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十分钟后，刚才拨打的那架电话铃声响了起来，李言一把抓过他还没说话及听到听筒传来一阵阵怨气，“喂，啥人啊，老清老早拷过来，册那，五讲四美三热爱晓得伐，有话快点讲，等歇还能睡个回笼觉，滴滴滴滴滴，哎呦册那还拷三次，册那，火烧屁股啊”
“虬江路阿王对伐”
“是我，啥事体”
“我是上礼拜问你收国。。。gu。。。。。嗯，嗯，八折收的那个”正要说出国库券，眼光瞥见看电话的老太太一脸警觉正竖起耳朵旁听，好似反特片中的群众英雄，顿时就把话含糊了过去。
“国。。。。。。gugugu什么啊，侬册那老母鸡孵蛋啊，噢，噢，想起来了，朋友侬要组啥，是伐是还要”那边阿王表现出了一个打桩模子应有的职业素养，闻听此言声音瞬间清醒起来。
“对，我现在要1875的货，就是上次价格，我手上15粒米，马上”眼看老太太听到15粒米时茫然的眼神，李言心中大喜，难怪江湖切口屡禁不绝，这玩意果然是有深厚的群众基础和使用价值。
“好，我手头正好有，怎么交货？”
“就上次老地方，我估计一刻钟后到”
“一言为定”摔下电话，右手一把抢过刚才扔出的那张五块，左手从兜里掏出一毛钱扔柜台上“正好”，跨上自行车一阵风似的往虬江路赶，单就车速而言比去上班的时候都快。
“朋友，侬喘来，先歇口气，喏，票子在我带来了”阿王依然是那套行头，棉大衣太子裤狼牌鞋。
“你好像瘦了嘛”李言打趣
“册那，朋友你一个电话我就出来了，带子都没来得及装进去”，阿王说着掀开大衣，果然个个口袋都空空荡荡。
“社会主义新青年要如饥似渴的吸收各种知识去填满我们的内心和脑海，你倒好，用黄带填，还填不满”李言发现这个阿王虽然是市井之徒却是个有趣的人，和他这么说了几句后，初得“巨款”的忐忑之心顿时平静了不少。
“好了，这是1500，你的券呢”说着将钱递了过去。
阿王倒也没忙着接，而是先掏出国库券也递过去，两人一手交钱一手交货，各自点数完毕。
“一分不差，你手上还有多少券，90年2年期的”李言随口问道
“这个，不瞒你说，不多了，毕竟还有1年才到期，不是急用的一般也不拿出来换钱，大概还有2000吧”
“好的，我等会可能还会要，你等我拷你”说完把国库券踹到内侧袋里，一溜烟的没影了。
之后又顺利的从银行换到了2287.5，加上把自己家里那100块券也顺手卖掉，现在手上有满打满算2409.5。
想想前几天总身价才900的存款加上100的国库券，到现在直接变成2400多的现钞，李言顿时觉得有点晕“赚钱不吃力，吃力不赚钱这话果然没错”，边想边找到公用电话呼阿王去，这回他留个心眼，另找一家电话亭。
“我得提醒你，这次你卖掉的时候柜台的人明显比刚才多，而且基本都是卖券的，这说明这个消息扩散的速度比我想的要快，消息可能只能垄断一天，搞不好明天整个地下市场就都知道了”
果然，当和阿王再次约定价钱的时候，阿王要求九折出货，任李言在电话里百般威逼利诱就是不降价，逼急了甩出一句来“今天都在发逼疯，价格突然就上去，朋友你要就要，不要有人要”，无奈只能接受。
再次见面用2400元换来3000元券，在聊天时得知，整个地下市场中90年2年期的券在早晨某个时点的价格突然就往上跳了一把，但为什么跳没人知道，只是知道几个专门从事此道的大佬放话有多少吃多少。
又一个来回，这次李言手中的现金变成了3660。半天就算加上第一次去虬江路收国库券总共也就8个小时堪堪一天的上班时间，手中资本已然悄悄的翻了3倍。低头一看手上的sh牌手表，差不多11点一刻。银行11点半到1点半要午休，这一刻钟无论如何也来不及到虬江路赶个来回，索性先给阿王打个电话敲定一下价格，直接过去拿好货再吃午饭，防止夜长梦多。
