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晚上不睡觉出来夜骑,你真当我们是傻子啊?”

  走在最前那胖高个怒声呵斥,却也嗓门儿压得低些,似是怕惊扰这周遭山林里的孤魂野鬼亦或者那得有黑驴蹄子才能降的粽子。

  他旁边皮肤略黑的男人也点头附和,手中的斧头轻轻拍打掌心:“就是,车链子都是断的,你骑你马呢?”

  此番话出,便见原先还一脸笑意的路明非收敛了些,只是皮笑肉不笑盯着:“你们是赏金猎人?”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一个青年手里攥着洛阳铲,直勾勾盯着看:“还是说你们来这也是想赚那赏金?”

  看着像是领头的中年大汉肘了他一下,而后上下打量路明非他们一眼,道:“小辈,你家父母没教过你,天黑了就老实在家待着,莫要出来乱走动?”

  “虎哥,跟他们废什么话?”胖高个舔了舔嘴唇,眼中闪着狠戾之色:“不是说得有活人血开门吗,正好这俩小子细皮嫩肉的,血一定新鲜。”

  路明非视线扫过几个盗墓贼,落在最后那个闷不做声的兜帽男身上:

  “你们几个搁这Cos盗墓笔记呢?”

  这一行五人闯尸洞的配置,在路明非看来倒是有点像吴老三和小天真,两个伙计和一个闷油瓶。

  前边四个都是普通人,唯有那走在最后的兜帽男,是混血种,血统还可以。

  “唧唧歪歪说些什么乱七八糟?”那胖高个突然暴起,抄起铁锹猛地砸向路明非面门,竟是当真想着要杀人灭口。

  然而却见那端坐在老凤凰单车上的少年动也不动,抬眼看来。

  只是一眼,就一眼,胖高个的动作瞬间凝固,铁锹悬在半空,整个人像被按了暂停键。

  豆大的汗珠从他额头滚落,脸上的肥肉打着颤,嘴唇直哆嗦却说不出一个字。

  空气仿佛凝固了,虎哥和另外三人不约而同提起精神,手中紧攥着自己的武器,知道可能是碰见硬茬子了。

  “胖蝰你快把铲子放下,有话不能好好说,跟你说过几次了别他妈老是冲动行事就是不改是吧?”中年壮汉以退为进,呵斥着那胖高个想要拖延下时间,眼角余光不住往旁边那黑色兜帽男撇去。

  自家事自家知,他们这一行敢来闯这龙潭虎穴,仰仗的便是这位。

  此时这位cos闷油瓶的青年依然静立原地,但他能感觉到,对方的气势变了,像一把缓缓出鞘的刀。

  这说明眼前这两个年轻人应当与他一样,都是那个世界的人!

  路明非却不管他们,转头看向老唐,晃了晃拳头:“石头剪刀布?”

  谁输了,谁就负责解决他们。

  老唐也知道这些个同行是什么货色,甭管是赏金猎人还是盗墓贼,都是违法犯罪的行家,加上他们还敢骂人先动手,自然不会有什么顾忌。

  于是二人便在五人面前划起了拳。

  “石头——剪刀——布!”

  老唐出了剪刀,路明非出了石头。

  “啧,倒霉。”老唐叹气,活动了下手腕,就要转头去看那几只待宰羔羊。

  便是这一瞬间,兜帽男动了,动作快得不像人类,手中长刀撕裂空气响起刺耳的金属蜂鸣声。

  刀光如月下秋水,直奔老唐咽喉而来!

  这是快到极致的一刀,让老唐不由想起了在日本开风俗店的用剑的犬山贺,不过后者的刀要更快,更狠。

  “定!”

  话音落下,无形的领域瞬间扩散,破风袭来的长刀突然定格在半空,像是当空斩中了无形的钢丝被死死缠住不得寸进。

  刀止人不止,却见那帽兜男顺着惯性往前冲两步,那势头才被硬生生止住,整个人被当空定格的刀拽了个趔趄。

  老唐摇摇头:“偷袭可不是好习惯。”

