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的饭菜很简单,野猪肉,外加野菜粥。

  凌家人吃得很满足,觉得这就是简单的幸福。

  只有断腿二人组,疼得龇牙咧嘴,啥也吃不进去。

  池兴月叹了口气,拿灵泉水熬了一锅猪骨头汤,两人才勉强喝了点。

  这天晚上,大伙儿不敢入睡。还是凌季恒安排了人值夜,才都闭上眼睛浅眠。

  池兴月靠在凌季恒身上,再次进入空间。

  睡前洗个澡,再喝一盅燕窝,池兴月照照镜子,感觉最近白了许多。

  在墙上做个标记,嗯,长高了一厘米。

  池兴月开心笑笑,又刷了次牙,才躺到自己的小床上歇息。

  一夜安稳,太阳从东方升起。

  晨起的空气冰冰凉凉,还带着些许水汽。

  池兴月迎着阳光舒展四肢,仿佛地震是上辈子的事情。

  凌季恒起来忙活,将自己的牛车修好,还加固了一下。

  拿抹布将车厢擦得干干净净,还将池兴月坐过的棉垫子拆了,拿到河边洗。

  凌惟远、凌季豪喝了灵泉水,腿没那么疼了。眉头舒展,一觉睡到大天亮。

  其他人也都陆续醒来,或是做早饭,或是去打水,或是修牛车。

  凌季恒让人牵着牛,到河边喝了个痛快,然后才招呼众人,半个时辰后出发。

  韩家、王家没意见,可陈家众人哭嚎着不动。

  “我儿子还不能动呢,你们就走,什么居心啊!”

  凌季恒懒得理她,不过也确实让人腾了一辆车出来,给那几个受伤极重的。

  不是他多好心,而是真的得加快速度了。

  从江宁府到应天府,那么远的路程,还经历了蝗灾、山火、暴雨,才花了一个月时间。

  现在呢,从应天府到大名府,都已经三十多天了。

  没有高洪斌的小皮鞭抽着,大伙儿松懈了不少。

  可他们到幽州报到是有时间限制的,四个月内,到不了,就要被当成逃犯了。

  虽然大雍朝经历天灾有些乱,可它到底还存在着。

  谁知道哪天彻底崩塌,在改朝换代之前,还是得遵守规则的。

  要说凌季恒有了池兴月这么大的助力,有没有想过揭竿起义呢?

  答案是没有的。

  历史上,除了那几个真布衣以外,哪个开国皇帝,前身不是勋贵?

  没有财力,没有地位,没有名声和号召力,真以为谁都会服你?

  还是消停点吧,苟着苟着,也能平安顺遂地过一辈子。

  凌季恒让凌三在前面带路,还把发现地下暗河的地方告诉了他。

  反正都是要北上的,那就顺着这条路,到前头打点水,再离开。

  池兴月想着,虽然塑料对环境的危害极大,可它的确是一个伟大的发明。

  就像现在,没有瓦罐、桶、缸的情况下,很难储存水。

  即便有这些容器,也都死重死重的。

  塑料瓶就不一样了,薄薄一层,轻飘飘的,还特别有韧性。

  只要不是反复捶打,或者利器切割,一般情况下不会坏。

  装了水,还能拧住瓶盖,一点不怕容器倒了水流出去。

  要不,以后开办个塑料瓶厂?

  只不过,她有这个能耐吗?

  摇摇头,不去想,发现竟然都快中午了。

  池兴月进空间吃了一串冰糖葫芦,才出来,等待凌家众人投喂。

  ***

  牛车没有骑马快,一行人走到半下午,才来到河流发源地。

  然而,离老远,凌季恒就发现那边有人。

  派凌四过去询问,才知道,这些都是大名府周边儿的农民。

  “地龙翻身,家没了,我们逃出来的!”

  “准备前往上京,那边天子脚下,应该会妥善安置难民!”

  池兴月稀稀拉拉听到一嘴,感觉这些人的想法还挺天真。

  一个腐朽溃烂的王朝,你指望它赈灾?

  呵,还是做梦比较实际!

  没掏空三皇子府、六皇子府之前,池兴月还会想一想。

  可在上京待了几天,她是彻底失望了。

  “对了兄弟,你们去哪?看你们的样子,不像是出来逃难的啊!”

  “啊,我们去幽州,谁能想到,路上遇见了天灾。”

  对面一群人诧异地看了凌四一眼,发出灵魂拷问:“去幽州干啥呀,鸟不拉屎的!”

  凌四眼珠子一转,跟这群人诉起苦来:“唉,你们是不知道,江南大雨,爆发水患,那群杀千刀的,居然逃到了上京。上京城好多人都......

  咳,不能说不能说,太惨了!”

  “什么呀大哥,您说话别只说一半啊!”

  凌四见一群人用澄澈的目光看着他,不由有些心虚。可想到撒撒小慌,能救下这么多人的性命,便狠了狠心。

  “疫病,那群人身上有疫病,我们害怕,逃出来了!”

  这群人一听“疫病”二字,吓得跑出去几米远。

  声音瑟瑟发抖:“你,你没染上吧?”

  “当然没有,不然我能活到现在?”

  凌四语重心长:“老兄啊,不是我不让你去上京讨生活,而是,那里实在不是个好地方。你们,好自为之吧!”

  这群人既狐疑,又震惊,还惶恐,不知道该怎么选择。

  凌季恒却示意凌四回来,不用再多言了。

  一行人按顺序到河里打水,简单洗漱后,就准备上路。

  谁知那群人跟在了后头,说是要和他们一起北上。

  凌季恒无所谓,只不过,和他们隔开了一定距离。

  两方人马相敬如宾,步调一致地朝幽州进发。

  这一走,就走了十来天。

  河间府,眼瞅着就要到幽州了,流放犯人竟然碰见了一群打劫的。

  这群打劫的跟以往他们遇见的不一样,不是难民,而是山匪。

  山匪凶神恶煞,眼神里藏着狠厉。即便是衙役首领周长松,看了也有些发憷。

  然而没有一人退缩,因为他们也没多少吃的了。

  这半个月,他们不敢吃,不敢喝,每天靠着一点粮食吊命。

  直到彻底走出地震区域,才敢补充一下食物。

  这不,刚烤了一头野猪吃上,就被人包围了。

  凌季恒手指微动,一行人抄家伙动手了。

  先下手为强,直接嘎了几个为首的。

  其他人慌了,像是一盆散沙。

  有着丰富战斗经验的凌家众人抡起家伙就是打,无论男女,都把山匪打得嗷嗷直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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