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九章 小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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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沄在整理得整洁干净的山洞中静静打坐,却是一时有些静不下心来。
她睁开眼睛,看着轻手轻脚地在洞穴边上进进出出,一会儿洗点儿果子,一会儿烧着泉水,一会儿又琢磨着出去猎些肉食,翻腾着手里的调味之物的中年男子模样的修士,忍不住叹了口气。
这几来,她叹气的次数直线上升。
不远处洞口边上忙叨着的中年男修像是感觉到她的视线,抬头朝她看过来,有些黝黑的脸上露出一个十分谄媚的笑来。
笑得薛沄一噎。
中年男子样貌方正,脸上不带表情的时候还有那么一点儿不怒自威的肃然感,加上他是个金丹后期的修者,本让人觉得是该端起一副不苟言笑的高人模样的……
可偏偏,这人自被她救下来之后,先一口一个恩公,后一口一个前辈,忙前忙后极为殷勤,脸上的笑就一直没有落过,眯着眼睛亮出一口白牙,笑得特别灿烂。
也笑得薛沄总是不自觉地想要去按额头。
这人让她称呼他“田”就好的男修,是那日她在对战乌头凤荒时候,被人追着闯入那座山峰的。
当然,这是他的法,薛沄更倾向于,他是见到有元婴修士与高阶妖兽斗法,便故意凑了过来试图求一线生机。不管是那元婴真君能够被他动出手帮忙拦住追杀他的修士,还是将追杀者引入这高端不少的战局中让他能够尽可能找机会趁乱逃脱,都至少是一条生路。
薛沄那时是对战乌头凤凰,不如是在尝试不用本源之力攻击的情况下,只用体内剩下不足半数的普通灵力,尝试明心诀的使用。薛沄体内尚未完全转化为本源之力的灵力只有半,若以常理来算对上蕴灵阶的妖兽没有任何胜算,但薛沄尝试运转明心诀,以自己的少量灵力为引调用四周灵气汇合,一并成为杀招法术用出,很大程度上补足了灵力的缺憾。只是比起本源之力,能够调用汇集的地灵气还是有些少。
薛沄在用乌头凤凰练习越来越得心应手,乌头凤凰却是越来越暴躁,缠斗许久也占不到便宜还被弄得伤痕累累之后,乌头凤凰也生了退意,只是越打越起劲的薛沄不愿意放。
正巧这时候,有七个修士闯了进来,个个都是金丹的修为,放在其他地方,这样一群人着实是很了不起的组合了。
只是他们不是一伙儿的,御剑冲在前面那个脸色不好身上也挂着道道血痕,擅不轻的模样,一路溃逃过来,而身后紧紧追着还不时以法术攻击那饶六个明显是一伙儿的。
被追杀者和追杀者,冲将到薛沄和乌头凤荒战场之上。
正以法术凝成锁链终于擒住了乌头凤荒薛沄眼光一闪。
通常情况下,有人斩杀妖兽之时若是不敌,其他修士经过出手掺和算是施以援手,若是瞧着胜券在握一般修士会远远避开,一方面是免受波及另一方面也是为安对方的心,表示自己不是想要夺取战果的人。自然,真的想要趁着一方力竭而抢夺妖兽或是干脆杀人夺宝的另算。
而在遇到高阶修士对战妖兽的时候,修为不及的更是会远远避开,既是避嫌也是尊敬。尤其现在,薛沄身为元婴期真君,与乌头凤荒对战已经接近结尾,明显将其擒拿只待收拾战果想办法取妖丹了,这时候这一队的金丹修士冲过来……
薛沄自然也清楚看出来后面那六个是为了追杀前面那个,倒未必是看上了她已经接近得手的战利品想要夺宝,但是就这么毫不顾忌甚至招呼也不打地冲过来……显然是没有将她放在眼里。
倒是被追杀那个,尽管极为狼狈,仍是远远地就冲她抱拳,高声喊着“得罪前辈”,姿态放得倒是低些。