  他抬起右手,五指轻轻一握,顿在半空的长刀突然失控,调转方向径直劈向旧主的脑门。

  兜帽男反应迅速,迅速丢刀后仰躲避,却不料那长刀劈空后一点后摇都无,直接就拍了下来。

  “砰”的一声,刀刃划破肌肤,鲜血顿时顺着兜帽男的眉骨流下,染红了他半张苍白的脸。

  这一响动仿佛进攻的号角,整片山林中的金属制品都开始震颤。

  中年男人的锄头也脱手飞出,在空中旋转一百八十度,重重拍在他自己脸上,鼻梁骨断裂的声音清晰可闻。

  旁边“咔嚓”一声,黝黑男人也被自己的斧头给砸断了胳膊。

  那娃娃脸青年见状吓得丢下洛阳铲转身就跑,却见包里的金属制品全部悬浮起来,在他面前组成一道寒光闪闪的屏障。

  他刚刹住脚步,被他丢开的洛阳铲就从背后袭来,拍在他膝窝处,将他打跪在地,未等痛呼出声,后脑勺又挨了一记,两眼一翻直接昏死过去。

  耳边听着同伙惨叫连连,胖高个哪里不知道自己惹上了脏东西,惊的那叫一个胖脸煞白,想要说点求饶的话,却不想手中拿铁锹拖着肥硕手臂便是直接重重戳在他喉结上,将他所有求饶的话都堵了回去。

  脸上被刀拍出红印还血流满面的兜帽男动作迅速,判断出非是敌手后便转身就逃,丝毫不顾四位受罪队友,速度拉满堪比猎豹。

  然而他再快,又如何快的过那刀。

  一道惊鸿白练闪过,刀刃穿肩而入再透体而出,雄浑力道裹挟之下,竟是将那兜帽男钉在了树上。

  不消片刻,五个盗墓贼便只剩那兜帽男还醒着,路明非问上一番,也没得出太多有用的内容。

  他们是在川蜀一带活跃的盗墓贼,名头虽然响却也不敢太过招摇,毕竟周家是真管闲事,之前他们去湘北走一遭便差点没能回来。

  这次是接了大额悬赏准备干完一票就解散队伍,大家分完赏钱就各自讨活儿过普通人的日子去,只可惜才刚到地方绕开警戒便撞上了两个煞星。

  路明非问那需要活人血来祭门是什么邪法,那兜帽男只道祖上是最早的摸金校尉,传说曾见有固若金汤之门,没有钥匙孔,千钧巨力也推它不动,只有喝饱了人血才会敞开,如今要找这上古刀具,大概率便是藏在其中。

  又问这巫山闹粽子的事儿还有谁知,那兜帽男便再说出几个人名来,也是盗墓下坟的赏金猎人,不过目前赶来并成功绕开外围布控的也就他们一行。

  这边草草埋了去,路明非和老唐骑着老凤凰再度上山去。

  此前尸守倾巢而出留下的痕迹尚未完全掩盖,但不细看倒也不知道是什么所为,加上幕后之人刻意歪曲,便是瞧见了不寻常之处也当是那所谓的中外合拍电影取景留下的痕迹。

  炸塌的山口铺上了一层草皮,路明非拿着借来并且没打算还的长刀,在旁边不远处寻了个更薄的山壁,手起刀落,审判附体化作挖掘机开凿。

  土石飞扬,老唐在旁边看着目瞪口呆:“白王怕是死都想不到你能把审判这么用。”

  “物尽其用懂不懂?”路明非头也不抬,只一味挖土。

  这一幕若是被哪个房地产开发商或者包工头见了,怕是要跪下来求他,道一句“某飘零半生,从未见过如此先天土木圣体,公若不弃,愿拜为牛马”!

