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闻 托 腮

小说:风闻 作者:渡边淳一 更新时间:2024-08-18 07:24:02 源网站:顶点小说
  一

  这是腊月里的一个很暖和的晚上,不穿外套也不冷。有个人只穿着西服,系着领带。同行的另一个人则穿着套头毛线衣和短外套。

  “富雄,咱们再去一家店吧!”

  穿西服的男人说。被称呼富雄的男人打了个哈欠。

  “你没事儿吧,已经两点啦。”

  “别小看人,我才三十岁。”

  名叫驹的男人首先迈开大步走起来。

  时间已过午夜两点,涩谷繁华的街道上,行人已经很稀少了。

  “怎么到这样的地方来了呢?”

  “不是你说想去按摩店,才来的嘛。”

  “是吗?”

  “别装蒜了!玩得挺爽吧?”

  “挺好啊。很刺激!”

  “你真的是第一次吗?”

  “以前从那家店门前经过多次,这是第一次进里边去。”

  “那种地方应该单个人去呀。如果互相看着被女孩儿抚摸,可是既尴尬又扫兴呀。”

  “那倒也是啊。”

  “陪你的女孩儿很棒吧,看着年轻而纯情。”

  “我一坐下来,她马上就把前面的裤扣打开,抓出我那玩意儿来。哪儿是纯情呢?”

  “当然喽。真正纯情的话,怎么可能在那样的店里干呢。”

  “她抓出我的家伙来,还让我摸她的那玩意儿。”

  “她是想让你尽快兴奋,早点儿完事儿拉倒。”

  “快点儿也行,摸摸也算赚点儿便宜。”

  “那怎么样?”

  “想不到她毛发很浓密。那部位也湿滑,还把手指放进去让她兴奋。”

  “你连这个都做了吗?”

  “她不让放,连续打我的手。你那边怎么样?”

  “我这边是个半老女人,很糟糕。我今天为了你而牺牲了自己。”

  “真的吗?”

  “不过,她虽然长相难看,却会用技巧抵补。”

  “在那样的地方,这样解决问题,有点不好意思啊。”

  “大家都会把裤扣打开,被人用手握着那玩意儿,场面很壮观。”

  “我觉得是全体人员都把大炮冲向桌子方向。”

  “不光是大炮,应是有大有小。”

  当驹说这话时,一个年纪相当大的男人走了过来。这人好像喝醉了,走路跌跌撞撞的。

  “小心点儿!”

  驹耸着肩膀提醒说。老男人瞥了两个人一眼,似乎歉意地挥了挥手。

  “老头子赶紧回家吧!”

  老男人忽左忽右地摇晃着脑袋,消失在夜幕之中。

  “现在咱们去哪儿?”

  富雄一边仰视着路边的高楼,一边问。

  “这前面有家很小的酒吧,那儿应该还开着。”

  “你对涩谷挺熟悉啊。”

  “因为这是我的势力范围。”

  驹又耸了耸肩膀。

  “那种地方的女孩儿能得多少钱呢?”

  “一天至少四五万日元吧?”

  “那么多吗?”

  “因为是给男人放炮。”

  “女人做那事还能挣钱,挺好啊。”

  “我们是让人家收钱,还要把那玩意儿露出来。”

  “一天拿五万日元,一个月就一百五十万日元。”

  “去除星期天和休息日,没那么多啊。何况还需要支付服装费和美发费等。”

  “基本不用什么本钱吧?”

  “是啊,大概六七十万日元吧。”

  “这样也是我三倍的工资啊。”

  “让你摸摸也没什么大碍嘛。”

  “请不要乱说!我不想那样。”

  “我也喜欢女人。男人再好,女人再坏,我依然喜欢女人。”

  “我也是啊。”

  驹拐向右侧道路,富雄紧随其后。路突然变窄了,拐角上有鸡串烧烤店和杂烩店。前面还有脱衣舞剧场,场子早就散了,门口的灯依然亮着。

  “前辈进过这里面吗?”

  “进过两次。因为剧场居于大街正中,管理很严格,没有多大意思。”

  “可能有特别节目吧?”

