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点到12点,市政招投标大会。”

  “12点半跟秦主任一起午饭,约了市政办公厅附近的荣悦餐厅。”

  “下午2点……”

  车子疾驰驶向市政大楼。

  后座,林朝朝拿着平板跟陆瑾年汇报今天的行程安排。

  心情一滩苦水。

  昨天上午的她有多解气。

  今天的她就有多懊恼。

  以为终于挤走了杨严,她顺理成章成了陆瑾年身边的第一人。

  从此以后,他们夫唱妇随,比翼齐飞。

  可林朝朝没想到,齐飞的代价这么大。

  这才刚刚开始,她就已经有点……吃不消了。

  从前觉得杨严驾轻就熟,动动嘴而已,把整个秘书处支使的团团转。

  而他自己,只需要跟陆瑾年口头汇报一下就好了。

  可真到了她头上,所有人都像个核桃似的等着她来敲。

  要掌握各部门的项目动态。

  要合理安排给秘书处每一个人。

  要及时跟进,然后汇总到陆瑾年那儿。

  不过昨天一个下午,林朝朝忙的像个陀螺似的,已经有点费力了。

  更要命的是,五点她还要赶去幼儿园接陆小沐。

  踩了一天的高跟鞋,脚底酸痛不说,腰酸腿也痛。

  堪堪哄睡陆小沐,林朝朝冲了个凉,头一挨枕头几乎秒睡。

  下一秒,陆瑾年从身后覆了过来。

  如果说前一晚是疯狂。

  这么昨天晚上,只能算是敷衍了事了。

  后半段,林朝朝困得眼睛都睁不开了,却能明显感觉到陆瑾年的意兴阑珊。

  草草了事,陆瑾年松开她去了浴室。

  哗哗的水声响起,仿佛上好的白噪音,林朝朝沉沉睡去。

  仿佛才刚合上眼,闹铃就响了。

  过往这么多年,昨天是林朝朝最疲惫、最崩溃的一天。

  可这……才是个开始!

  一边汇报一边打瞌睡。

  正对上陆瑾年看过来那一眼。

  林朝朝委屈巴巴的,眼圈当即红了。

  就听陆瑾年道:“杨严按工作能力和资历,给秘书处的人排了次序,你如果吃不消,就……”

  “我可以!”

  林朝朝急急打断陆瑾年。

  杨严的工作交接清单厚厚一摞。

  巨清晰。

  手头的每一个项目对接人是谁,谁负责。

  进展到了哪个阶段,接下来对接哪个部门的哪个人。

  清单里还包括他给每一个人的能力评价。

  不知道是杨严漏了。

  还是他刻意所为。

  林朝朝没在那张表里。

  能力评价表里排名第一的是唐嘉怡。

  海外名校毕业,会四国外语,在秘书处任职两年。

  年轻漂亮,工作能力佳。

  可偏偏,那是林朝朝在秘书处的死对头。

  她就是累死,也不能便宜了唐嘉怡那个妖艳贱货。

  “瑾年,不是,陆总……”

  及时改口,林朝朝重重点头,“陆总,我可以的。”

  陆瑾年蹙眉,重新低下头。

  注意力落在了平板的股票走势图里。

  9点开盘,陆氏的股票便发生了轻微下跌。

  完全不符常理!

  今天的招投标大会,陆氏对那块地势在必得。

  前期的宣传造势很到位,这段时间股票一路猛涨。

  怎么可能大清早就有大额抛售?

  太不科学了!

  暗自匪夷所思,车子缓缓停下,已到目的地。

  陆瑾年下车,目光一顿。

  脸色顷刻间阴沉下来。

  楼氏的那群人里,他不仅看到了桑晚,还看到了杨严。

  这两个人同时背刺了他,先后去了楼氏?

  还是说,其实他们早就商量好了?

  “桑晚……”

  陆瑾年怒吼出声。

  桑晚脚步一顿。

  林朝朝飞快挽住了陆瑾年的胳膊。

  回头看了一眼,仿佛看到的是陌生人。

  桑晚淡淡收回目光,扭头离开。

  ……

  城东的3号地块吸引了包括楼氏在内的多家著名的房企公司前来参加竞拍。

  竞拍过于激烈,仿佛竞拍单位不是亿而是千万。

  起拍价15亿。

  一个多小时,近百轮竞拍。

  堪堪超过30亿,陆瑾年就放下了牌子。

  最终,楼氏以36亿的价格成功拿到这块地。

  大会结束已临近中午,会场里一片热闹。

  陆瑾年一回头,就看到了桑晚,和她身边的楼野。

  有市政的领导过来,楼野颔首握手。

  有同行过来,楼野便给对方和桑晚互相引介。

  一眼看去,不知道的还以为桑晚是他楼野的什么人。

  陆瑾年端着手里的酒杯走了过去。

  “恭喜楼总!”

  举杯祝贺,目光滑过桑晚和杨严。

  陆瑾年再看向楼野,眼里露出一丝冷笑,“只是没想到,堂堂楼总,竟然也喜欢捡垃圾。”

  桑晚脸上的笑早在看到陆瑾年过来的时候就消失了。

  一旁的杨严眼观鼻鼻观心,一副他没对不起谁,场上谁尴尬都轮不到他尴尬的淡然。

  叮!

  楼野跟陆瑾年碰了杯,笑的玩味,“陆总确定,我捡的是垃圾?”

  陆瑾年一愣。

  楼野施施然开口,“说不定,别人手里的垃圾,到了我手里,有朝一日,就成了我手心里的宝呢。”

  “不是什么人都能化腐朽为神奇,也不是什么人都像陆总这么的……”

  似是在想用什么词比较合适。

  楼野顿了一下,悠悠开口,“有眼无珠。……陆总,你说呢?”

  这话几乎是毫不留情的扇到了陆瑾年脸上。

  偏偏,他是楼野。

  偌大的豪门京圈,谁都说不得。

  楼野可以。

  陆瑾年脸色难看。

  楼野却没多看一眼。

  仰头喝掉杯子里的香槟,冲陆瑾年示意了一下。

  楼野转身,“走吧……”

  轻飘飘两个字,桑晚杨严,林启悦程婧然容景,齐齐跟了上去。

  面前呼啦啦空了一大片。

  有人扬声喊“楼总”,追了上去。

  还有人围过来叫“陆总”,想知道他跟楼野说了什么,怎么看起来好像得罪了楼野似的。

  走出市政大楼,无数话筒凑过来,叽叽喳喳的。

  有问他竞拍失利有何想法的。

  还有问他婚变传闻是否属实的。

  目光阴鸷的环顾一圈,陆瑾年转身就走。

  “陆总,陆总……”

  一路走到停车场坐进车里。

  身后的林朝朝哒哒哒的踩着高跟鞋追了一路。

  车子呼啸驶出市政大楼。

  林朝朝白着一张脸,把平板递了过来,“陆总,大事不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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