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三十四章 阴险之友

  胡哲求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痴痴地想着。那次从桃树上摔下来,当时没觉得哪里疼痛,可是回家以后,疼痛便开始袭来。他仿佛觉得浑身的每一根骨头都断了,疼得难受。父母又剩旅游团出去旅游去了。付彩接到了报社的任务,和柳娜一起去外地采访了。他只得一个人忍着,孤孤单单,有点可怜巴巴的样子了。实在疼得难受了,就起床在屋内来回走着,大声哼哼着。付彩虽然根柳娜去外地采访,但还是心挂着胡哲求,打电话给付虹,要接姐姐替她接胡哲求去医院治疗。但胡哲求死活是不愿去医院的,说挨挨马上就好了。付虹只得给他开了一些治跌打损伤的药,让他在家服用,又打电话给付彩,告诉她说胡哲求不去医院。付彩气得在电话里把胡哲求骂了一通。胡哲求就这样的躺着,饭也懒得烧,饿了就用开水泡点香飘飘的奶茶,或吃几块饼干,几天下来,本来一个白白净净的小伙子,变得又黑又瘦。一个人躺在家里,父母也不知道他的情况,想到自已从小到大,都是父母的心上肉,要啥有啥,从来不让自已有半点委屈,可是自从跟付彩恋爱了,他受委屈,挨骂,受气,成了家常便饭。这样想想,他忽然觉得伤心起来,一个人悄悄地流起泪来。正独自伤心,忽然听见门铃响了,他赶紧擦了眼泪,忍着痛,下了床,去开门。门一打开,他忽然惊叫起来,原来是付彩回来了。他惊奇地问道:“你怎么回来了?”付彩说:“你不去医院,我能放心么?我跟柳娜说了,便提前回来了······”说着,便盯着胡哲求的脸看,见他眼角有泪痕,心一软,便抱了胡哲求的脸,吻了起来,柔声问道:“疼得厉害么?”胡哲求在她温柔的爱抚下,心里立即安慰了许多,笑着摇摇头,说:“不疼。”付彩说:“又瞎说哩,那样的摔下来,咋会不疼哩!”胡哲求说:“你回来了,就不疼了。”一对情侣就这样的互相拥抱着,揉挫着,享受着异性间的爱抚。胡哲求那双手,抚摸着付彩那白嫩的,滑如凝脂的肌肤,只觉得心潮激荡,情欲横流,他的手不由自主地便要解开付彩的衣带。付彩猛地一惊,立即抑制住自已的激情,推开胡哲求的手,说:“不许突破禁区!咱们是有言在先的,结婚前,绝不允许吃禁果!”胡哲求涎着脸,央求道:“就这一次!下不为例,求你了······”付彩便拉下脸,说:“半次也不允许,咱们不能说话不算数!”胡哲求没办法,只得咽了咽唾沫,叹了口气,坐到了椅子上。付彩看了看他,心中不允,便走过去,伸出纤纤玉指,替他把额上的乱发,往后理了理,安慰道:“咱们何必在这一时半会的呢?以后有你亲的就是了······”这时,胡哲求的手机忽然嘀了一声,不知是谁发的信息。付彩眼尖手快,一把便抢了过来。一看,只见手机里发着一条简短的信息:“晚上夜来香夜总会见。宗先鹤。”胡哲求看着付彩,问:“谁发的信息呢?”付彩说:“一个女的。”胡哲求说:“女的?除了你发信息给我,别的还没交上女朋友。”付彩说:“量你也不敢!”便把手机还给了他。付彩看着他的脸,问:“是那个宗大厨师么?啊,他原来名字叫宗先鹤呀!”胡哲求点点头。付彩便坐到他身边,说:“我看他最好叫宗心黑!”胡哲求说:“管他心黑心白,我只是跟他有生意上的往来,别的地方从来不打交道!”付彩把他的脸搬过来,对着自已,严肃地说道:“我可跟你说明白了,你跟这样的人打交道,要带上两个脑袋······”胡哲求笑道:“我只有一个脑袋。另一个脑袋爹娘还没有给我生出来哩!”付彩便不笑,仍然沉着脸,说:“谁跟你嘻皮笑脸的哩!我是说,你跟这样的人打交道,要小心,小心,再小心!谨慎,谨慎,再谨慎!”胡哲求便也认真的说:“这我知道!”付彩说:“这人是心既狠毒鬼计也多,他不是把那奇香食品公司给搞倒闭了么?”说到奇香食品公司,胡哲求忽然又想到了那个哈德来。