淑妃今天也只想咸鱼 第26章 多情

小说:淑妃今天也只想咸鱼 作者:寒花一梦 更新时间:2024-08-18 15:25:19 源网站:顶点小说
  自从蒋繁秋被晋封为良妃, 娄嫣便觉得自己心气没有一日顺过。

  眼瞧着皇帝近来只对云莺一个人上心,她愈发焦躁,看云莺这幅神采飞扬的模样也十分不顺眼。

  却不曾料想会被云莺这样回嘴。

  身在后宫,若清醒些, 由来会担心自己得宠被别的妃嫔嫉恨上。

  像云莺这样上赶着炫耀的行径实在像没脑子。

  娄嫣本以为提及皇帝最近对云莺的恩宠, 云莺会担心自己太过打眼遭人嫉恨而自贬,未想其直接以此嘲讽她。尽管认为云莺此举太蠢, 但被一个贵嫔反唇相讥也实在憋气, 偏又没有办法回嘴。

  娄嫣心下恨恨,磨了磨后槽牙, 皮笑肉不笑。

  “后宫这么多姐妹却到底是淑贵嫔了得, 能令陛下这般怜惜, 淑贵嫔如今真真可谓宠冠六宫。”

  既然云莺喜欢被人妒忌,她也不介意帮忙多添两把火。

  她倒要看一看云莺究竟能得意几日。

  “后宫的诸位姐妹是一起服侍陛下的, 所图无不是陛下高兴。”

  “只要陛下高兴,旁的皆不重要。”

  坐在上首处的贤妃这个时候温声对云莺和娄昭仪说道。

  一开口便是格外贤惠。

  这样两句话乍听也确实听不出什么问题。

  细细咂摸,却更像说云莺如今所享受的无非是因为陛下高兴,若是哪一日陛下不高兴了呢?

  因而贤妃的话又像在安抚娄昭仪。

  娄昭仪约莫想到这一层, 脸色很快有所缓和,只没有去接贤妃的话。

  贤妃目光似不经意从娄昭仪的脸上掠过。

  之后则淡然看向云莺。

  云莺心思清明,自也没有听不明白那层意思。

  又见娄昭仪不接话,知娄嫣仍因良妃晋封之事对贤妃有情绪,面上但笑。

  如同前一刻对娄昭仪那样,云莺半开玩笑一般不紧不慢对贤妃道:“听贤妃娘娘这样说,臣妾自惭形秽才是真的。偏臣妾身子不争气, 一场风寒费得许久才痊愈, 不说服侍陛下高兴, 反叫陛下挂心臣妾的身体,实在有失本分。”

  她生病,皇帝自非因为高兴才日日去清竹阁。

  即便口中说自惭形秽,又哪里有半分自惭形秽的样子?反倒以玩笑之言把贤妃的话给堵了回去。

  字字句句却又炫耀一回自己的恩宠。

  仿佛对娄昭仪之前的那句“宠冠六宫”也受用得紧,无意反驳。

  娄嫣当即看了眼云莺。

  她心下瞠目,更觉得好笑得紧,这人丝毫不知道收敛,果真不觉得自己有朝一日会失宠吗?

  由来宠冠六宫的女人能有几个下场好的?

  得宠时有多张狂,失宠时便会多凄惨,云莺难道以为自己将来会不一样?

  想着这些,娄嫣觉得自己若同云莺计较无异跟着犯蠢。

  她稳住心神端起茶盏慢慢喝一口茶。

  贤妃眉眼一动不动,犹似从云莺的话里什么也没有听出来,依旧语声温和:“幸得你如今大好了,陛下只有高兴的。近来天有些转凉,淑贵嫔和诸位姐妹都要记得添衣,多顾念自己的身体。”

  良妃这会儿也笑着说:“贤妃娘娘说得是。”

  “生病总归难受,不拘淑贵嫔抑或是别的姐妹们都健健康康才好。”

  不知廉耻!

