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六八章 剑压神将

  附近的各方的修士目光都落在了苏和的身上,准确的说是落在了他手中那杆长枪的身上。
  或惊叹,或恍然,或贪婪。
  不好!他心中暗道。
  苏家拥有这件宝物极少有人知道,这件法宝乃是数百年前那位人仙之上的大能专门为苏家留下的宝物,能够克制钱塘和东海的水族,而且还有另外独特的作用。这件宝物使用需要特殊的秘法,只有历代家主才能保管和使用,这是苏家的规矩,就算是他的亲兄弟都不行,不要说用了,他们甚至都没见过几眼这件法宝。
  似前段时间那般情形,屡遭强敌他却一直没有运用这件法宝,今日事态发展到了这步田地,他不得不动用最后的手段了。
  “少君若在苦苦相逼,休怪苏某不客气。”
  “好啊,我看你怎么不客气!”敖盛道,他跃跃欲试。
  苏和担心钱塘江的事情,手中暗红色的长枪出手,其上有火光流转,自下而上,如飞龙盘旋。
  敖盛也不避让,手中一杆长枪相迎。
  狂风爆裂,敖盛被苏和一下子打的倒飞了出去了,手中的长枪发出哀鸣之声。背后那两位水族大将急忙上前。
  敖盛眼中震惊神色不加掩饰,直盯着苏和手中那杆长枪,就在刚才,那长枪临身的那一瞬间,他感觉到自身的法力一下子被禁锢住了,好似流淌的河流突然到了遇到了严冬,迅速的冻结,而且被冻结的不单单是他的法力,他甚至感觉到自己的身体也受到了影响,呼吸都变得苦难了一些。
  那件法宝的确对他有着极强的克制作用。
  击苏和来到钱塘江边那两个东海水族大将被苏永拦住。
  此时,钱塘江中出现了一个巨大的漩涡,发出巨大的响声,其中江水浑浊,根本看不清江中有什么。
  急退敖盛之后瞬间的空档,苏和来到江边,站在江边望着浑浊的的江水稍稍一犹豫,接着人就跳进了钱塘江中,不见踪迹。
  苏永想去帮忙,却被回过神来的东海敖盛拦住,两方人马剑拔弩张眼看就要斗在一起。
  八方神将之一的海平潮却没有管他们而是跟着来到了钱塘江边,望着浑浊的河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过了没多久,江中突然一道水柱冲天而起,水柱之中一道红色光芒破空而去。
  半空之中突然出现一人,瞬间来到那红光,距离他不过几尺的距离,伸手就要去抓,却不料半空之中有一道光柱飞来打在他的身上,将他一下子打落下去,跌落进了江水之中。
  半空一道怪风卷起了雨雾,迷的人睁不开眼睛,裹住了那红光就要逃跑,却又有一道青蓝色光芒从那云中飞了出来,将他拦住。
  一直站在江边看戏的海平潮突然间出手了,一红、一蓝两道光芒从他的手中飞了出去,两道光华好似两条飞龙,飞舞上天而去,同时他也一步上了半空之中。
  只看到半空之中光华闪耀,人影翻飞,同时乒乓几声大响,打雷一般。
  那片风散去,青蓝色的光芒也重新退回到了云中,那道风也跟着远去。
  半空之中只有一人-海平潮,他手中拿着一件兵器,正是刚才苏和手持的那件苏家传承了数百年的法宝。
  这件法宝玄妙异常,除了拥有明显的压制水族的妙用之外还有重要的作用,一直被历代家主随身携带,却很少使用,即使在前一段时间与那些试图毁掉镇河塔的修士斗法的时候也没有使用。今日这番情形实在是太过紧急了,苏和不得不用,哪曾想到一用就中了对方的陷阱。
  海平潮看着手中的这件法宝,眼中露出笑意,嘴角微微撅起。
  苏家的至宝啊!