  “有。”

  门口右侧的玻璃橱窗里,摆放着脱衣舞者的照片。两人将面部紧贴在玻璃窗上,仔细地浏览。

  “还有外国女人呢。”

  “可能是年轻的缘故,屁股上的肉绷得很紧。”

  “票价五千日元吗?船桥四千日元呢。”

  “里面有漂亮的女人吗?”

  “长相都说得过去。据说有正式表演。”

  “你看过吗?”

  “没有,我没看过,但是据小泉先生说,也会让客人上舞台做那个。”

  “我喜欢做那个,下次进去看看吧!”

  “您要来,我就陪您。”

  富雄说这话时,同在观赏照片的另一个男人啧啧称道:

  “真好!不装腔作势,什么都让看!”

  他们离开橱窗,看到斜对面有家中国餐馆。

  “肚子饿啦。”

  “你这么说,我也有感觉。”

  “今天的饭菜太糟糕。希望部里的忘年会,找个漂亮点儿的地方开啊。”

  驹走在前面,推开中国餐馆的门。一对年轻的伴侣和一个调酒师模样的人正坐在柜台边上吃炒饭。

  “要点什么?”

  “叉烧面条。”

  “我也来一个。”

  驹向站在厨房前的女人招招手。富雄把杯子里的水喝了一口,饶有兴趣地探讨。

  “脱衣舞演员到底是发什么神经呢?”

  “可能是裸露狂吧。”

  “总是打开让众人看,里边的肌肉会变硬的。周刊杂志上总这么说,是真的吗?”

  “你净瞎看!”

  “不过,那么大一个东西每天进去出来的,肯定不会舒服的。”

  “那些家伙们能挣很多钱吧?”

  “是的。做女人真好,干什么都能活下去。”

  “就是只让人看看也行。”

  “我想哪天带着科长去趟按摩店,看他会出现什么表情。”

  “也许会意想不到地产生兴奋。”

  “那些个顽固的人不会去吧?”

  “不好说。”

  “课长去了那儿,兴许会脸色刷白地颤抖起来。”

  “那么正经古板的人,并非绝对地不好色,他也许会很快入迷。”

  “仔细想想,只是让人揉搓几下就能释放出来,让谁做都行啊。”

  “还是让好看的女孩儿做好。我欣赏好看的女孩儿认真地抚摸,很快就会进入亢奋状态。”

  “喜欢施虐狂啊。”

  “男人都是这样的吧。”

  “那倒是,因为有人付钱。”

  “这么说就没意思啦。”

  两个叉烧面条做出来了。一个微胖的女人面无表情地把两碗面条推到他们面前,转身离去了。

  “我讨厌这种类型的女人。”

  驹一边注视着离去的女人,一边说。

  “就像弄到一条金枪鱼一样,令人十分乏味。要是这样的女人求我,我都不和她做。”

  “她找不到好男人,就越来越不像话了。”

  “叉烧面条怎么样?”

  “味道很好啊。”

  两个人开始默默地吃面条。

  “阿驹至今没结婚吗?”

  富雄又凭一时高兴打开了话匣子。

  “用不着结婚。结婚会让自己变得贫穷。”

  “结婚还是吃亏吗?”

  “你可以看看已经结婚的家伙们,他们多小气,吃午饭都不吃像样的,还要被银行按揭贷款所折磨,而且只和一个女人做那个,很差劲。”

  “确实无聊啊。”

  “跟各种各样的女人做,活着才有意义。”

  “阿驹现在有几个人?”

  “几个?别说得那么夸张!”

  “二科的村井志津子怎么样?她前些时候哭过。”

  “已经跟她断绝关系了。”

  “把那么好的女孩儿抛弃了,太可惜了。”

  “她看上去很老实,其实背后有很多男人。”

  “你怎么知道呢?”

  “你跟她睡一下就知道,她在那个方面能力很强。”

  “难道……”

  “别露出那种垂涎欲滴的表情!”

  “因为我也喜欢她。”

  “那你向她求爱啊!他和我已经没关系了。”

  “我做不到啊。”

  “女人都是色娘,男人一挨近,她就兴奋起来。”

  “上次见到的那个横滨人怎么样?”

