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为了谁
“放屁！外力提升的实力，远远不如自己磨砺出的坚固。”柳鸣怒斥，任凭铁匠的杀意锁住自己。
“太爷爷一早就培练我的意志，加固我的肉身，十五岁进行魂醒固然是最佳年龄，但是这个年龄的小孩心智不全，对于实力的认知不强，完全浪费魂醒过程中的，对力量的感悟。”
“太爷爷的本意是我二十岁时魂醒，可惜我逃亡了五年。”
“加固肉身？”听到这四个字，铁匠呼吸变得紧凑，如果真有加固肉身的方法，那么魔法师岂不是能加强保命？光是这种药方足以让魔法师协会疯狂。
在黄昏大陆的眼里，魂力分为远程与近战，也决定了两个分支：近战的魂者，肉身强大，但也要到某种程度才能魂力外放。远战的就是魔法师，一阶魔法师就能魂力外放，这是天赋，但也牺牲自己肉体。
这是平衡。
“继续说！”铁匠沉稳道，柳鸣转身将药篓拿来，铁匠不怕柳鸣逃掉，方圆五百米内，柳鸣根本逃不掉。
柳鸣取出仅留下的利齿草，举在铁匠眼前。
“利齿草。”
显然铁匠认得这种药草，眼神不善望着柳鸣。
“废物，对吧。只有魔兽才愿意用的东西，副作用极大。对，所有人都这样认为，却忘了一件事。”
“再废物的东西，都有自己的用途。”柳鸣自信说道，望着铁匠神情变化，知道自己的话奏效了。
柳鸣从铁匠屋子里找到一把匕首，往手臂一划，鲜血滚滚流出，不过很快，鲜血就止住结痂，铁匠感觉到柳鸣体内涌出的生机虽不强大，但源源不绝。
铁匠呼吸变得沉重。
“魔兽强大，不仅因为它们巨大、凶狠，更在于它们的肉体强悍。先祖开始使用利齿草，然后辈辈传承，利齿草的恢复力深入它们体内，不断改造，才有了如今魔兽的强大。那如果，人类使用呢？”柳鸣笑道，铁匠咬紧牙关。
“人类也能拥有魔兽的体质。”
“对，但也错。魔兽的力量有一大部分源于血脉，利齿草只占据小部分，更别提千万年的演变。太爷爷能做的，只有用利齿草培养我的肉体，使得我恢复力强大。”柳鸣继续忽悠道，半真半假。
现在要做的，就是使得铁匠深信自己有个强大背景，而非一无所有的异乡人。
“利齿草的神经痛楚呢，怎么消除？”铁匠皱眉问道。
“为什么要消除？”柳鸣不屑说道。
“这种痛都忍不了，以后还怎么踏入强者席位！还怎么振兴家族！”柳鸣怒拍桌子站起，这股气势让铁匠一惊。
铁匠开始相信柳鸣的话，不过还有一点，自己要确认的。
“你是说，你从小就经历着这种痛？那么，你应该不会退缩的吧。”
“哦，经你这样提起，我还挺怀念那种感觉的。”
铁匠冷笑一声，从房子的暗格取出一把利齿草，柳鸣眼神较好，发现暗格里面一堆药草，各种各样都有，比老爷子的还齐全。
柳鸣明白铁匠的意思，脱去上衣，找来木桶放满水，利齿草榨干药液倒入其中，整个身体浸泡里头。
柳鸣保持的微笑让铁匠心惊，难道他不怕痛吗？还是柳鸣做了手脚？
铁匠将手指伸入木桶，钻心的疼痛让他难以逗留半分，抽出手指后，手指依旧麻痹。
这下子，铁匠算是相信柳鸣的话，能对自己后辈如此之狠，确实是做大事的人。
一开始铁匠还想将药方占为己有，再把柳鸣杀掉，免得碍手碍脚，可见到药方时，铁匠放弃了。
能有决心忍住这种苦的魔法师，估计不存在，哪怕是近战魂者，也没多少有勇气的。
倒不如结交好柳鸣，说不定以后有惊喜。
“说吧，来找我的目的，只要你不是王国的人，我很乐意与你结交。”铁匠松下口气，靠在柱子坐了下来。看样子铁匠在害怕些什么。
“小伊洛，是救我的人，我只是不想她受到伤害。”
“仅仅如此你就来试探我？哈哈哈！柳鸣，我是该说你蠢还是自大，更或者是天真！为了一个小丫头来送死。”
“现在不是没死吗。”柳鸣说道，从木桶走出，重新穿好衣服。