  人仙之上的大能遗留下来的法宝,传说其中还蕴藏着一套高妙的修行法门,他盯着手中的这杆长枪有些入了迷。
  突然一道金光不知从何处打来,一下子落在他的脸上,仿佛一团火直接打在他的脸上,火辣辣的疼,刺的他睁不开眼睛。接着他听到一个声音在耳边炸响,头好似炸开了一般,脑子一下子蒙了。
  他几乎是本能的左手一伸,一只红色的宝锏握在手中,身上亮起红蓝两层护体的光华,结果被什么东西一下子破掉,接着感觉到什么东西刺破了自己的护体宝甲,剧烈的疼痛,两只手同时颤抖,手中的两件宝物被人夺去!
  该死!
  他心中大惊,却无法睁开眼睛,头疼的也厉害,无法动作。
  苏家的那件宝物若是被抢去了那也就算了,虽然很是玄妙,但终究是外物。可是另一件法宝就不同了,那可是他随身兵器,使用了几十年的法宝,犹如手臂一般,如果被人抢走了,那还了得!
  站在下面看着天空之上短暂而激烈争斗的众人表情是一个比一个精彩,惊讶、疑惑、愤怒、幸灾乐祸。
  真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黄雀之后还有猫,猫后还有人。
  谁也没有想到这么短的时间之内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
  刚才突然出现偷袭了海平潮的那个人会是谁?一时间人们都在猜测。
  海平潮毕竟是一位八方神将,在一般的修士眼中那可是高高在上的存在,而且他是朝廷的大员,代表的乃是朝廷,是绝对不能查饶的存在,不过对在场的绝大部分人而言那些身份远不如他自身的修为更有震慑力。即使是他们这些人非到万不得已也是愿意与这等人物为敌的。
  刚才出手的人有这个胆魄,有这个心机,也有这个能力,缺一个不可。
  嘭的一声,海平潮从天而降,跌落进了钱塘江中,谁也没想到大名鼎鼎的八方神将之一的海平潮居然这么简单的就被打败了。虽然对方是取巧,但是也从侧面反映出来对方实力的不凡。
  那海平潮刚刚落水不过片刻的功夫,接连两道水柱从天而起,一人落在地上,脸色苍白,身受数创,血染长衫,正式最开始进入钱塘江中的苏和,他脸色微微颤抖,身上鲜血和江水还在一滴滴的低落。
  他一步一步的走向苏府,前所未有的疲惫,心灰意懒,目光扫过在场的诸人。
  “大哥!”苏永急忙来到身前扶住他。
  “我没事。”苏和面露苦涩的笑容。
  刚才他担心最后一座镇河塔,进入了钱塘江中,却没想到浑浊的江水之中有人埋伏,所谋的不是那镇河塔而是他,准确的说是他手中的那件苏家传承了数百年的法宝。对方有备而来,出其不意,他为了保住性命,只能舍弃那件法宝。
  “少君好计谋啊!”他对敖盛一拱手。
  那敖盛闻言脸色变了数变,话到嘴边最终却没有说出口来。
  另外从江中飞出之人却是海平潮,他出了钱塘江之后便立即踏空而去,追那夺去了苏家法宝和他随身兵器的修士,苏家的法宝他可以不要,但是那件趁手的兵器乃是陪伴了他几十年的法宝,犹如他的双臂一般,不能没有。
  结果就是这么短的时间,他发现自己的居然找不到那个人了。
  去了哪里,去了哪里?
  他面露狰狞,双眼要喷出火来。
  忽然间,他想到什么,猛地转身回到了临安城中。
  一处小院里面,一点油灯。
  嘭,木质的房门被一下子推开,一人身穿银色染血的甲胄,脸上还有灼伤,眯着眼睛盯着正在看画的无生。
  “咦,海将军,深夜来访,找我有事?”无生收起画卷望着海平潮。
  “王先生?”海平潮深吸了几口气,脸上还是灼疼,眼睛还在不停的流泪,一只眼睛看什么都是模糊的,那一只眼睛勉强视线正常。
  “适才先生在何处啊?”