  坐在角落里的顾蓁蓁听着云莺不停炫耀皇帝陛下的偏爱与关心,忍不住心下暗暗唾弃一句。

  却只敢这样偷偷摸摸嘀咕。

  经由上一次在御花园被云莺放狗追的事情,她对云莺实在犯憷。

  如今云莺风头正盛,谁也撼动不了。

  顾蓁蓁想着便觉得心酸得紧,前后不过这么数月,她和云莺之间在这后宫待遇已天差地别。

  便是云莺放狗追她也无人在意。

  没有人为她做主,云莺更没有受到任何责罚甚至训斥。

  今时今日,连贤妃娘娘也奈何不了云莺。

  她除去学会退避三舍,有点自知之明躲得云莺远远的,还能怎么办?

  顾蓁蓁揪一揪手里的帕子。

  视线飞快从云莺身上掠过去一眼,她无声叹一口气,总觉得自己往后在宫里怕是惨无天日。

  而云莺坐在朝晖殿正殿内悠闲喝茶。

  对于自己方才说出口那些话会否引得更多人嫉妒,她不甚在意。

  单凭皇帝这些时日的种种举动,她这个被皇帝过分偏宠的人在不少人眼里早已做什么、说什么全都是错。难道她摆出谨小慎微的模样,便不会招人眼红么?说不得那个样子要被人后讥笑装模作样。

  左右她这些时日也没有假装过温婉贤淑,不如嚣张点。

  起码当下痛快过一回。

  何况,之前在御花园放任波斯犬欺负顾蓁蓁的事定已传到其他人耳中。

  再来装温顺谦恭也没多少意义。

  以及若叫他们知道,她不识好歹向皇帝自请撤牌子,皇帝不但不恼,且温柔安抚于她,或者叫他们知道皇帝为了哄她去勤政殿学画,不惜承诺让她团圆佳节和家人见面……只怕是能叫有的人气出病来。

  皇帝早早允诺她秋狩随行,相比之下都变得不值一提。

  他们如今看到的这些算得了什么?往后嫉恨她的事情还多着呢。

  云莺兀自细数一番这些事也不由得暗自咋舌。

  又对殿内坐着的妃嫔们生出淡淡的同情——她一个如今无心争宠的人反而备受偏爱,人比人,果然气死人呐。

  今日连贤妃和娄昭仪都没有能在云莺面前讨着什么好,兼之顾蓁蓁在御花园被她的波斯犬追着狂吠的事情离得不算远,旁的妃嫔更无人寻她晦气。之后一干人面上便也相安无事,略坐得一盏茶功夫,贤妃开口让众人都各自散了。

  云莺如同往常那样牵着波斯犬溜达回清竹阁。

  走到清竹阁外时,竹林里却忽然跑出来个小宫女,那小宫女神色慌慌张张,撞见她更吓得立时跪伏在地。

  碧梧和碧柳见状互相对视一眼。

  下一瞬,碧梧记起前些时日被她埋回竹林的那个匣子。

  她视线重新落回这个小宫女的身上。

  见小宫女裙摆上沾着泥尘,碧梧按捺着情绪,又扭头去看云莺。

  “慌慌张张做什么?”

  云莺正看着眼前这个跪在地上的小宫女,她声音有些冷,懒懒开口。

  等得许久,竹林终于有了动静。

  当这个小宫女突然冒出来,云莺便记起那个被阿黄刨出来又被她吩咐碧梧再埋回去的匣子。

  若她不知竹林里有什么或许会以为是刚巧被她撞见了。

  此刻却只是确认她之前的推断,那背后之人,确实是想要借她的手生事。

  小宫女似惊惧不已,身体抖了下,如若小心翼翼瞥一眼竹林深处,却支支吾吾回答不上来。

  “奴、奴婢……奴婢……”

  云莺仿佛没有注意到这些,换上不耐烦的语气:“罢了,你下去吧。今日心情好,我不与你计较,下次若再这样行事莽撞定不轻饶,记住了吗?”

  被轻轻放过的小宫女顿时瞠目结舌。

  不等她真正反应过来,云莺已经牵着波斯犬越过她朝廊下走去。

  碧柳是被碧梧暗中拽走的。

  之前竹林那些事,碧柳尚且不知情,此时看这小宫女便觉得无比的奇怪。

  可是云莺却没有多问。

  碧柳有心提醒,被碧梧扯了扯衣袖暂未开口,然而满心疑惑藏到她们入得清竹阁再藏不住。

  “那小宫女……”

  “娘娘,奴婢觉得那小宫女奇怪得很,也不知她跑竹林里做什么去了。”

  碧梧想起小宫女目瞪口呆的模样却忍不住笑。

  若不是与那匣子有关,寻常情况下没有被主子追究责罚,定是喜不自胜、松下一口气,哪有这般反应的?

