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想试试
两人在包间内坐定，服务员送上菜单，王伦却表示上套菜就可以了。
“咱们只有两个人来这里也就算了，为什么还要个包间？”宋慕等服务员出去后问道。
包间不比大厅，是有最低消费的。他们只有两个人吃饭，按最低消费要包间的套菜根本就吃不了。
“大厅里太乱，”王伦如是说道，“这个回头再说，你先跟我讲讲，沈畅怎么辞职了？他辞职后去哪儿了？”
宋慕拗不过王伦，便先把沈畅那天对她说的话复述了一遍。
“联华？”王伦回想了一下，“那公司我听过，据说是湾岛港岛跟咱这边联合开办的，都是华国人，所以起名联华。的确如沈畅所说，这公司的背景很不错，沈畅要是混好了应该不比国企差。”
听王伦说的这么头头是道，宋慕有些好奇，“你不是搞作画的么，怎么对企业这么了解？”
“嗨，别提了。”王伦挥了挥手，“老外事儿太多了……”
通过他的讲述，宋慕总算知道了来龙去脉。
外企的管理层大多都是外国人，他们都十分讲究效率。王伦这种国企出来的小领导往日里懒散惯了，上班的时候总喜欢磨洋工。他被上级抓了几次现行之后还是屡教不改。
但偏偏公司当时为了挖人，跟王伦签的合同对他非常有利。以至于现在上级想辞退他都完全没有可能。
本着废物利用的想法，高层索性将他调离了动画部，转成不那么讲究效率的业务员，让他出来跑业务拉赞助。
令人万万没想到的是，这名被阴差阳错分配进美术电影制片厂的青年，竟然是个被埋没了的营销高手。
他在调职后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内，就谈妥了两桩一直没谈下来的业务。
由于外企的业务员都有提成，结果他现在的提成比工资都要高了……
“所以我就说啊，这帮外国人虽然事儿多，但给钱是真痛快啊。”王伦感叹道：“宋慕，别说哥哥不照顾你，你要不要辞职来我们公司干？我谈成这两桩买卖就给了这个数！”
说着，他伸出了五个手指。
“五千？”宋慕皱眉道。
“……你玩我呢，我工资就给开五千啊！”王伦无语道：“五万！给了我五万多提成！”
虽然宋慕早就猜到是五万，她这么说就是看不了王伦那得瑟样儿，于是她继续调侃道：“这么多钱你不买轿车，买这么个小汽车干嘛？”
“嗨……”这话直接扎到了王伦的心，“你当我不想啊，人家公司的领导才坐个桑塔，我一业务员开辆跟人一样的像话么。”
“……”宋慕直接无语了，“合着你不是不舍得买，是商业伙伴限制了你骚包啊！”
两人本就是多年的朋友，宋慕也不用隐藏，一口老槽就直接吐了出来。
这时，她突然意识到了一件违和的事情：“你不是去了个动画公司吗？怎么还要跑业务？”
见宋慕打听，王伦以为她也动心了，便连忙给她解释了起来。
与国有制片厂不一样的是，外企已经形成了完整的产业链。他们在做动画的同时，还接受其他许多业务。包括且不限于与动画相关的广告短片、特效、形象设计、业务咨询等。
所以这些外企就需要有人出去跑业务，帮助公司拉买卖。也正是因为这个前提，王伦才有了外出跑业务，直接赚几万软妹币的机会。
听了王伦的解释，宋慕的眼睛瞬间亮了，“王总～你现在是不是认识不少大佬？”
王伦对宋慕这种反常有些不适应，“王总”这种超前的称呼也让他有些无所适从，“大……大佬？”
“就是土豪，就是有钱的老板。”宋慕连忙解释道：“你现在是不是认识不少这样的人？”
“呃……”王伦不太明白她为什么突然问这个，可看她那激动的样子，犹豫了一下后还是回答道：“认识倒也算不上，不过有许多打过交道。”
“能不能给我搭个线，为我介绍一下？”宋慕星星眼，盯着王伦问道。
“你找这种人干嘛？”虽然是朋友，王伦多少也有了些警惕。
难道她想辞职去别的外企，所以现在在这儿偷自己公司的资源？
宋慕虽然没猜到王伦的想法，却还是主动解释道：“咱们厂让我带头一个大项目，不过资金嘛……你懂的……”
“懂！”宋慕只这一句话，就打消了王伦的顾忌。制片厂现在的资金状况他太懂了，又想马儿跑，又想马儿不吃草。
他不屑地撇了撇嘴，“还大项目呢，是不是既不给钱又不给权？我当组长的时候，没少给我指派这种任务。这种活儿差不多应付过去就完了，你怎么？还想出来拉赞助？”
“对！”宋慕连连点头：“我就是想出来搞点钱，把这项目做好。”
“宋慕啊，别说我没提醒你，”王伦有些语重心长的说道：“这种任务费力不讨好，你做不好上面嫌你无能，你做好了也不过是五百块奖金。你要真这么上进，为什么不跟我来外企？”
“外国人就喜欢你这种认真办事儿的，一个月开的工资顶你一年工资不说，你这么认真还会给你奖金。据说，到过年还有什么年终奖。你为什么非要在制片厂这一棵树上吊死？”
宋慕咂了咂嘴，本想插科打诨过去。可看到王伦脸上那认真的表情，知道他这是真为自己好，便也收起了糊弄的心思，用心的回答道：“我，还是想试试。”
“我想为咱们华国的动画事业再次辉煌尽一份力。哪怕华国动画还是不能复兴，哪怕最后达不到目的，哪怕我个人并不能获得利益。我也想在我晚年的时候，对任何人都能说出‘我没有遗憾。对于华国动画，我尽力了。’。”
王伦看着眼前这个许久没有正经过的朋友，久久无语。
许久之后，他长出了口气：“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