阿王大名王根富，论年岁和李言差不多，不过家境却判若云泥。他爷爷从老家逃荒来sh滩闯江湖，一直到49年后才进了国棉十七厂当搬运工，之后退休儿子顶替，孙子上初中后，家里知道这小子的成绩单“全国山河一片红”几乎门门挂红灯。
按理说这种是绝对拿不到毕业证书的。但王根富念书不行脑袋瓜子却着实好使，小册老知道自己的半文盲老头子对自己平日各种打混眼开眼闭，三两老酒下去呼噜就上来了。但真要是拿不到初中毕业证书，估计得被活扒皮。何况老头子酒醒时也多次说过，只要拿到初中毕业证书，就有办法开个后门把自己弄到国棉十七厂去当工人。
于是为了不被打死且能当个有铁饭碗的工人，王根富很快利用自己的天赋在闯出了一片新天地，时值80年代拨乱反正，文马赛克革中被胡乱打倒的老革命老干部开始逐步恢复名誉，初中生王根富在一张用来包油条的人民日报上发现sh也要开始大规模平反的新闻。
灵机一动想到初中隔壁就有个“老反动派”，文马赛克革时被剃过阴阳头，架过喷气式。目前子女也不在身边，于是借着三月五号学雷锋的春风就和这老头结了对子。隔三差五去帮着扫扫地买买米什么的。
老头子从66年就被发配到qh德令哈，在盐碱地上苦苦挣扎了十年，76年打倒四人帮后才被以保外就医的名义放回sh。原来的房子家具统统充公没收，目前住在街道分配给他的10平方米的房子里。阿王年纪轻手脚勤快做事麻利加之嘴巴甜很是让晚年生活寂寞空虚的的老头子开怀一番，一来二去俩人结缘不浅。
半年后政策下来，老头子享受离休待遇，阿王见时机差不多某天故意在老头子面前唉声叹气说自己毕不了业。老头子一听，立刻穿上55版上校军装直接坐到了校长办公室里拍着沙发扶手大声叱问中学教职人员，结果德智体美劳的四有新人王根富顺利毕业。
这些是阿王自己平时和人吹嘘时候说的，大家倒也都相信，毕竟事情可都是看见的。可私下有回和自己最好的兄弟喝酒，酒后吐了真言“我们家祖传三辈不是文盲就是半文盲，哪儿来那么多花花肠子，老子当时就是看那老头可怜，顺手帮帮忙而已，后面的事情那叫老天有眼。。。。”
“虬江路阿王对伐”
“是我，啥事体”
“我是上礼拜问你收国。。。gu。。。。。嗯，嗯，八折收的那个”正要说出国库券，眼光瞥见看电话的老太太一脸警觉正竖起耳朵旁听，好似反特片中的群众英雄，顿时就把话含糊了过去。
“国。。。。。。gugugu什么啊，侬册那老母鸡孵蛋啊，噢，噢，想起来了，朋友侬要组啥，是伐是还要”那边阿王表现出了一个打桩模子应有的职业素养，闻听此言声音瞬间清醒起来。
“对，我现在要1875的货，就是上次价格，我手上15粒米，马上”眼看老太太听到15粒米时茫然的眼神，李言心中大喜，难怪江湖切口屡禁不绝，这玩意果然是有深厚的群众基础和使用价值。
“好，我手头正好有，怎么交货？”
“就上次老地方，我估计一刻钟后到”
“一言为定”摔下电话，右手一把抢过刚才扔出的那张五块，左手从兜里掏出一毛钱扔柜台上“正好”，跨上自行车一阵风似的往虬江路赶，单就车速而言比去上班的时候都快。
“朋友，侬喘来，先歇口气，喏，票子在我带来了”阿王依然是那套行头，棉大衣太子裤狼牌鞋。
“你好像瘦了嘛”李言打趣
“册那，朋友你一个电话我就出来了，带子都没来得及装进去”，阿王说着掀开大衣，果然个个口袋都空空荡荡。
“社会主义新青年要如饥似渴的吸收各种知识去填满我们的内心和脑海，你倒好，用黄带填，还填不满”李言发现这个阿王虽然是市井之徒却是个有趣的人，和他这么说了几句后，初得“巨款”的忐忑之心顿时平静了不少。
“好了，这是1500，你的券呢”说着将钱递了过去。