  “那个不行,搞一次就算啦。”

  “有点可惜呀。”

  “她是太平洋。”

  “太平洋是什么?”

  “那儿太大。”

  “还有这样的吗?”

  “当然啦,女人都不一样。”

  “不过,她人长得很漂亮。”

  “脸庞和那儿是两回事儿。”

  富雄先吃完面条,驹也很快吃完了。年轻的伴侣起身离店,他们紧随其后,快步离开了中国餐馆。

  二

  外边的天气依然暖和,让人感觉不到腊月的冷酷。突然,身后传来了女人的谩骂声。两人回头一看,一个年轻的女人正冲着一个过路的男人发飙。

  “很有威力啊!”

  “可能是她勾引对方,被人家拒绝啦。”

  “她是妓女吗?”

  “可能是。”

  路灯突然变得暗了。前面是旅馆街,一辆出租车穿过小巷,在第二家旅馆的门口停了下来。

  “这一带旅馆挺多啊。”

  “没注意呢。”

  “不知道有这么多。”

  “刚才吃炒饭的那两个年轻人,可能也是要回旅馆。”

  “也可能是刚做完那个,先去吃点儿好吃的饭吧?”

  “别老说别人,你自己并不干净!”

  “我是不讨女人喜欢。”

  “大宫的女人怎么样?”

  “她是从亲戚家来我这儿的,人挺爽快。”

  “是吗,可以干得痛快点儿吗?”

  “那个女孩儿很拘谨。”

  “你现在没有人吗?”

  “不能像你那样。”

  “咱们去洗浴店好吧?”

  “现在吗?”

  “是啊。只是让摸一下,根本不能满足,要进里面才行。”

  “这附近有洗浴店吗?”

  “稍微往前点儿的地方就有。要说做那个,就得什么都能干。”“可以先去酒吧吗?”

  “可以啊,然后再去洗浴店。”

  “你挺健壮啊!”

  “你不行了吗?”

  “不是,我比你还要年轻。”

  “这个跟年龄没关系,首要问题是自信。”

  “这我知道。那家店服务好吗?”

  “服务嘛,我们可以要求,因为我们付钱。”

  “可是,有的女人让人讨厌。”

  “在洗浴店里不用客气!”

  “并不是客气。”

  “喝完酒以后再去吗?”

  “好!酒吧在哪儿?”

  “很快就到。”

  右边“不夜城”的霓虹灯在闪烁。从前边向右拐,有条只容单人行走的窄胡同。空调机和排气口又从两侧凸伸到路上。

  “这儿太脏啦。”

  路边有个被人丢弃的破塑料袋,里面流出吃剩的面条,周围有一股难闻的馊味儿。

  “这地方不错嘛。”

  “偶尔到城边简陋的酒馆里喝顿酒,也算不错。价钱便宜嘛。”

  驹在胡同里的第二个门前停下来。木头门上用白漆写着“忘乡”。

  “这儿吗?”

  “别吭声,跟我来!”

  驹环视了一下四周,推开了店门。

  店里面的空间,比想象的要大,纵向长长地分布着柜台,可以轻松地容纳十个人,往里还有两个小小的包厢。

  在柜台中部,坐着一个身穿外套的年纪相当大的人。

  店里的照明灯全用红色,光线发暗,看不清里头。

  “欢迎光临!”

  一个正在放唱片的女人朝他们走过来。女人约摸二十五六岁年纪,眼球像巴塞杜氏病那样凸出。

  柜台里端还有个女人,和一个大年纪的男人相向而坐。

  “您要点儿什么?”

  “兑水威士忌。”

  驹取出香烟,凸眼球的女人用简易打火机给他点燃。

  “今天吧娘不在吗?”

  “刚才还在,她身体不舒服,提前回去了。”

  “哪儿不舒服?”

  “说是头疼。”

  “可能是更年期障碍吧?”

  “怎么会……”

  “她已经四十五岁了吧?该引退啦。”

  “是啊,挺可怜的。”

  “我们花钱陪一些老太婆,更可怜。”

  “阿驹说话依然尖刻啊。”

  “晶子多大岁数了?”