  恐怕这个小宫女乃故意在这个时候从竹林里跑出来。

  其目的正是引得她家娘娘觉察竹林有异样,逼着她从实招来,进而发现那个匣子里的巫蛊小人。

  “确实奇怪。”碧梧低声附和,却无太多忧虑,“娘娘不计较她莽撞没有苛责,她反而愣在那里,也不见高兴,像是巴不得娘娘处罚她一样,奇怪得紧。”

  碧柳怔一怔。

  她几分茫然看碧梧,心觉她们说的似乎是同一回事又似乎不是同一回事。

  云莺被碧柳这幅模样逗笑。

  “不必管那小宫女。”她嘴角微弯吩咐碧柳,“去帮我取绣绷子来,我得抓紧些早日将要绣的东西都绣好。”

  碧柳虽然不如碧梧机敏,但对云莺可谓不需要任何理由的信任。因而见云莺淡定,她也不坚持自己的判断,便撇开心下那些许猜测应声去取云莺要的东西。

  “晚些带上阿黄遮掩着去竹林看看那匣子。”

  碧柳走开,云莺便即示意碧梧附耳过来,轻声吩咐道。

  碧梧也应下云莺的话。

  迟些她寻了个时机进竹林确认过,回来禀报云莺:“娘娘,东西没动过。”

  埋头绣花的云莺眉头轻挑,唇边漫上点笑意。

  碧梧问:“娘娘,可要奴婢做些什么?”

  “不着急。”

  云莺停下针线,看一看自己绣的翠竹说,“该着急的也不是我们。”

  碧梧深以为然点点头。

  那背后之人想要借她家娘娘的手生事,偏偏处处不顺,岂会不着急上火?

  “方才那名小宫女平日在清竹阁多做些洒扫之类的粗使活计。”碧梧压低点声音,“娘娘没有追究她鬼鬼祟祟的行径,她便未完成被交待的事,娘娘,可要奴婢暗中盯着看她会不会去见什么人?”

  “不必。”云莺平静否了碧梧的这想法。

  碧梧说:“这却是个机会探一探那背后之人是谁……”

  云莺淡淡一笑,忽然问:“你觉得此事会不会闹到陛下面前?”

  “会。”碧梧想也不想回答,又补上一句,“若非是为了闹到陛下面前,何必这么大费周章?”

  “这便对了。”云莺道,“既然陛下势必会插手,有些事,不知道会比知道好一些。有时候知道得太多,反倒不美,若一不小心说漏嘴,没得把自己搭进去。”

  “奴婢明白了。”

  碧梧眉眼舒展,脸上也浮现笑意。

  云莺上午待在房间里做女红,下午去勤政殿在皇帝眼皮子底下习画。

  她自觉通过这些天的努力自己画技进步许多。

  赵崇提出的要求也谈不上苛刻。

  只是要她每两日交一幅不同的画出来,至于画什么由她自己决定,山水风景、花鸟草鱼,只要她喜欢都可以。

  云莺在殿内习画时,赵崇通常是在批阅奏折,偶尔也会看看书。

  但他看的自然不是什么闲书,大多数情况下是关于治世之道一类的书籍。

  两个人通常各忙各的事情。

  因为赵崇不会刁难或故意找茬,少了抗拒情绪的云莺逐渐习惯这种同皇帝在勤政殿的安静相处。

  这日过来勤政殿后,云莺如常自觉开始习画。

  她专心致志,将前一日未画完的那幅画认认真真完成。

  待最后一笔结束,云莺搁下手中毛笔准备审视自己的大作,身后先响起赵崇的声音:“爱妃这画的是什么?”她动作一顿,回头看一眼皇帝,随即体贴往旁边挪一挪,方便赵崇看得更清楚些。

  赵崇目光便朝宣纸上看去。

  只见云莺画的一只什么活物,圆滚滚的肚子,长长的四肢,尖尖的耳朵,似猪非猪,似狗非狗。

  赵崇:“……”

  他不动声色睨向云莺,见她一脸坦然,斟酌中问:“这该不会是朕赏赐给你那只波斯犬?”