阿王倒也没忙着接，而是先掏出国库券也递过去，两人一手交钱一手交货，各自点数完毕。
“一分不差，你手上还有多少券，90年2年期的”李言随口问道
“这个，不瞒你说，不多了，毕竟还有1年才到期，不是急用的一般也不拿出来换钱，大概还有2000吧”
“好的，我等会可能还会要，你等我拷你”说完把国库券踹到内侧袋里，一溜烟的没影了。
之后又顺利的从银行换到了2287.5，加上把自己家里那100块券也顺手卖掉，现在手上有满打满算2409.5。
想想前几天总身价才900的存款加上100的国库券，到现在直接变成2400多的现钞，李言顿时觉得有点晕“赚钱不吃力，吃力不赚钱这话果然没错”，边想边找到公用电话呼阿王去，这回他留个心眼，另找一家电话亭。
“我得提醒你，这次你卖掉的时候柜台的人明显比刚才多，而且基本都是卖券的，这说明这个消息扩散的速度比我想的要快，消息可能只能垄断一天，搞不好明天整个地下市场就都知道了”
果然，当和阿王再次约定价钱的时候，阿王要求九折出货，任李言在电话里百般威逼利诱就是不降价，逼急了甩出一句来“今天都在发逼疯，价格突然就上去，朋友你要就要，不要有人要”，无奈只能接受。
再次见面用2400元换来3000元券，在聊天时得知，整个地下市场中90年2年期的券在早晨某个时点的价格突然就往上跳了一把，但为什么跳没人知道，只是知道几个专门从事此道的大佬放话有多少吃多少。
又一个来回，这次李言手中的现金变成了3660。半天就算加上第一次去虬江路收国库券总共也就8个小时堪堪一天的上班时间，手中资本已然悄悄的翻了3倍。低头一看手上的sh牌手表，差不多11点一刻。银行11点半到1点半要午休，这一刻钟无论如何也来不及到虬江路赶个来回，索性先给阿王打个电话敲定一下价格，直接过去拿好货再吃午饭，防止夜长梦多。
阿王大名王根富，论年岁和李言差不多，不过家境却判若云泥。他爷爷从老家逃荒来sh滩闯江湖，一直到49年后才进了国棉十七厂当搬运工，之后退休儿子顶替，孙子上初中后，家里知道这小子的成绩单“全国山河一片红”几乎门门挂红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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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头子从66年就被发配到qh德令哈，在盐碱地上苦苦挣扎了十年，76年打倒四人帮后才被以保外就医的名义放回sh。原来的房子家具统统充公没收，目前住在街道分配给他的10平方米的房子里。阿王年纪轻手脚勤快做事麻利加之嘴巴甜很是让晚年生活寂寞空虚的的老头子开怀一番，一来二去俩人结缘不浅。
半年后政策下来，老头子享受离休待遇，阿王见时机差不多某天故意在老头子面前唉声叹气说自己毕不了业。老头子一听，立刻穿上55版上校军装直接坐到了校长办公室里拍着沙发扶手大声叱问中学教职人员，结果德智体美劳的四有新人王根富顺利毕业。
这些是阿王自己平时和人吹嘘时候说的，大家倒也都相信，毕竟事情可都是看见的。可私下有回和自己最好的兄弟喝酒，酒后吐了真言“我们家祖传三辈不是文盲就是半文盲，哪儿来那么多花花肠子，老子当时就是看那老头可怜，顺手帮帮忙而已，后面的事情那叫老天有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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