  “不知道啊。”

  “若在明亮的地方看,脸上会有很多皱纹吧?”

  这个被称为晶子的凸眼球女人不再搭话,她放下两杯兑水威士忌,转身离去。驹和富雄轻轻地碰杯,大口啜饮起来。

  “今天真是喝得痛快啊。参加了一次餐会,又在新宿喝了两家,然后去到按摩店,到这儿已经是第五家啦。”

  “开忘年会应当再排场一点儿。”

  “现在已经两点半了。”

  “还是黄昏,对吧?”

  “我们这儿营业到四点,甭着急!”

  晶子插话道。柜台里端的那个男人站起身来。

  “阿素要走吗?”晶子问。

  男人点点头,说了声:“向吧娘问好。”

  晶子把男人送到门口,折返到柜台边。

  “今天没有几个客人,外面怎么样?”

  “人多得很。”

  “你又在捉弄人!”

  客人走后,店里只剩下了四个人,那就是驹、富雄、晶子和在柜台里端的女人。

  “我可以喝一点儿东西吗?”

  晶子问。

  “你得把价格弄便宜点儿!”

  “可乐行吗?”

  “可乐很贵的。”

  晶子没答话,打开瓶盖,把可乐倒进杯子里。

  柜台里端的那个女人,收拾起客人用过的杯盘后,待在那儿用双手托着腮。

  “喂!有《阿尔及尔城堡的女人》的歌曲吗?有给放一个!”

  驹注视着唱片柜说。

  “《阿尔及尔城堡的女人》最适合店里的气氛。”

  “反正我们这儿很破烂。”

  晶子按照要求换了唱片。

  “这种城郊的酒吧怎么样?”驹问富雄。

  “很有意思。”

  富雄再次环顾四周:柜台和墙上的一些地方掉了漆。大门旁唯一的窗户,被装着的空调机塞得严严实实,家具也破旧……给人的感觉是,即使想改装一下室内,也会因为太旧而无从下手。

  “前面有洗浴店吧?那儿怎么样?”

  “可以。”

  晶子有些冷淡地回答。

  “我不是问别的,是问女孩儿的服务怎么样。”

  “我没去过,不知道啊。”

  “去过的客人会有什么评价?”

  “那样的客人不到这儿来。”

  “瞎说!上次我就碰到过从洗浴店过来的男人坐这儿喝酒。”“你那么想去,可以自己去体验嘛。”

  “喝完酒就去。”

  “那不挺好嘛。”

  “你不嫉妒吗?”

  “太荒唐啦,我凭什么嫉妒人家呀?”

  “你也干那行吧!比在这种地方干,能多挣几十倍的钱。”

  “别开玩笑啊!”

  “你要做的话,我每天都去。”

  “用不着吧。”

  “反正是多赚钱。我劝你不必固执,还是做好。”

  “别说啦!”

  “洗浴店离这儿很近,你可以此为副业。你现在没在做吧?”

  “你太执拗啦。怎么能这样!”

  晶子端着杯子,脸冲向旁边。富雄发现她肩膀微微颤抖。

  “惹你生气了吗?”

  电话铃响了。晶子放下杯子,抓起听筒。

  女人的欢笑声从胡同口传来。为通话清晰,晶子用力将听筒按在耳朵上。因为店里正放着唱片,不知道她说了些什么。

  “这儿都接待什么样的客人?”

  富雄问驹。

  “调酒员或从洗浴店过来的人,普通的工薪人员也来,规矩人来得少。”

  “对面的那个女人在想什么呢?”

  富雄注视着在柜台里端的那个女人说。

  “刚才她一直托着腮没动弹。”

  “可能是在想男人吧。这种地方的女人一般都有情夫。”

  “那还是个漂亮的女人呢。”

  “叫她一下吗?”

  “不好吧。”

  “用不着客气!”

  驹喝完兑水威士忌,注视着女人喊道:

  “喂,那位小姐请到这边来!”