  “就在这里啊,怎么了?”无生问道。
  “看将军这般模样似乎是受伤了,我这里还有些几颗灵药要不要……”
  “不必了!”海平潮一挥手打断了无生的话。
  他深吸了几口气,适才在那钱塘江上,本以为自己是那盯着螳螂的黄雀,却没想到居然还有人躲在暗处。偷袭自己,自己好不容易谋得的事情,居然被其他人占了便宜。
  他适才满腔的怒火,失去了理智,稍稍冷静下来仔细一想。谁会偷袭自己,谁还一直躲在暗处,谁有能力破开自己这一身的法宝防护,谁应该出现在钱塘江却没有出现,他想到了一个人。
  就是眼前这位剑道精深的大修士,往日但凡是钱塘江出事他总是第一时间出现,今天这么大的动静,他居然在这里看画,太过反常了。
  “外面发生那么大的事,先生居然还在这里观画,实在让在下惊讶啊!”
  “我在等一位朋友。”
  “什么朋友?”海平潮冷冷道。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无生望着海平潮,身上的气势在隐隐攀高。
  “刚才你在哪里!”海平潮不依不饶。
  “就在这里。”
  “你胡说,你刚才根本不在这里,你在钱塘江上。”
  呵呵,无生笑了两声,冷冷的望着海平潮。
  “你到底想说什么?”
  “刚才在钱塘江上有人偷袭了我,夺走了我手中的法宝,那个人就是你!”海平潮指着无生。
  “没有证据不好乱说,别以为你是八方神将我就怕你了!”
  “你刚让我搜一搜吗?”
  无生闻言活动了一下手指,身上的长袍微微飘动。
  “海将军,你知道你现在像什么吗,你好像一只狗,一只疯狗,乱咬人!”
  “放肆!”海平潮闻言盛怒,一招手一件法宝落在手中,乃是一把青蓝色锏。
  无生见状扬剑出鞘。
  一道剑虹如大河飞流,将海平潮冲了出去,屋子的门窗被一剑带起的狂风撕裂。
  一剑未停,一剑又到。
  无生一步来到半空之中,手中剑如江水连绵不断,海平潮挥动手中法宝相迎。
  他手中的剑是如此的狂暴!
  海平潮本身就受了伤,趁手的兵器还少了一件,如果双锏在手,攻防合一,如龙虎相会,妙用无双,现在只有一只,就好似用惯了双手的人突然成了独臂之人,颇有些不适应,更关键的是他现在是一只眼睛看不清楚。这些不利的因素加在一起,他这一身本事施展出来不到五成,自然是要落了下风。
  无生现在是出手不留情,本身他就对这海平潮有不小的意见,身为坐镇一方的神将,眼看着有人兴风作浪致使百姓无辜受灾,死伤惨重而无动于衷,想的却是那些算计与阴谋,这等人还配成什么神将。
  此时的海平潮是生气,后悔,震惊,还有一点恐惧诸般情绪汇聚在一起。
  他没想到这位的剑如此的霸道,交手片刻他已经是险象环生,就算是自己全盛的时候怕是也没法在这人手里占多大的便宜,更不要说现在这个样子了,而且他能够感觉的出来对面的这个修士是对自己动了杀机的。
  自己得罪过他吗?
  不行,不能继续这样都下去了。
  无生手中的剑意越来越盛,
  起初是天河,而后是横断,现在半空之中已经开始飘火,他手中的剑燃烧了起来,他心中的怒意正通过手中的剑不断的释放出来,然后化为火焰。
  走!
  海平潮转身就走,但是他哪里能够快的过无生。
  只是一步,无生就拦住了他的去路,然后一剑将他从半空之中斩落下来,砸在地上。
  他们两个人之间的争斗自然是动静不小,引起了不少人的注意,
  “那位应该是东海王的贵客吧?”
  “正是,估计很可能会成为东海王的供奉。”
  “我可听说那位海将军也是站在东海王那一边的。这两位怎么打起来了呢?难道刚才在半空之中偷袭海平潮的就是那剑修?”
  有修士在暗处看戏,却没有任何人上前插手的意思,眼看着那海平潮被无生一把剑压制的死死的。
  “先生,那王生好生了得,居然能够让这海平潮毫无还手之力。”
  “一来是海平潮受了伤,一身本事怕是不到全盛时候的五成,二来那王生的确是厉害,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他还有后招没有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