  便见云莺喜笑颜开:“陛下认出来了?”

  “看来臣妾的画技果真进步许多,已能将阿黄画得惟妙惟肖。”

  赵崇缄默,实在夸不出口,又实在不忍心打击云莺,叫她一场欢喜落空。

  云莺却偏主动问:“陛下是不是也觉得臣妾有进步?”

  赵崇抬一抬眼,对上云莺满含期待的一双眸子,终面不改色道:“爱妃如今的画技可圈可点。”

  云莺便笑得眉眼弯弯。

  看着她嫣然的笑脸,赵崇也嘴角微翘,因着现下时辰尚早,索性留她在勤政殿用晚膳,却遭遇云莺拒绝。云莺深福说:“陛下赐饭,臣妾本不该推辞,只臣妾惦记着清竹阁许多事要忙,不敢耽搁,唯望陛下恩准臣妾先行回去。”

  云莺要忙的事情无疑是给自己爹娘以及小侄女做寝衣、绣香囊之类的了。

  赵崇虽然觉得即便要忙这些,也不至于连一顿饭的功夫都腾不出来,但念及她的确万分期待中秋与父母相见,终究没有强留她在勤政殿,允她先回清竹阁。

  云莺退下后不久,内侍太监捧着妃嫔的牌子进来请示。

  赵崇原本要将人打发下去,随意一瞥,望见属于云莺的牌子,默一默,仍是伸手拿了起来。

  皇帝今晚翻了云莺牌子的消息随即传开。

  小太监来清竹阁递消息,云莺示意碧柳赏对方一个荷包便继续低头绣花。

  她近来和赵崇几乎日日见面不假,然习画是习画,翻牌子是翻牌子。

  在勤政殿,皇帝对她从无亲昵暧昧的举动,而翻牌子意味着侍寝,不侍寝也势必睡同一个被窝。

  不过云莺直觉皇帝今天多半不会有心情和她耳鬓厮磨。

  毕竟竹林那一桩事没结束,皇帝翻她牌子的消息又很快会传至各宫各殿。那背后之人心思活泛,既知皇帝数月来极少翻妃嫔牌子入后宫,便大抵不愿错过今晚这个可以把事情捅到皇帝面前的机会。

  那小宫女能在她面前表演一回冒冒失失,怎么不能在皇帝面前也来一次?

  惊扰圣驾可不是小事,也必不会如她那样随便放过去。

  天黑下来后,云莺便去了沐浴。

  她从浴间出来正坐在梳妆台前绾发梳妆时,碧梧俯身在她耳边低声道:“娘娘,有动静。”

  云莺听言弯唇一笑,点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

  今夜以前,碧梧始终镇定,但临到那背后之人要把事情捅出去,她又生出点不安,怕这桩事情出现变故。

  “娘娘……”趁着碧柳被云莺谴去小厨房看一看灶上炖着的雪梨银耳百合汤,碧梧迟疑中向云莺吐露心声,“奴婢有些怕,怕会生变,届时……”

  “怕什么?”

  云莺平静望向铜镜里自己的脸,“天塌下来也还有我顶着呢。”

  若是连这么点事都看不准,抑或是被算计得不知如何脱身,前世也不可能七年间圣宠不衰。

  她且等着看戏呢。

  “走吧。”

  云莺站起身离开梳妆台,“也该去候着恭迎陛下了。”

  戌时附近,赵崇乘御辇至清竹阁。

  当御辇路过清竹阁外的竹林时,竹林里却闪过一道慌慌张张的身影。

  赵崇朝那方向瞥过去。

  大太监夏江察言观色,立时呵斥道:“谁在那里?!”随即示意两名小太监前去查看情况。

  未几时,一名小宫女被从竹林里押出来。

  在廊下听见动静的云莺也过来了,同刚刚从御辇上下来的赵崇行礼请安。

  “爱妃免礼。”

  赵崇沉声说罢,伸出手去握住云莺的手,让她站在自己身侧,随即去看那个被两名小太监押着的小宫女。

  小宫女被押着跪在地上,抖若筛糠,连行礼也忘记了。

  不必赵崇开口,只需一个眼神,夏江便会意,审问起这小宫女:“你是何人?在竹林做什么?”

