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何野的故事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儿打工？”递给他一根烟我问道。
“找齐橙问的，”何野边给自己点上边说道，“你竟然是万家小姐的未婚夫？”
我摇了摇头道“今天下午刚解除婚约。”
“为什么？”
“估计你和齐橙的样子让雾香引以为戒了。”
“呵呵……能做你的前车之鉴，我也深感荣幸了。”
我给他倒了杯芝华士，他一饮而尽。喝酒时，何野就像一个永远喝不醒的浪子，我怀疑这段时间他喝掉的酒，能填满我们学校体育馆里的游泳池。
他果然是来找我说故事的，一个算不上温暖，甚至有点冰冷的故事。从他叙述中得知，齐橙跟他是同一系的，大一两人认识后齐橙就对何野展开了攻势，而何野一直是一副不接受不拒绝的态度。何野的确算是个人才，学生期间，他带领自己的团队研制的一套新能源工艺，就在学术界获得了很大的反响，甚至有集团愿意为他出资试点投产。
大三时，何野邂逅了了一名刚入学的女生，两人从此坠入爱河。
后面的事就比较残酷了，何野出生在一个普通家庭，算不上富裕也不算贫穷。而这样的家庭，往往会被一场疾病直接打败。何野的父亲患上了非常罕见的慢性病，以国内目前的医疗水平，穷尽家产只能吊命。齐橙知道后通过自己家的人脉为何野父亲搭上了西德的绿色通道，他父亲至今都在西德疗养。
“挟恩图报？”我问道。
何野说道，“我说了会还给她，我自主的项目获益还不错，投资方让了很多利润给我，不出几年我就可以还清齐橙的债。”
“那……后来呢？”
“齐橙找到那个女孩，跟她说明了我家里的情况，并且……给了她一张三百万的支票。”
我擦拭杯子的手停下了，望着眼前的何野，不知道为什么，我觉得他特别可怜，他被爱情遗弃了。
“本来……”何野道，“我并不是很在意，至少我觉得，是我们输给了社会，我们的爱情经不起考验，我认了。可最近我忽然听以前的同学告诉我……她过的并不好，非常不好……”
何野忽然抱头痛哭起来，我一时有点举足无措。“她发生了什么？如果还在学校的话，今年应该是大三吧？有什么我能帮忙的吗？”
“别问了，太残酷了……”何野摇了摇头，随后狠狠砸了一下吧台，怒吼道“这狗日的社会！”
何野的咆哮引来了酒吧里众人的目光，有两个看场子的哥们朝这边望来，我示意他们放松不要在意。
我问何野，“要不你告诉我女孩的名字，我想办法安排你们见上一面？”
何野犹豫了，不过最后还是摇了摇头“算了，我摆不平的。”
想来是那个女孩子陷入了不小的麻烦，何野自己没什么势力，又不想再欠齐橙人情。
“说完了我，说说你吧。”何野整理了一下情绪，又给自己点上一根烟说道。
“我有什么好说的？”
何野摇了摇头道，“相同体质的人会互相吸引，就像我跟你一样。我觉得我们是一类人，你肯定有你的故事。”
我无奈苦笑，“一个关于舔狗的故事，要听吗？”
“你说我就听。”
于是，我把自己和白歆的故事说了一遍，只是去掉了里面所有人的名字。
“看来，我们都是被社会蹂躏过的人啊。”
这时，骆云仙进来了，最近没了煌城家姻亲的事情，她似乎心情不错，一直不知道在哪里疯，连酒吧都来的少了。看见吧台上的何野她讶异了一下，说道“哥们你挺眼熟啊，我们学校的？”
随后我给他们互相作了介绍，看来当年何野在学校名声的确不小，骆云仙竟然也听说过。
回学校的路上，在校门口正巧看见出来的季罗罗，她并不认识我，也不与骆云仙熟识，毕竟不是一个系的。季罗罗花枝招展的样子，很难让我将那天在冯卓庆寝室里看到的那一幕联系起来。擦肩而过后，我看见她上了门口一辆奥迪A4，算不上什么豪车。
“看什么呢！”骆云仙一边问我一边勾住我的脖子，另一只手扭向我腰间的肉，痛的我一阵哆嗦。“我没有季罗罗好看吗？”
“不是，不是，全天下你最好看！”我赶紧求饶，“我只是在想，都快门禁了季学姐出去做什么。”
骆云仙嘴角挂起一抹会意的笑容，“你这臭小子，思想还挺龌龊啊。不过以季罗罗的身段，她要有那种想法，来接她的车还不得百万起步的？A4算什么东西。八成是家里有急事吧。”
这波分析好像还有点道理。
……
接下来的几日，徐霆在中午都会跟我安排会面，大多是一些市政和投资方的人。唐三千带来了一个她的助理，跟我们做项目承包事宜上的交接。有了唐门集团这样的大企业带资入局，万花市旅游业的开发进程愈发顺利了。
有一次我抽空问唐三千，为什么你一个大小姐对做生意感兴趣。
唐三千道，“我今年二十周岁了，老头子说要么出去给家族赚钱，要么就把我嫁掉。所以我就过来赚钱咯。”
原来也是个菜鸟，我问她“我也是第一次做生意，万一咱们赔个血本无归怎么办？”
“回去结婚呗。”
……
告别了唐三千，临走前助理小赵找到我，说晚上有人想请我个局。最近徐霆忙着金马置业的事务，小赵就成了我的司机加跟班。本来我是想推辞掉的，这种虚伪的应酬我并不喜欢，但又想起之前徐霆跟我说的话，让我适应起这种社交。于是我便应下了，至于酒吧，骆云仙说我有事可以不用去。
小赵送我至雅茗大酒店，到了对方预定好的包间，一对四十多岁的夫妇已经在里面等候。对方介绍了一下自己，是星火建设的施总，希望可以从我手中分一块项目给他们做。这让我有点为难，因为老城区改建景区的大部分项目都交给了唐门集团，我手里剩下的并不多。
“陈总年少有为，我们夫妇先敬你一杯。”
我装模作样的拿起酒杯喝了一口，在我表明了自己的难处后他们夫妇倒也没在这个话题上多纠缠，仿佛一笔带过了。但是我知道事情没这么简单，尤其是他们这些商场上摸滚带爬的人，套路深的很。
偌大的一个包间只有我们三个人吃饭气氛的确很容易陷入尴尬，就在我这么想的时候门开了。
“对不起，学校有点事情来晚了。”伴随着一阵香风，季罗罗出现在了门口。
“来，小季。给你介绍下这位是金马置业的陈总。陈总，这是我侄女，还在花大念大三。”施老板说道。
“陈总好，没想到陈总这么年轻。”季罗罗边说边在我旁边入座，熟练的展开一套餐具，并帮我把酒杯里的酒满上。
我诧异的看了她许久，她却只当我是在打量她，对上我的眼神时还对我嫣然一笑。
“我来晚了理当自罚三杯，陈总你随意就好。”季罗罗举起酒杯对我示意了一下，然后直接将一整杯红酒灌入自己口中，随后又给自己倒满。我眼角的余光瞥到了施老板意味深长的笑容，不禁使我皱起眉头。
就当季罗罗喝完第二杯再次满上的时候，我连忙伸出手阻止她道，“算了学姐，你先吃点东西吧，空腹喝酒对身体不好。”
季罗罗愣了一下，“你叫我什么？”
我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说道，“我也是花神经贸大学的，今年大一。迎新晚会的时候，看了学姐你主持的晚会。”
季罗罗脸色突然变得难看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