“那丫头，很不错，我也算喜欢。不然就不会给她制作驱兽包了。”铁匠说道，柳鸣点头，小伊洛简直就是村里的宠儿，没有不让着她的。
“这也是我来的第二个目的，我希望你能帮我。”柳鸣说道，平静与铁匠对视。
“说。”
“我要魂醒，而几个月后的教皇恩典，会派遣教会使者到各个地方，为当地小孩实行魂醒，但忒依村太穷，吸引不了教会关注。”
“所以你想要我的配方，推动忒依村致富，吸引教会。”
“跟聪明人说话就是舒服。”柳鸣笑道。
“我为什么要帮你，万一前来的教会使者有认出我的，我就麻烦了。”铁匠说道，起来继续打铁。
“凭我的意志力。我知道很扯，但你不难看出我有潜力，你这是做长期投资，雪中送炭远比锦上添花实在，说不定以后我有帮得上你的地方。至于暴露，你的演技不差，这点自信你还是有的。”柳鸣点明，铁匠拍手叫好。
“小隐隐于山，大隐隐于市。隐藏在人群中比深山更好，就算逃走也有条件。”柳鸣继续说道，铁匠把腰间的布条丢给柳鸣：“自己看吧，能改良到什么地步看你自己。这是我偶然所得，对我用处不大。”
“那就不打扰了，以后发财定然不忘老哥。”柳鸣握紧手里的配方，兴奋说道。
“记住你的承诺。也记住，我只是个穷困村落的废物铁匠，索特茨。”索特茨的话很明显，柳鸣点头离开，索特茨继续打铁，只是低声说道：“希望你能给我惊喜，而不是惊吓。”
得到配方的柳鸣直到躺在床上，才敢大口吸气。
鬼门关前遛一遛，柳鸣缩着身子，缓解恐惧。
老爷子见柳鸣回来时沉默不语，不去打扰他，既然安全回来了，证明柳鸣谈妥。
许久，柳鸣才虚脱从房内走出，给老爷子安心的眼神，到后院看小伊洛嘟着嘴搬木材，一边骂着柳鸣的坏话。
“我不是来帮忙了吗，干嘛骂我。”柳鸣走出，小伊洛刚想责备，看出柳鸣疲惫的样子赶紧扶他坐下，问他是不是生病了。
“我只是用脑过度，明明可以靠脸蛋，但我还是选择靠脑袋，唉！像我这么勤奋又帅的男孩子很少见了，小伊洛你应该学会珍惜。”柳鸣说道，小伊洛噗嗤笑出来。
“你呀，老是不正经的样子，小心爷爷打你。”
“不是有你护着我嘛。”柳鸣继续逗小伊洛，小伊洛才十四岁，脸红着不知所措。
“不逗你了，你十四岁，准备到十五岁魂醒的年龄，按理说足够资格魂醒。你想要什么样子的魂？”柳鸣问道。
魂，魂力的根本。
魂的形态千奇百怪，有兽态、有物件、有武器也有自然的元素，统分为战斗型与辅助型。魂的样子很大程度上决定人以后的发展方向。如果你的魂态是火，你死活想当牧师也没用。
“我、我想要战斗类型的魂，这样就能帮爷爷、帮你了。”
“哟！小伊洛这么棒吗！”柳鸣夸奖道。
“可是，村子的小孩，都没有魂醒的资格。”小伊洛悲伤说道，语气低落。
“有哦，今年就有哦。只要你喊一声帅气的柳鸣，就有办法了。”
“又骗我！大骗子会秃头的！”小伊洛捏着柳鸣的鼻子说道，柳鸣蛋疼，你喊都不喊，怎么知道不行呢？
两人打闹一会，柳鸣就送小伊洛睡觉去了，老爷子从暗处走出，忍不住问道：“柳鸣，你真的是为了自己的魂醒，才决定找铁匠的吗？”
“不然呢？为了村子？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帮村子只不过顺带的。这也是我逃到村子的目的。”柳鸣抬头望着星空，天上的星星闪着五颜六色，每月初十才显现的三个月亮品字排列，照耀大地。
老爷子哀叹一声，拄着拐杖离开。
柳鸣仍呆望星河，想到一周前小伊洛说过的话。
“我啊，我想要魂醒，如果魂醒了，就有力量去找爸爸妈妈，就能带爷爷离开小村子了。到时候小伊洛要赚钱，在镇子买个房，让爷爷过得舒服些，不用再去安斯洛森林采药，太危险了。”
“也算是，为了自己吧。”柳鸣低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