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瓜”

  黎晏殊反握住她的手指,“永远不要对我说对不起。”

  “嗯,我以后都不会再说。”

  云凰以为,只要真心相爱,彼此理解,就没有克服不了的困难。

  可她却忘记了,有的时候真不是真心相爱彼此理解,就能够长相厮守的。而有些困难也不是拼劲全力,就定能胜天的。

  当云凰真正理解什么叫“尽人事听天命”这句话的时候,才发觉原来曾经自以为的成熟,不过是不知天高地厚的典范。

  ——

  露花院,云轻舞摆了一壶茶,两只杯子。

  然后站在桌子旁等待。

  月影偏移,离她告诉云凰的时间已经过去许久,云凰并没出现。

  她也没觉得多失望,反而自己在桌子前坐下来,一杯一杯地喝着茶。

  她本也没指望云凰今晚真的会来,毕竟如果云凰真这么蠢的话,早不知死了多少回了,也等不到今天。

  但云轻舞仍然不骄不躁,没有半点儿要离开的意思。

  湛蓝的夜空中飘过一朵乌云,遮住了月光,当乌云过去,月光再次洒下来的时候,云轻舞面前已经多了个人。

  红衣黑发赤足,只不过红衣外面过了一条黑色的披风。

  “祭司大人肯来见我,让我受宠若惊。”

  南沟月静静地看着她,比起之前的邪气多话,此刻的南沟月安静到令人心慌。

  “既然我来了,有什么话,就说吧。”

  南沟月在云轻舞对面坐下,端起杯子抿了一口,丝毫不担心云轻舞会在里面做任何手脚。

  “其实也没什么,只是觉得师父就这么突然的去了,我又是个孤女,从来没什么朋友,着实感到有些孤独。算起来,除了师父之外,只有祭司大人您还算得上旧识了。”

  南沟月勾了勾唇,艳丽的容貌在月色下乍一看显得有几分邪气,再一看却又淡然如此刻的月色。

  云轻舞杀了玥溟这事,作为已经归位的神族祭司,当然了如指掌。她约他来,不过是隐晦的提醒他,正因为她了解了玥溟,他这个祭司才能从巫蛊的控制下解脱,重新回归祭司之位。

  而他肯来见她,自然不会是出于感激。

  云轻舞如今是玥玄手下的一条走狗,玥玄不杀,就是还有用处。

  他也没那个闲情逸致替玥玄管理走狗,他会来,不过因为云轻舞约请他的时候,提到了云凰。

  自从魔域一别,他和云凰就再没有正面相遇过。

  “那么作为旧识,我便送你一条忠告。”

  南沟月理了理被夜风吹得微微凌乱的长发,道。

  云轻舞笑容颇有意味,“洗耳恭听。”

  “夜路走多了,会遇见鬼。”

  云轻舞听了完全没有生气的意思,反而笑得十分灿烂,“祭司大人的忠告,我会牢牢记在心里,时时刻刻警醒自己。”

  南沟月把杯子里的水喝干,便起身,转身要走。

  这时,云轻舞突然拔高了声音道,“那双鞋我还帮您好好收着,如果祭司大人要拿回去的话……”

  她还没说完,南沟月便轻笑出声,继而扭头瞧着云轻舞,语气平淡,“扔了吧。”

  的确……不需要了,从他走回神族祭司这个位置开始,就已经舍弃了这千百年来的自我救赎。

  原来,很多时候,人真的会为了自己的信念和感情分道扬镳……云凰……在她回到神族之前,他们再也不是同行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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