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丝长,春雨细,花外漏声迢递。

  雨水顺着檐角落下,如一方晶莹的珠帘悬挂在琉璃瓦上。

  细雨绵绵,整个紫禁城都笼罩在雨幕之中。

  竹林中的一处凉亭,女子趴在石案上小憩,白嫩的脸颊枕着胳膊,只是紧锁的柳眉昭示着她的不安。

  越婈蜷缩着的纤长手指动了动,睫毛轻轻颤着,如同外边被风吹得摇摆的竹叶。

  嘈杂的雨声让人难以安眠,但越婈的眼皮却很沉,怎么都睁不开。

  “啪嗒”的一道清脆响声,是雨珠打在了芭蕉叶上。

  像是珍珠落在玉盘中泠泠作响,一下子打破了眼前的浓雾。

  越婈倏然惊醒。

  她眨了眨眼,视线逐渐清明。

  越婈缓缓坐直身子,迷茫地扫视着四周。

  这是哪里?

  窄小的凉亭中放着一张石桌,几方石凳,雨珠顺着亭檐上的琉璃瓦滴落,整个凉亭笼罩在雨帘之中。

  嫩绿的竹叶随着细风轻轻摇曳,一把发白的油纸伞倒在地上。

  这里不是困了她半载的蒹葭阁。

  这片竹林,是她刚调来乾元殿时,常常来偷懒的地方!

  可...可她不是已经死了吗?

  越婈猛地起身,惊恐地摸了摸自己的脸颊。

  她稳稳地站着,一点不像是弱不禁风、病入膏肓的样子。

  突然间,一阵脚步声响起,夹杂着一道急促的女声,似有人在叫她。

  越婈呆愣地转过身,便看见一个打着油纸伞的女子跑过来。

  这道身影有些熟悉.....

  一个穿着青色宫装的女子进了凉亭,将油纸伞放在一旁,似有埋怨地嗔道:“怎么跑这儿来了?找了你半天都没见着人。”

  越婈眨了眨水润的美眸,呆呆地看着面前的女子一张嘴开开合合,许久未能回神。

  “怎么了?”阿嫣微微弯下腰,抬手碰了碰她的额头,“没生病啊,怎么傻了?”

  “阿嫣姐姐...”越婈喃喃出声,突然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怎么会?”

  越婈突然打了自己一巴掌。

  好疼。

  不是梦!

  阿嫣被她这奇怪的动作惊了一下,连忙过来扯住她的胳膊,见她白嫩的小脸上几道浅浅的红痕,皱着眉头道:“你犯什么傻呢?”

  “就算差事没做好也不用打自己吧?更何况杨公公也没罚你啊...”

  “我...”越婈有些激动地握着阿嫣的手,“姐姐,今日是什么日子?”

  “我看你是真傻了。”阿嫣白了她一眼,“今日是皇后娘娘的寿辰,三月初十。”

  越婈眼中神色复杂至极,她往后退了几步,透过亭柱看着外边淅淅沥沥的小雨。

  氤氲如水,如梦似幻。

  往事一幕幕浮现在她眼前。

  如今是崇安五年,三月初十。

  越婈是一年前作为采选宫女入宫的。

  她本被分派到藏书阁做洒扫的活计,可藏书阁那地方人烟稀少,平日里连个人影都看不到,更别提碰到贵人了。

  越婈自小就过得穷苦,她家在南边,因为父母生了两个弟弟养不起她了,就把她卖给了人牙子。

  几经辗转,她被卖进定州南平侯府为奴。

  后来她从侯府离开,来到了京城,恰逢宫中放出了一批年满二十五岁的宫女,在民间采选,越婈这才能进宫。

  在宫中这一年,越婈这才真正地体会到什么叫天潢贵胄,贵不可言。

  从前的侯府在皇宫面前根本不值一提。

  这遍地繁华的地方,也让她不由得起了些心思。

  越婈自小就生得貌美,她也很懂得利用自己的美貌。

  且她孤家寡人一个,不论是在宫中还是宫外,都没有等她的人,若是到了年龄放出宫,许是连个落脚的地方都没有。

  不如放手一搏。

  她也想过荣华富贵的日子。

  越婈用了自己所有的积蓄,找关系调到了圣上的乾元殿。

  前世便是这日,被她找到了机会。

  当朝皇后娘娘去岁的时候不慎小产,太医断言她此后难以有孕,皇后便想要把自家的妹妹献给圣上。

  于是趁着寿辰这日,在给圣上的酒中加了些东西。

  前边发生了什么越婈不清楚,但晚上的时候圣上怒气冲冲地回了乾元殿,并未宠幸皇后的妹妹。

  而越婈,就趁着这个机会进了内殿。

  寝殿后边有一方浴池,乾元殿总管太监杨海守在门边。

  越婈垂下头,手上捧着布帛和香露,杨海只瞄了一眼就让她进去。

  素色帷幔轻轻拂动,耳边传来泠泠水声。

  她还记得,当时男人正在沐浴,她轻轻走到他身后跪下,装作侍奉的宫女伺候他沐浴。

  当她微凉的指尖划过男人肩膀时,那人突然抓住了她的手腕,一个用力将人拽进了浴池中。

  守在外间的杨海听到动静急忙走进来,却听到男人带着怒气的声音:

  “都滚出去!”

  杨海瞥了一眼不断向外溢着水波的浴池,擦了擦额上的汗,赶紧退了出去。

  那夜的疯狂越婈如今还心有余悸,做到最后她意识都快要涣散了,只记得男人那双猩红的眸子,以及发狠了似的折腾她的力道。

  那日之后,她足足养了半个月才敢出门。

  侍寝后,她被册封为正七品选侍。

  等到她去请安那日,众人看她的眼神都不太好,特别是皇后,自己精心策划的事情,偏偏被越婈捡了漏。

  自她被册封,圣上时常临幸蒹葭阁,往往都要闹到半夜才叫水,每每她侍寝,第二日总是起不来身。

  这一番引得宫中嫔妃各个都看她不顺眼,明里暗里嘲讽她是狐媚子。

  纵使越婈再如何告诫自己不要在意,可听多了,心里也会难受。

  且后来,她觉得那男人也并没有多喜欢她。

  只因宫中嫔妃多是出身高贵的世家女子,而她出身微贱,他只把自己当成一个玩物,可以肆意玩弄。

  .....

  从回忆中抽身,越婈死死掐着指尖,将内心的悲伤都压了下去。

  阿嫣有些担忧地看着她,总觉得她不太对劲。

  恰在这时,前边传来响动声,阿嫣连忙拉着她往外走:“是圣驾回来了。”

  前院。

  乾元殿的宫人们都跪在两侧,越婈随着阿嫣跪在人群之后,低垂着头。

  不多时,就听见男人稳健的脚步声响起。

  越婈愈发垂下头,只听得杨海焦急的声音:“快去备水,去太医院请沈院判来。”

  圣上进了内殿后,众人这才站起身去干自己的活计。

  越婈正准备转身离开,就听杨海叫住了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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