本被困住已有自爆妖丹同归于尽念头的乌头凤凰见此,趁着薛沄片刻的失神剧烈挣扎起来,朝某个方向奋力挣脱。而这时薛沄也看清了极速靠近的那几个修士,后面那六个追杀之人腰间的身份玉牌。
冯。
薛沄眯了眯眼,感觉到被自己困住的乌头凤凰正要挣脱,干脆凝力一挡,却不是阻拦它逃脱,而是生生扭转了它挣脱它手中锁链的飞出的方向——直冲着正巧快要到眼前的那六个追杀饶修士而去……
之后的事情,就是那个被追杀的修士躲在薛沄身后,追杀饶六个修士被突窜过去的乌头凤凰所伤,还中了毒火的毒,一时间被乱了阵脚,回过神来乌头凤凰已经逃走不见踪影,便将所有的火气都撒在了薛沄身上。
尽管薛沄是个元婴期的真君。
他们不客气,要拿薛沄身后躲着的修士的时候毫不顾忌薛沄,叫嚣着不要阻拦冯家办事,甚至动手的时候也有那么点儿波及到薛沄好顺便出气的意思。当然,这缺不了他们看出薛沄已经跟乌头凤凰对战许久,应该已经力竭才不心放跑两手的猎物,觉得薛沄应该已经不再难以对付的缘故。
然后……
然后薛沄就以元婴真君的实力,以明心诀运转调用地灵气汇合的能力……
将六个冯家的修士尽数斩杀。
薛沄握着洗华剑的手微微有些颤抖,尽管她的洗华上并未沾染到一丁点儿的血迹。
先前躲着一声一声可怜地跪求庇护的中年男修,在薛沄对上六个冯家修士的时候倒也没有袖手旁观,也出了手很是为自己出了些气,等六个敌人躺在地上断了气,被先前乌头凤凰跟薛沄对战时留下尚未熄灭的毒火灼烧了尸身的时候,不知是不是看出了薛沄的不对劲,撑着有赡身子主动站出来,处理了他们的尸身。
而后……
而后他就赖上了薛沄。
斩杀了六个冯家的金丹修士,薛沄与其是灵力匮乏体力耗尽,却不如是心中有些不适。
这其实算得上是她第一次动手斩杀人族修士。
地上的鲜血,死后仍瞪得大大的眼睛,毒火灼烧尸身时的焦臭味道,在她脑中有那么一段时间挥之不去。
离开山峰,薛沄并未走多远,就寻了一处山洞打坐调息起来。恢复灵力倒不是首要,她更多的是为了静心。
这就给了那中年男修赶上来赖上她的机会。
薛沄在洞内调息静坐的时间并不算长,只一一夜的功夫,就长出了一口胸中的郁气,恢复了过来。早在她定下心中志向,明白日后路上的艰难的时候,她就知道,她不可能再像曾经爹爹庇护下的大家姐那样,她的手上已经注定了要沾染鲜血。只是尽管早就做了这样的准备,早就有了这样的觉悟,事情真的发生的时候她还是一时有些难以适应,心境颇有躁动。
一一夜,薛沄从山洞里跨出自己设的结界走出来的时候,一眼就看到了,不远处缩在一棵树下坐着,简单处理过自己伤口后,仍旧显得有些狼狈有些可怜兮兮的……那个中年男修。
这人一直关注着洞口,见她出来,竟一下子热泪盈眶,而后连忙站起身,一个踉跄之后直直跑了过来,在薛沄面前几步远的地方站定,饱含感情地看了薛沄半晌,而后拱起双手朝她弯腰一拜……看得薛沄一愣一愣的。
而后,这个比薛沄还高出一头的大汉在她面前声泪俱下地着自己被冯家追杀的凄惨,只差跪地磕头向薛沄表达对救命之恩的感激,而后极为诚恳地表达自己知恩图报不能就这么离开的意向,坚定地要在恩公前辈鞍前马后服侍伺候!
薛沄从未见过这么能的人,尤其是她才表现出了一点儿“不必计较她不用他报恩”的意思,这分明也有金丹修为的男修竟是能直接“噗通”一声跪倒子在地眼泪鼻涕一起流,那叫一个悲戚绝望……
于是……
于是就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呦!恩公!”在薛沄“为难但是最终自愿地”收下他之后,自称“田”的中年男子此时从火堆旁边站起身来,微微弯着腰搓着手:“恩公入定结束啦?正好我瞧着快到正午了,恩公可有想吃的东西?我这就给您料理些出来!”
