哗啦啦——

  沈今宛猛地从浴桶里坐起,惊讶道:“观砚堂的生意都做到宫里了?”

  她从前只知道观砚堂是京城里最好的笔墨铺子,不少人都慕名前来,未曾想竟连宫中笔墨都由观砚堂供给,心中不免咯噔一声。

  上一世动用这间铺子还是为了给齐王补上军马的亏空,那时沈今宛才知道母亲给她留下了一笔庞大的钱财,只是后来这些进账都没用到好道上,就连铺子最后也落到了齐王手里。

  “不止观岩堂,还有新城衣坊,赤色胭脂铺,都与皇室有往来,光是宫里的流水就........”

  阿青细细数着这些年的流水与进账,而沈今宛只听见银子...银子....

  她慢慢滑落进浴桶里,上辈子光知道伸手要钱了,整日处理李瑾的事宜还不够,哪儿来的功夫关心自己家的生意。

  后来更是懒得打理直接一股脑送给了齐王,难怪那段时间齐王对她格外好,家里摆了这么大一尊财神,换谁谁不乐意啊。

  沈今宛轻轻地拨着温水,忍不住轻笑出声,水珠顺着额发滑进木桶里,荡起一片波纹。

  她突然的笑,把阿青吓得愣住了,以为自己说错了什么,忙解释道:“你看我....竟忘了姑娘不爱听这些。”

  忽然,浴桶里伸出一只湿漉漉的手指,抵住了阿青的嘴唇。

  沈今宛从雾气里探出头,笑意满容地摇摇头:“不,我爱听。一会把所有铺子的情况都与我说说!越详细越好!”

  阿青不知所以地点点头,继续与她讲下去。

  直到她皮都泡得浮肿,才依依不舍地从浴桶里出来,阿青还在滔滔不绝地叙说。在她披上衣裳的那一瞬间,顿时觉得整个人都轻松下来,连觉也睡得安稳了些。

  第二日天未亮,沈今宛就早早地出门。

  她要亲自去一趟观砚堂。

  “刘掌柜是多年的老人了。”阿青细细交代着:“只是为人不算圆滑,若有地方说错话,得罪姑娘了,姑娘也莫要同他计较。”

  做掌柜的还能不够圆滑?沈今宛捻着一块糕点,在嘴里抿开,从古至今,哪个掌柜不是圆滑得像狐狸似的,怎的她家铺子特殊些。

  到观砚堂门前,天才蒙蒙亮。

  街上其余铺子还紧闭大门的同时,这间笔墨铺子已经烛火通明。

  前厅琳琅满目的货架上摆满了已制成的毛笔砚台墨水与纸张,褐色柜台后面传出拨弄算盘的声音。

  算盘珠子碰撞在一道,噼里啪啦的,在清晨格外醒耳。

  沈今宛缓缓走近,柜台里一老人专心致志地记账,听见有客人的脚步声头也不抬,只是向后招呼一声,沙哑道:“阿明,待客!”

  从后院匆匆赶来一年轻人,边跑边擦着鬓边的汗珠,严寒的冬日清晨里,想来后院已忙得不可开交。

  阿明看见阿青,惊喜地招呼道:“青姐来了!”

  转而又去通知老者:“爷爷,青姐来了!”

  老者只是不耐烦地呵斥他:“别大惊小怪,耽误老子算账!”

  依旧是连头也不抬。

  沈今宛看了那老头一眼,阿青说得不错,确实是不近人情。

  阿明尴尬的笑笑,赔了不是后又回到后院做工去了。

  阿青也不恼,大约是习惯了。

  上前一步,向老者介绍道:“刘掌柜,这是主子的女儿,沈家大姑娘。”

  她话音刚落,柜台里的算盘声也戛然而止,那老者终于佝偻着腰站起身,走出柜台。

  啪嗒,毫无征兆地跪倒在沈今宛面前,再抬头竟是老泪纵横:“姑娘!姑娘都长这么大了!”

  沈今宛被他突如其来的态度转变吓了一跳,但好歹前世也是受万人敬拜的一国之母,自然没有乱了阵脚,而是端庄地将人扶起,语气淡然:“刘掌柜何以行此大礼,论辈分,晚辈该唤您一声刘叔。”

  她如今刚要接管这些私产,这些掌柜们是万万不可轻待的。

  一句刘叔,那老者的泪水更是止不住地流,嘴里只念叨着:“老奴又怎敢与姑娘攀叔伯。从前是主子良善,在街边施了一口饭吃,才让老奴苟活到现在......”

  刚才来时,阿青就同她说了。刘掌柜年轻时是行伍出身,后来宜城之乱,他成了叛军党羽,一路颠沛至江南,被尚待字闺中的沈母救下,放在了笔墨铺子里做工,这一干就是二十年。

  因着性子古怪,人看着又凶狠,铺子里常无人敢与他攀谈。

  只有阿明,初生牛犊不怕虎,总乐意跟在他身后烦着扰着,一来二去两人就以爷孙相称,一同打理这铺子。

  多年来未出现过任何差错,账目更是清爽得不能再清爽,连一滴油水都没外露。

  “您替我打理铺子多年,又怎么担不起一声称呼。”

  刘掌柜擦拭掉眼泪,作揖:“那老奴只好厚着脸皮应下了。既是少主来了.........”

  他喃喃地走进柜台里,翻找了好一会儿才搬出一个黑色匣子,看着极为厚重。

  沈今宛与阿青对视一眼,这老者做事当真不拖泥带水。

  “这是观砚堂今年的账册,姑娘可以带回去细细查看。”老者毕恭毕敬地将匣子交给阿青,交代道:“老奴还有件东西要交给姑娘。”

  一行人穿过正在热火朝天赶工的后院,跟随刘掌柜进了一间书房,从书架最底层翻出个不算起眼的绒布袋子。

  袋子里是一支青玉簪子。

  刘掌柜颤颤巍巍地递给她,语重心长道:“这支簪子是你母亲留下的,一共是两支。”

  沈今宛捏起簪子仔细观察,玉的成色普通,纹样上还有一道裂痕,大约是修补过后留下的。光看样式,瞧不出什么门道,于是她开口:“这簪子有何特别之处吗?”

  “你母亲过世前托人送来,说若是有天碰上无法转圜的事情,就拿着这支簪子去江南,寻你外祖母家,族中长辈自会相助。”

  江南,她外祖家,也是她母亲的老家。

  “那另一支簪子呢?”沈今宛疑惑道,母亲给她留下太多东西,需要一件件慢慢厘清。

  刘掌柜摇摇头:“老奴也不知。”

  沈今宛将簪子别进发髻里,对着他福了福身子:“多谢刘叔。”

  一番寒暄过后,外头早已天光大亮。

  其余铺子的掌柜早已接到阿青通知,一齐带着账册候在了鹤居楼的雅间里。

  见完所有掌柜后,已是正午,马车里已经装满了账册,就连沈今宛落脚的位置都堆满了。

  她含笑着让阿青先将账册送回,自己带着小竹慢悠悠地坐在鹤居楼里用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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