  晶子还在打电话。

  被呼唤的女人托着腮扭头看了看这边,顷刻站起,走了过来。

  走近看得清,女人很苗条,乳房也不大,头发无序地披散到肩上,她仍然用手按着脸颊。

  “你是新来的吧,叫什么名字?”

  “美子。”是不太清晰的回答。

  “名字挺好啊,喝点儿什么吗?”

  女人没回答,端坐在柜台边,托起腮。

  “好长的电话啊。”

  晶子还在通话,并不停地点头,有时还笑出声。

  “喝点东西吧!”

  驹又说了一遍,女人仍不答话,只是轻轻地摇了摇头。

  “这家伙很怪啊。喝点儿果汁的钱,我还付得起。”

  驹有点发急。

  “你能喝就喝嘛!”

  女人仍然托着腮,脸面朝向一旁。

  “喂!不知你来这儿多久了,在客人面前,请不要托腮!”

  女人没应答,直接把脸转向了背面。

  “喂!”

  驹站起来,想把女人托腮的手拉下来。

  “你要干嘛!”

  晶子大声喊道。此时,驹已把女人托腮的手拉开了。

  因为驹用力过猛,把柜台上的杯子碰倒了。女人蹲在了柜台下面。驹探出身子,凝视着蹲在柜台下面的女人,不再说话。

  “别这样!”

  刚才还在打电话的晶子,挡在了驹的面前。

  “别用暴力!”

  “我只是……”

  驹说不出话来。晶子把碰倒的杯子扶正,冲着蹲在柜台下面的女人说:

  “美子请别介意!你现在就回家吧!”

  女人两手捂着脸,跑到柜台后面去了。

  “我们也要回家啦。”

  驹和富雄站起身来。

  “今天又结束了。”

  晶子用收款机算了账,把账单递给驹。

  驹付完钱,两人走出店门,听到了救护车的鸣叫声。

  三

  车站旁边的霓虹灯映得天空发红。驹和富雄离开酒吧,快步走出胡同,在一家旅馆前的石墙下停了下来。

  “怎么样?”

  富雄一边和驹并排着撒尿,一边问。

  “你刚才看清楚了吧?”

  “不太清楚,好像是那个女人的嘴受了伤。”

  “不是受伤,是嘴到耳朵全裂开了。”

  “还有这种事儿?”

  “以前曾经听说,有人像狼一样咧着嘴。”

  “刚才那个漂亮的女人真的咧着嘴吗?”

  “不,已经缝合了。那无疑是砍伤的。”

  “她是为了掩盖真相,才托腮的吗?”

  驹撒完尿,微微地打了一下哆嗦。富雄也把裤扣系好了。

  两人沿着旅馆林立的道路快步向前走。

  “她不能总那样托着腮来掩盖吧?”

  富雄走在坡路边上说。

  “总那样掩盖,人可受不了。”

  一对情侣从前面的旅馆走出来,快步经过他俩面前,沿坡路走下去了。驹停下来,点燃了香烟。

  “她有那样的伤疤,怎么还工作呢?”

  “……”

  “还是想要钱吧?”

  “不清楚。”

  “不会是她男人让干的吧?”

  驹嘴叼着香烟,轻轻地摇摇头。远处传来了救护车的汽笛声。

  “你还去洗浴店吗?”

  “我倒好说,你呢?”

  “我不去了。”

  “为什么?”

  “不为什么,就是不想去了。”

  “是因为你见到了刚才那个女人吗?”

  “……”

  “世界上什么样的人都有啊。”

  驹不置可否,把西服领子竖了起来。

  “还是有点冷啊。”

  “几点啦?”

  “三点。直接拦辆车回家吧。”

  驹把吸了半截的烟扔到脚下,用鞋底捻灭。富雄又突然问道:

  “那个女人现在咋样了呢?”

  “不清楚啊。晶子这人很差劲。”

  “怎么呢?”

  “那个女人那种状态,她直说就好了。”

  “可能是不好开口吧。”

  驹一边走,一边点头。

  “那个女人会恨我吧?”

  “不会的。”

  “那当然好……”

  驹挥起拳头,在自己脑袋上“嗵嗵”捶了两下,又回过头来,朝“忘乡”所在胡同的方向看了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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