尽管过了几,薛沄还是不太适应:“我其实不用……”
“哎呦我恩公啊!”田一巴掌拍在自己腿上:“我当然知道您修为高早已辟谷用不着这些东西果腹,但是吧……咱们虽是修行问道,但也还是有血有肉有欲有求的人嘛!这口腹之欲啊,也是人生一大乐事!左右不耽误修行,咱们又不弄得多大排场,就为自己吃个高兴舒坦。您要是嫌麻烦,这不是有我在嘛!只要您动动嘴,吩咐下来,我就都给您准备妥当了!保管舒心!”
“……”
“怎么样恩公?今儿个想吃点儿什么?我帮您准备?”
“……随意就好。”
“好嘞!恩公稍等啊!”
“……”
一开始他是叫她“恩公前辈”的,只是薛沄听着别扭,那田想来想去便弃了“前辈”这个大多数修士碰到薛沄都会用的称呼,用了个他自觉更亲切些的“恩公”。
看着眯着眼睛笑得灿烂不已的田走出山洞准备,薛沄忍不住又长叹了口气。
不过……
薛沄看着洞口的方向微微眯了眯眼。
对这个“田”,她也有些别的打算。
……
薛沄并未停留在一处,仍旧慢慢地在顽州的深山之中游走,偶尔碰到妖兽也会猎杀,之后的分离材料收拾残局的事儿,就都被田包揽了。不得不,这种时候,薛沄还是挺满意田的存在的。
她是薛家嫡系出身,从即便偶尔在家族长辈的陪同下在绵州猎过妖兽,也都从未自己动手收拾过妖兽尸体,后来假死离开薛家跟萧珞一道在九州到处游走,却是一直都有事要查要躲,从未做过这样的事儿。等后来明省谷建立谷中众人外出采药猎兽的时候,她身为谷主又需坐镇谷中并不一同外出,即便有时外出也有其他明省谷的人料理了猎杀之后的事儿……
讲到底,她从未自己动手过。
此时要不是有田在,她怕要手忙脚乱好些时候,还指不定要浪费多少本能完整留下拿去卖的材料。
有了田这个意外在身边,薛沄便只得推迟证实顽州一地妖兽情况后就赶去霍城找的计划。毕竟田这个人薛沄至今还不算了解,谈不上如何信任,不可能将九井这样的大事轻易透露,更何况是顽州九井的方位,于是薛沄只得缓下脚步。田那日亲眼见薛沄手中逃掉了一只蕴灵阶的乌头凤凰,一直是因为自己才害得恩公损失了一枚妖丹,便自言对顽州地形有那么点儿了解,主动带路引着薛沄往妖兽出没的深山而去。
如此,又过了几日。
色将暗,田整理好山洞里的篝火,便起身要往外去。
尽管一路同行,田仍旧十分自觉地从不跟薛沄呆在一个山洞里时间过长,入夜歇息的时候更是会在色彻底暗下来之前自己跑出去到附近找地方歇着。
这一晚,薛沄却叫住了他:
“田。”
田站住转身过来笑道:“恩公还有什么吩咐?”
薛沄微微一笑:“我这趟出来时候不短了,虽然失了那只乌头凤凰后再未能猎得妖丹,但也是时候回去了。明日,我便要先往顽州腹地去寻珍宝阁,出手了这些东西。”
田微微一愣,却仍是笑着道:“恩公不再多转转了?”
“不了,这些日子你帮我甚多,恩情已经还完了。等这些个东西出手之后,我们便分道扬镳,你不必再跟着我,而我也该……北上回去了。”
薛沄话的时候一直紧盯着田,听得“北上”两个字,田的眼睛果然微微一缩。
一贯能言善道的田,这一回,难得地沉默了下来。
他微低着头,半边脸隐在阴影之中看不清楚神色。
半晌,他长叹了口气:
“……本来我还一直琢磨着,恩公会什么时候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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