。”
这言外之意王征自然是懂得，自家主子这次是连皇上和太后的人也不留了：“奴才明白，只是主子，您刚回来就处置这么多宫人会不会太招眼了？”
这尤其会惹得皇上猜疑，毕竟柳家才被皇上收了兵权，难免不会疑心柳笙年是心生怨恨。
“不必多想，本宫自有办法。”柳笙年心里有成算，毕竟柳老夫人的离世对她的打击很大，便是性格上有些极端也是可以理解的不是吗？
王征不再多言，躬身退下。
柳笙年回宫不多时，罗美人和魏才人就遣了身边的宫女来信阳宫问候，说是柳笙年才回宫她们今日便不打扰了，只派宫女来问个好，待到明日再来拜访。
柳笙年欣然应下，这种有人记挂的感觉让柳笙年觉得回到宫里也不是件糟糕透顶的事。
该吩咐的事都已经安排妥当，柳笙年用了午膳就去歇息，初秋的天气已经不是那么热了，正适合午歇。
晚膳时分，栾启恒的到来让柳笙年颇为意外，但她不能表现出多余的情绪，只得小心伺候着。
“府里的事情可都安排好了？”栾启恒坐在桌边，神色不见恼怒。霜琉早已为其添了一副新的碗筷，江源就站在栾启恒身侧布菜。
柳笙年微微垂头，只将侧脸对着栾启恒，那姿态显得她整个人悲伤又脆弱：“回皇上，都处理好了，祖母走的很安详……”
栾启恒不由得心生怜悯，他虽想顺水推舟收回柳家的兵权，但柳老夫人的离世却不是他想要的结果，毕竟他知道柳笙年与柳老夫人的祖孙情颇为深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