  蓝翔见了都得紧急开个研究课题,叫挖掘机如何与路明非共存。

  很快,能容一人过的通道便开辟完成,路明非随手一招便将外界的热风引入其中,吹散了烟尘与里边传出的腐朽臭味。

  碎石簌簌落下,将新开凿的洞口重新掩埋,路明非迈步向前。

  老唐跟在他身后往山洞内部走去,复行数十步,便瞧见偌大一个山体被掏空,内有无数悬棺,棺盖打开,躺在其内的尸体早已消失不见,地面与岩壁间可见许多利爪留下错落划痕。

  路明非也是第一次见到尸守的巢穴,有不少地方都摆放着兵刃,只是全都已经腐朽,否则当初那些尸守苏醒后也不至于空手与卡塞尔学院的人厮杀。

  凿空的山体内部并没有什么记录历史的壁画,路明非和老唐踩着老凤凰单车直接跳了下去,御车飞行落到底部。

  底部空气并不浑浊,也没有堆积废弃毒气,只是范围略大,打着手电找可能存在的暗道要费点时间,路明非干脆再度启用言灵·蛇,这次隔着几十里远总不至于再被发现。

  老唐也不打扰,在地下自个儿转悠,看看这座棺材,再看看那座,不知是想着从中窥探出些许自己的过去身,还是身为赏金猎人的职业病发作,想寻摸点财物拿去换钱吃酒。

  只是这些尸守都是看门的,哪里会有什么财物,便是连点能让人一窥过往辉煌的痕迹都未能寻到。

  “哎呀我靠!”那边传来路明非的蛋疼之声。

  “怎么了,此路不通?”老唐好奇望来。

  路明非点头:“这里原先确实有条个通道,但也不知道是地震还是其他,堵住了。”

  刚才他的蛇一路蔓延往里探去,最后方向还是直通远处的那座白帝山,只可惜沧海桑田变化,此路早已被天灾截断,堵的死死的。

  若是真想要从这去,怕是得找来那不知在何处的大地与山之王当挖掘机姬。

  不过当也无妨,已然确定了方位,到时直接开挖即可。

  “走走走,回去了。”路明非拍拍身上的灰尘,振作疲惫的精神,下方尽是坎坷路,还是回江底下慢慢开挖得了。

  把通道重新堵上,又稍作遮掩,路明非带着老唐原路返回。

  依旧是御车而归,晚风吹散了身上的烟尘与血腥,落地后归还破单车又把狗子吓得直哆嗦,两人这才不急不慢往民宿的方向赶。

  行至近前,尚有半条街的距离,老唐伸着懒腰想着回去洗个澡舒舒服服睡觉,却被路明非按住肩膀不得寸进。

  抬眼望他正要询问,又被捂住了嘴,拖着躲到一处房舍屋顶,远远观望着什么。

  老唐疑惑他这是在看什么笑得合不拢嘴,顺着望去,脸上忽的便也浮现出几许姨夫笑。

  却见远处,月光洒落庭院,两个正值青春年少的男女倚着墙头,两人之间仅有一拳之隔,晚风稍起,少女带着淡淡清香的秀发便轻轻拍打在少年身上。

  一丝一缕,携着揉进月光的浅浅哀怨,像是在说他的不解风情。

  “什么情况?”老唐也是个爱看八卦的主儿,瞧见铁树有开花的苗头,自然是遏制不住吃瓜的冲动,与路明非扒着房舍举目远眺。

  “美男计。”路明非回了一句便不再答,竖起耳朵全力偷听。

  远处,夏弥和楚子航吹着风赏着月下江景,俱是无言。

  终于,在周围的蚊子越聚越多,隐隐有蚊多势众不惧龙威越过界来的时候,夏弥终于开口了。

  “师兄,所以你的烦心事究竟是什么啊?”

  夏弥感觉自己被耍了,她刚才一时为男色所惑,跟着楚子航在这吹了十几分钟的凉风,旁边这呆子不说那点心事也就罢了,竟是连点风花雪月的诗词歌赋也不肯念来听,硬是气的她胸襟鼓鼓。

  问他,也是只管轻轻叹气,作那小女人姿态,偏又实在长得好看,不惹人厌。

  算了算了,毕竟是自己亲自守着长大养成的崽,便也忍了。

  况且就这点时间,料那路明非和诺顿也做不了什么大事,附近眼线可多。

  而闻听少女隐隐带上几分凶意,像是在警告再不说话就要吃人的话语,楚子航也知道按路明非的沉默是金之法拖延不下去了。

  所幸,他心里藏着的事太多太多,随便一件便是足以让那伤春悲秋的文青作家悲伤逆流成河。

  正要从中挑选一件足以叙述长远些,拖得更长些时间的话来,却听旁边那少女忽得凑前些来,巴掌小脸几乎搁在了他肩膀上,大眼睛一眨不眨看着他,粉润唇瓣一开一合,说出句让他心脏都险些一顿的话来:

  “师兄是不是在想卡塞尔学院的漂亮学姐,所以才长夜漫漫无心睡眠啊?”

  少女话音轻柔,却带着莫名寒意,像是有把凉气逼人的刀架在脖子上,激起一片鸡皮疙瘩来。

  楚子航却也镇定,偏头望来,与世间独一档的美少女对视:

  “我好像,忘记了很多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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