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怀沣几句话,骆宁听得懂。

  他心情还不错。

  骆氏女不仅勇敢,心思也通透,跟她说话不费劲。

  萧怀沣对人,没有什么特殊偏好。他不在乎谁箭法好、谁琴艺书画造诣深。

  他无喜好。

  不过,他很厌恶蠢人,这点是明确的。

  要是每句话都需要解释三遍,他立马失去耐性。

  还好,骆氏不这样。

  “你弟弟乃本王妻弟,提携他是分内事。”萧怀沣说,“你自己呢?这次立功,你想要什么奖赏?”

  骆宁想到了邱士东的皇商。

  皇商不算什么大事,可他的确更方便行走,也更有身份地位。

  骆宁不想他们如愿。

  “王爷,您在户部可有门路?我听说如今的户部尚书乃建宁侯爷。”骆宁问。

  萧怀沣:“你所求何事?”

  “皇商。”

  “你且拿了名单来,本王去问问。”萧怀沣说。

  他没说自己的门路。可他既然说“问问”,就是有七八成把握。

  骆宁道谢:“我先去接触,再来同您说。”

  萧怀沣颔首。

  他与骆宁闲聊,留她吃饭。

  饭后,日头正烈,这个时候出门很遭罪,他又留骆宁下棋,消磨时间,等下午日影偏西再回去。

  他们俩说话不费难。

  骆宁心思机敏,什么都懂。有些事,萧怀沣觉得她理应接触不到,可她也明白。

  这就有点天赋了。

  “母后给你的两位嬷嬷,这段日子教了你不少东西。”萧怀沣只能想到这个理由。

  骆宁也觉得这理由不错,可以替她遮掩很多无法解释的事。

  “是,两位嬷嬷很尽心。”骆宁道。

  萧怀沣:“也要你自己聪慧,记性好。一样的夫子,教出来的学生不一样。”

  又道,“幼时我们兄弟伴太子读书,皇兄总跟不上,频繁换太傅。可每个太傅授课,我与三哥、四哥学起来都不吃力。”

  骆宁来了点兴致:“这是为何?”

  “太子是长子,我母后生他时才十六岁。太医说,皇后尚未成熟,太子天生羸弱。

  他儿时高烧抽搐,只朱砂能治。服用了不少朱砂,损了脑力。一起启蒙时,都是几岁年纪,他便表现得比兄弟几个都差。” 萧怀沣说。

  骆宁了然。

  “父皇很不满意,总是指责,太子落下了心疾。随着年纪增长,他慢慢也能跟上,可父皇对他有了偏见。他才信了老四的话,偷偷服用丹药。”萧怀沣又说。

  骆宁听了,心中戚戚然。

  天生不足的太子,从启蒙开始就失了圣心。

  可传承有序,轻易又不能废了他,先帝一定时常把怨气发泄在太子身上。

  “……也不容易。”骆宁说。

  “他这次晕厥,幸好有魏王妃射杀祥瑞,朝臣与御史台才没有借口攻讦他。”萧怀沣道。

  话题转回了祥瑞,“对老四夫妻俩和王家,算是一次打击。御史台不会放过他们,会念叨很多年。”

  骆宁当然知晓。

  前世御史台也骂了萧怀沣很多年。

  “……那日,本王并未把你的话抛在脑后。本王面前两次跑过鹿,都没有动手。想来袍子不可能是祥瑞,才射了它。”萧怀沣突然说。

  他声音平稳,表情冷肃,眼眸深邃藏匿着情绪,看不出他此刻心里想什么。

  骆宁失笑:“王爷想跟我道歉?”

  “……骆氏阿宁,不可得意忘形。”

  “王爷还不如崔小姐。崔小姐感激我,送了红宝石头面,真心实意向我说了她的傲慢。王爷却怯懦了,不肯承认。”骆宁说。

  萧怀沣看向她,眸光似开刃的剑芒,“休要胡言。”

  骆宁自然甘愿做他下属。

  可要是能更受器重,就像有些厉害的幕僚,不可取代,骆宁的日子会更好过。

  她跃跃欲试,给自己加份量。

  萧怀沣目光不善,她也不退缩。人的确会得寸进尺,一步步索求更多。

  “王爷别恼,我知晓您英明睿智,擅长听八方意见。祥瑞一事,避免了灾祸,我很满足了。”骆宁道。

  她这番话,自己听着,好像有些过分了——她在以退为进。

  果然,萧怀沣听得懂。

  他脸色几变,最后叹了口气:“本王有歉意,当时没有把你的话当回事。此事你办得很好,本王也有额外奖赏给你。”

  骆宁:“……”

  居然逼迫成功了。

  萧怀沣似乎也不是那么难以拿捏。

  下次有机会,再试试。

  萧怀沣应下了骆宥念书、皇商两件事,另外向骆宁道歉,还给了她一万两的银票和两套头面。

  大方极了。

  半下午,日影西垂,暑气散了些,骆宁回了镇南侯府。

  翌日,太后召见骆宁。

  也是问祥瑞被杀的事。

  骆宁能说则说,不能说就闭口不提。

  骆宁离开后,太后又见了崔正澜。

  “……肯定是四哥的阴谋。”崔正澜说,“王妃推演出了真相,她没有怎么打猎物;四哥却只打了一只山鸡,分明有鬼。”

  太后沉吟,半晌才开口:“你差点射到了?”

  “是。是王妃把那箭打偏。”崔正澜道。

  太后笑了笑:“你与她,倒是一见如故。”

  “没有。”崔正澜非常直白、公正,“见面时,她与普通闺秀无异,我并不太愿意亲近她。

  可我救了我与崔氏一次,我自当敬她为主母。有恩报恩,我不是不知好歹之人。”

  太后失笑,拍了拍她手背:“你这性格,不像你爹娘,倒跟你大伯一模一样。”

  又道,“雍王内宅和睦,哀家也欣慰。”

  崔正澜走后,太后在想骆宁的事。

  太后也觉得,祥瑞是魏王安排的,可骆宁识破了阴谋。

  骆宁应该接触不到魏王。不是雍王得知了消息,就是骆宁的推演术更进一层。

  “阿宁了不得。”太后想。

  她略微坐了坐,起身去看皇帝了。

  皇帝“大病初愈”,这些日子的奏折,都是太后与郑皇后轮流念给他听,他口述意见,再由秉笔大太监誊写。

  太后冒着炽热的大日头,乘坐辇车去了皇帝寝宫时,发现丽妃来了。

  皇帝在丽妃宫里发病,她躲了好些日子,直到皇帝精神好转,她才敢出来。

  皇后郑氏坐在旁边,看着丽妃哭着撒娇。

  皇帝眉宇间,有几分疲倦。

  内侍唱喏,太后进来,丽妃立马上前迎接。

  太后看着她,心念微转,不想再留她。

  这个丽妃,不止一次闯祸。她再机灵可爱,也盖不住她的愚蠢自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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