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杀鸡儆猴

  回到房间,沈芣苡才掀开袖子检查,发现除了那四道鞭痕意外,她的手上什么都没有。可是,那黑色的影子是什么,她明明看到那影子沈曦肯定没有看到,否则早就看这看那,说这说那了。可是,李黎书看到了吗?
  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应该没事吧,反正也不疼。但今晚,好险。
  她一路跟着沈曦,因为害怕被发现,隔得很远。后来他们遇到奢比的时候,她还在后面呢。等她靠近了,察觉到奢比的位置,她立刻挥了鞭子。担心沈曦出事,她下意识地喊了一句沈曦,没想到被奢比牵制住的那人就是沈曦。幸好,她出手了。
  乱七八糟地想着,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就睡着了。等到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发现沈曦居然又自己跑了。
  于是沈芣苡就出了院子,漫无目的地闲逛着。话说这李氏府邸还真是大,走了好久,沈芣苡都不知道自己绕道哪里去了。这院子是一个接一个,还每一个都有些不一样的地方。
  走着走着,沈芣苡就来到了一条小河前,好像是栾川的一条分流吧,从李氏府邸中穿过。
  这里风景好,就在这里休息一会好了。沈芣苡想着。她又看到了不远处有几个李氏子弟在打闹,便走上前去,想问问他们有没有看到沈曦。
  还没等沈芣苡靠近,那几个李氏子弟便看到她了,立刻规规矩矩的,不打闹了。
  “你们继续啊,我就是来问问你们看到凌光君了没?”沈芣苡看着这几个弟子,应该是才没多久吧,看起来比她还小。都不知道她是谁,只是立刻就规规矩矩的,看来李氏还是很严厉的嘛。
  “你是,沈小姐?”一女弟子问到。
  “沈芣苡。”沈芣苡一边说着,一边行了礼。
  那几个弟子一听,站得更是挺拔了,立刻规规矩矩地行了礼。
  “所以,你们到底有没有见到凌光君啊?”
  “不曾见过。”另外一弟子答到。“但今早家主们都到了,就在前厅呢。”刚才那个女弟子补充到。
  “那”沈芣苡挠挠头,道,“你能带我过去吗?”沈芣苡不好意思地看着那个女弟子。
  那女弟子倒也爽快,道,“这边。”
  又绕了好多路,沈芣苡跟着那女弟子才到了较高处,大大的匾额上刻着三个字——彰德厅。
  “沈小姐,就是这了,我不能陪你进去了。”说着,那女弟子就走了。
  走得真快啊,这又不是什么地方,怕什么呀。
  沈芣苡一进门,就看到沈曦直直地跪在屋子外一旁,戒尺一下一下落在他的背上。沈曦的蓝衣服已经透出血迹了,一道一道的,太明显了。他昨晚本就因那奢比受了伤,若再打下去,那要在床上躺多久。
  沈芣苡想到了舅舅会生气,可舅舅怎么会责罚他。她立刻冲过去,推开那施罚之人。
  “芣苡,休得胡闹!”沈曦从来没有这般和她说过话。随即,那人又继续把戒尺一下一下打在他背上。
  沈芣苡赶紧进了屋子,果然各家家主都在,就连李黎书都跪在地上。
  她行了礼,“舅舅!沈曦他犯了什么错,你要罚他?”难道就是因为她偷偷跟着下山?
  “是我罚的他。”沈不乱还没说话,李屹思就抢着说到。
  “沈曦是我沈氏之人,何时轮到李家主来罚?”
  “让他下山收服奢比,那是各大世家对他的嘱托,可他不但没做到,还让李氏两名弟子受了伤。我怎么就罚不得?再者,他私自带你下山,我就顺便替沈家主教训他罢了。”李屹思满脸正气地说到。
  “奢比逃走是因为我打乱了计划,至于下山,那也是我自己偷偷下山的!与他无关!”说着,沈芣苡也跪在地上,“舅舅,沈曦并未做错。”
  沈不乱皱了皱眉毛,“芣苡,赶紧起来。做错了事就要受到责罚。”
  “那请舅舅连我一并责罚!”沈芣苡跪在原地不动。
  “沈小姐,说到底沈曦也不是沈氏的一个外人罢了,你如此偏袒包庇他,怕是不妥。”传闻不是说李屹思是仙家表率吗?沈芣苡只觉得好笑。
  “一人做事一人担罢了。”沈芣苡道。
  “沈芣苡!”沈不乱也慌了阵脚。李氏现在正得意,想要惩罚沈曦的意思是再明显不过的了。本来惩罚沈曦就够了,沈芣苡还要撞上去。
  “那自是要成全的,各位家主的意思呢?”李屹思还问了其他家主,可他们不都是附和他的吗?
  沈芣苡没有听到陆即墨的声音,这才发现,陆氏不在这。可能为自己说的话的也不在,看来是罚定了。
  “沈家主呢?”李屹思还特意问了沈不乱的意思。
  沈不乱看着地上跪着的那个女孩子,和她的母亲,自己的妹妹还真是一模一样。也罢,这次,就让她长个教训。
  “做错了事理应责罚。”沈芣苡早就猜到了沈不乱会这么说。倒不是沈不乱对她不好,而是沈不乱知道她性格如此,平日也没少给她惩罚。
  闻此,沈芣苡自觉地走出去,跪在沈曦旁边。
  “沈芣苡,你做什么!”沈曦自是听到了屋里动静。
  “受罚呗,又不是第一次了。”说罢,背上就传来刺痛的感觉。“反正我是习惯了,倒是你,这才当上凌光君第二天呐,就当着那么多人被罚了,太丢脸了,你可不要哭鼻子。”虽然背上真的很疼,但是沈芣苡还是笑着和沈曦开玩笑。
  李屹思当着那么多人的面罚他,不过就是想给他一个下马威,就算是凌光君,他也是想罚就罚的。
  “你不知道疼的吗?”
  “还好啊。你不会真就你被罚跪了那一晚吧?”
  沈曦只被罚过一次。那一次他在断崖上跪着,沈芣苡也是这样要陪他。后来沈芣苡晕了,他将她送回茶圃,她的阿爹就将他赶走,还另外罚他每晚去断崖上罚跪一个时辰,跪满一月。不过这些沈芣苡都不知道了,她还以为他真的只跪了一晚。
  罚跪他倒是觉得没那么疼。可是,他知道棍罚有多疼。师父每次罚她要么是禁闭要么就是棍罚。
  沈芣苡明明是沈氏的大小姐,但真没人会“宠着”她。相反,她总是被罚。阿爹罚他,舅舅罚他,简直就是二人轮流交替上阵罚她。每次被罚,她也不吭声,就死扛着。可只要沈曦一安慰她,她就忍不住哭,哭着哭着就喊着说要吃甜的。
  那时候,沈曦就知道棍罚有多疼了。
  沈芣苡平日里真的不像一个大家闺秀,除了喜欢吃甜的以外。她真的特别喜欢吃甜的,一提到甜的事物,她简直两眼放光。可矛盾的是,她还喜欢喝各种苦苦的茶,也不觉得苦。
  “我们回铜陵做糖人吧。”沈曦道。
  “你会吗?做出来肯定很丑,也不知道甜不甜”
  “试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