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

  “哈————”我伸了个懒腰,睁开眼睛,太阳已经升起来了。

  「啊咧?秀君?」我奇怪地看着坐在椅子里的秀一,「他不会就坐在椅子里睡了一夜吧?」

  秀一本来两手抄在怀里低着头睡的正香,忽然他觉得一只手搭在了他肩上。

  啪——警觉性极高的秀一准确地抓住了那只手,这才觉得对方的手腕过于纤细,丫睁眼一瞧,我一只手拎着被单,整个人几乎俯在了他身上。

  “啊!!”我被秀一的突然举动吓得条件反射地向后弹去,差点从床上滚下来。

  秀一眼疾手快一把揪住我:“你搞什么鬼?”

  “不好意思(si.mi.ma.sen.)!打扰你睡觉了……”我一时不知该怎么解释。

  “没关系(dai.jiu.bu.)。”秀一又不是小气的人。

  “其实秀君这样睡觉会着凉的……”我小声提着建议。

  “我知道了(wa.ga.da.),下次会注意的。”秀一眼中微微闪过一丝复杂。

  “对了,大哥的手术该完成了吧。”我一边嘀咕一边穿鞋。

  零揉着惺忪的睡眼出门时,正好碰见我和秀一从房间里出来。

  “nai.,大哥的手术完成了吗?”我问。

  “嗯,而且麻醉效果也过了。”零不住地打量着我和秀一。

  “那他的情况怎么样?”我有点担心彻会不会留下什么后遗症。

  “肋骨断了三根,左臂粉碎性骨折。”零的声音里少了玩笑,多了严肃的成分。

  “有可能恢复吗?”

  “医生说可以。”

  “吁,那我先回家做饭了。”

  “别忘了给我带份柠檬派。”

  “hai.(是)”。

  杯户町三丁目,

  “很气派的洋房嘛。”

  “是啊,比新一家还气派。”

  “嗯?新一是谁?”

  “呃……就是兰的青梅竹马。”

  “哦(hou)——”

  “对了(so.da),秀君想吃什么,现在可以点哦。”我一边刷锅一边说。

  “那就'烧麦'吧。”秀一想起了五年前吃的那顿包子。

  .“诶?秀君还记得啊。”我小小地惊讶了一下,便动手准备和面了。

  烧麦和一般包子的区别之处在于它的皮是带花边的。而这种特殊的皮需要一种较细并且中间套着一个木球的擀面杖才能擀出来。

  秀一站在一旁欣赏着我的手艺,他有点恍惚,降谷昨天的那些推理……算了,现在想这些干吗?

  擀皮和剁馅的时间多了点,包则容易多了——右手一握,一秒钟一个。

  烧麦进蒸笼后我才开始着手准备做柠檬派。然后我又翻箱倒柜找了一堆易消化的食材,将它们熬成粥并且我加了很多红枣进去,每个枣都剖成了两半,去核——这是给彻准备的。

  “好了,现在只要等就可以了。”我如释重负般松了口气。

  “嗯,辛苦你了(go.ku.lou)。”秀一递给我一方手帕擦汗。

  “谢谢(ah.li.ga.tou),其实这四年我每天都是这么过的。”我揩了把额上的汗珠。

  “嗯?”秀一不解,难道降谷财阀请不起女仆吗?

  “因为大哥很挑食啊,我只能当他的专职厨师了。”

  “哦。”不知怎么秀一竟然有点羡慕彻。

  米花中央病院,

  因为彻的胳膊骨折,又因为秀一和零笨手笨脚,不是喂多了就是喂少了。于是喂饭的任务就光荣地落在了我身上。话说又不是右手骨折丫自己吃会死吗?

  “大哥你可要快点好起来,等你出院我给你不输给法式料理店的大餐。”看在丫变成这样都是因为我就当一次护工又如何?我一边喂一边阿q地自我安慰着。

  “好啊。”彻两眼放光恨不得马上从床上跳起来。

  一顿不吃饿得慌的脆弱生物……我实在找不出形容词来形容这哥俩了。

  “啊咧?没想到看起来又焦又黑,吃起来这么好吃啊?”