  小宫女结结巴巴:“奴、奴婢……”

  说得几个字,身体比之前抖得更加厉害。

  因一行人此时在竹林附近,哪怕有宫人提着宫灯,但周遭的光线不免暗一些,加上这小宫女低着头,云莺也没办法看清她的脸。可这个结巴的声音不难认。

  “陛下,她似乎是臣妾清竹阁的宫人。”

  云莺慢慢开口,复拧了下眉,“这个时辰,她怎么又跑竹林来了?”

  赵崇偏头看一眼云莺问:“爱妃此话何意?”

  云莺说:“前些日子臣妾去朝晖殿请安回到清竹阁的时候,也撞见过她从竹林里跑出来。”

  作为在皇帝身边服侍的大太监,夏江不仅心细如发、洞若观火,更神思敏锐。他暗中打量过这个小宫女,于是这时禀报赵崇和云莺:“陛下,娘娘,奴才发现这小宫女裙摆上沾着泥,手上、指甲里也有泥,不知在折腾些什么。”

  云莺闻言示意旁边的宫人递来一盏宫灯。

  她举着宫灯凑近那小宫女,照一照她的裙摆与手掌:“当真如此。”

  “你去竹林做什么?”

  “为何会将自己弄成这个样子?”

  云莺发问,小宫女依旧是半句话也答不上来。赵崇闻听眼前这个小宫女心声,不似面上这般惶惶然,觉出其中蹊跷,吩咐夏江带几个人押上这小宫女去竹林里仔细查探,便牵着云莺先进去清竹阁。

  “爱妃之前也撞见过方才那小宫女从竹林里跑出来?”

  在罗汉床坐下后,赵崇语气随意问。

  “是。”云莺点点头,把自己知道的那点都告诉赵崇,“臣妾本不认得她,不过碧梧那时对臣妾说过这小宫女是清竹阁的宫人,平日做些洒扫之类的粗使活。”

  “那一回臣妾撞见她,她也这样支支吾吾说不出话。”

  “臣妾当时训斥两句下次不可如此莽撞,便没有多同她计较。”

  赵崇看着她:“爱妃平日都这样管教底下的人?”

  云莺回望赵崇,眨了下眼睛说:“也不是,只是那日臣妾心情不错,才没有同个小宫女计较。”

  赵崇又问:“如何心情不错?”

  云莺:“……”

  在朝晖殿把你的爱妃们气了一通算不算?

  “陛下不必取笑臣妾,也没有什么大事,不过是在朝晖殿和后宫的姐妹们相谈甚欢,故而回来的时候心情愉悦。”云莺脸不红心不跳对赵崇说道。

  赵崇却听得清清楚楚云莺的那一句把他的爱妃们气了一通的话。

  何谓他的爱妃们……难道是呷醋了?

  赵崇挑眉,也知那日去请安她定是与其他妃嫔起过口舌之争,且没有输。

  否则如何也不能心情愉悦。

  当下又觉得好笑。

  凭她心下几句嘀咕便时不时能将他气笑的本事,要气别人恐怕更容易,看来这宫里受害的并不止他一个。

  “朕看你身边得用的人也不多。”

  暗忖过数息,赵崇道,“回头朕拨几个机灵的过来供你差谴。”

  咦?竟然有这种好事?

  云莺秉承一贯有便宜不占王八蛋的原则,当即离座与赵崇深福,微笑说:“臣妾谢陛下恩典。”

  “起来吧。”

  赵崇伸出手扶一把云莺,让她在罗汉床上重新坐下来。

  过得不到两刻钟,夏江从竹林回来复命。

  那小宫女被太监押着在廊下,夏江则按赵崇的意思拿托盘捧着在竹林里发现的东西送进清竹阁。

  托盘里是一个沾染泥土的匣子。

  夏江打开过匣子查看,送进来时没有完全合上,能隐约窥见里面的东西。

  赵崇看过去便是眸光一沉。

  他面沉似水,耳边却传来云莺心下一声轻啧,侧眸望去,只见他的爱妃面上没有半分慌乱,乃至兴致勃勃研究那匣子,全然是看热闹的架势。

  赵崇:“……”

  倒也是,见怪不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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