  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拜托你的未来宿敌就在旁边能不能少说两句?rei君。我心里这么想,却不敢说出来:“如果你想吃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柠檬派,我可以做……”

  “那……还是算了吧。”零干笑两声。

  相较于这两人,安安静静地吃着烧麦的秀君果然很让人省心啊。心情大好的我去外面买了一罐冰镇黑咖啡给他。

  “谢谢(ah.li.ga.tou.)。”秀一理所当然地接过,单手开拉环,至于他是怎么做到的,我至今也不明白。

  “喂,miyano是不是太重色轻友了?”零不满地抗议。

  秀一和我还没发作,彻先用眼神将零千刀万剐了一遍。

  “ma,ma,开个玩笑而已嘛。”零摆着双手解释着。

  “明月,过来一下,有点事和你说。”秀一只想从这个尴尬的环境中离开。

  隔壁,

  “证人保护计划?”我问。

  “朱蒂是这么说的。”秀一观察着我的神色,虽然早就猜到了我的反应,但是秀一还是想试一下。

  “抱歉(gongn.),我拒绝,”我不得不搬出哀的台词当挡箭牌,“通过改变名字和住址变为另一个人的话,或许真的可以安全些。但那样会变得总是重复一件事,担心受怕地生活,如果自己的藏身之处被发现的话,又要再度变为另一个人,还有,”我想了想还是把哀不信任fbi的那句删掉了,“我,我不想逃避(ni.,ni.ki.da.ku.nai.mo.)。”

  “果然是这样(ya.ha.li.so.you.gu.dou.ga)。”秀一会心一笑。

  “诶?为什么(dou.si.dei.)?”丫一副未卜先知的样子真让人不爽。

  “因为我父亲肯定在五年前就向你提过了,而你现在还在这里就是你当时没有接受的证据。”秀一解释道。

  那你还问我……我顿时不爽地摆了个半月眼。

  “对了,明月想去大阪吗?”秀一忽然问。

  “去大阪?干什么?”我奇怪地问。

  “你按照这些被涂掉的字的顺序读一下。”秀一掏出手机,调照片。

  “这是……这是什么(nang.da.……nang.da.ku.lei.you)?”根本不成句嘛。

  “看看这些字的右下角,连起来读是什么?”秀一启发我。

  “嗯……”我默念了几个字,忽然我的眼睛一下子瞪大了。

  残年感言,不登大雅之堂。承蒙阁下耐心细读,谨将毕生所得相赠。请前往大阪某国际银行,4号保险柜,密码如下……我的天,原来记号的右下方的字串联起来竟然是一则遗嘱,“但是他为什么要写得这么文绉绉呢?”前几句根本是废话嘛。

  “那是因为遗嘱太短的话就不能用它表示摩尔斯电码了,”秀一很有耐心地解释着。“ma.,我也是看到你印在复印件上的黑指印才想起来的。这个是指读法,它的特点是用右手指读的时候,食指覆盖右下方文字;用左手指读时,食指覆盖左下方文字,所以……”

  “哦,这么说枡山社长只是临死前想耍耍gin而已了?”我忽闪着亮晶晶的大眼睛。

  “为什么这么说?”秀一怔了一下。

  “因为gin是左撇子,他就是把书翻得再烂也找不到遗嘱在哪里啊。”

  “你怎么知道gin惯用左手?”秀一回想了一下,的确gin是用左手持枪的。

  “因为他掐我的时候用的是左手。”我伸手理了理衣领,试图把瘀痕完全遮盖起来。

  秀一:“……”

  “可是我们现在去大阪我大哥怎么办?”我异常苦恼地问。

  “不知道。”秀一在乎的只有那些资料,“还有一件事,我有点在意。”

  “na.ni?”我不解。

  “我回忆了一下五年前的情况,发现了一个重要的细节。”秀一清楚这是在揭我的伤疤,可他不得不说。

  “细节?”还好我只表现出了好奇,并没有悲伤。

  “嗯,当时berumotto从你父母那里拿了一箱资料。但是当她杀了你父母后却没把资料带走而是就地烧了。”秀一注视着我说道。

  “秀君想知道berumotto这么做的原因?”我垂下眼帘,『秀君……你终究还是接近了真相。』

  “嗯。”秀一点头。

  “你有足够的忍耐力来压制你的好奇心,不去继续调查吗?”我轻声问道。

  秀一皱了皱眉,他忽然上前一步按住我的双肩。

  “果然,你全都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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