这人现在不知怎么样了,只听说他到预备役部队当兵去了,后来就没有了他的消息,听说还差着宗先鹤的钱哩!正说着,忽然门铃声急促地响起来,胡哲求便要忍着痛去开门,付彩说:“你坐着,我去开门······”便走过去开门,门一打开,一股浓烈的酒味扑鼻而来,她赶紧用手捂住了鼻子,让来人进来。正是那个宗先鹤!付彩厌恶地看了看他,便走到桌边,拿了自已的包,准备离开。那宗先鹤一对小眼睛,却是笑眯眯地盯着她看着,想跟她打声招呼,但见付彩便不看他,显出十分高傲的样子,这宗先鹤也是个聪明人,便感觉到了人家对自已的讨厌,只得坐到椅子上,与胡哲求说道:“我发信息给你,你咋不回呢?”胡哲求说:“我刚收到呀,还没来得及回哩!”宗先鹤说:“只顾着俩口子亲热,就把朋友忘了?”付彩便怒道:“请您说话注意点,我们还没结婚哩!”说着,便往门外走去,她不想在这里多呆一份钟。临出门,又瞪了一眼胡哲求,说道:“我说的话,你可别忘记了!”胡哲求说:“是!”付彩便登登登地走了。宗先鹤笑道:“你女朋友人生得漂亮,也挺厉害!是朵带刺的玫瑰啊······”胡哲求不想与他谈这些,便说道:“你约我去夜来香夜总会有什么事呢?”宗先鹤说:“当然有事!你不是想把那个奇香食品公司盘下来么?”胡哲求说:“想是这样的想过,不过,没那么多资金······”宗先鹤说:“我正是为这事找你,我有一个朋友,是贷款公司的,他倒可以帮你一把······”胡哲求听他说有人可以贷款,眼睛便亮了,看着宗先鹤,问:“真的么?”宗先鹤眨眨眼,说:“当然真的。不然我这会儿抽出时间,到你这里来,就是为了告诉你这件事哩。我怕晚上在夜来香夜总会,当着我的那位朋友的面,有些话,我们不好说,所以,所以······”胡哲求虽然身体仍然疼得厉害,但他让宗先鹤的这个消息激动着,全然忘记了疼痛,觉得这魔鬼似的宗大厨师,忽然一下子变得亲近了许多。宗先鹤看了看胡哲求,脸上便掠过一丝阴阴的冷笑,他觉得面前的这个年轻人,忽然变成了块可以饱饱口福的肥肉了,他要慢慢地把他煮熟,然后喝着酒,再慢慢地享受着。他笑了笑,脸略略一沉,继续说道:“不过,不过······”他故意慢吞吞,欲言又止的样子。胡哲求看了看他,急道:“宗大厨师,你又‘不过’什么呢?”宗先鹤说:“那三十万元······”胡哲求便警惕地看了他一眼,问:“什么三十万元?”宗先鹤眨眨眼,停了停,眼睛只是看着胡哲求,那眼光仿佛一把剑,要把胡哲求刺穿。胡哲求在他这毒毒的眼光注视下,禁不住打了一寒战。宗先鹤嘿嘿的冷笑了一下,说:“你难道把那个姓哈的给忘记了么?他还欠着我们饭店的三十万元货款哩!”胡哲求哦了一声,宗先鹤的心便咚的一声落了下来。原来,这宗先鹤所在的酒店,进了奇香食品公司一批货,先预付了奇香食品公司三十万元货款,后来,酒店认为奇香食品公司的麻虾酱有质量问题,要求退货,便要奇香食品公司把预付的货款退还,可是,奇香食品公司却把这三十万元预付款用掉了,没法退还给酒店,于是,酒店只得找经办人哈德来要预付款,这哈德来被逼得要自尽,再后来,哈德来在亲友的帮助下,把这三十万元货款退还给了酒店······而这宗先鹤也仍然在酒店当着他的厨师长。今天,宗先鹤猜定胡哲求一定是不清楚这件事,想借着这次机会,再敲姓胡的一笔钱,但他心中也无底,生怕胡哲求知道哈德来已经把那预付款还掉了,所以,便欲言又止,吞吞吐吐地试探了半天,当他说出这三十万元后,立即观看胡哲求的表情,看到胡哲求只是哦了一声,他的心就放下了,知道这个看上去似乎很精明的年轻人,便不知道这件事。胡哲求听宗先鹤说起三十万元的事,立即回绝道:“我要是接下了这奇香食品公司,原来公司的所有的欠债与我无关,我也不会承认!”宗先鹤冷笑道:“话虽然是这样的说,可是,可是,当初这笔交易,你也是中间人哩!”胡哲求听他这样说,便生了气,桌子一拍,便叫道:“你说这话就不够朋友了,难道我帮你们牵了一下线,也有罪么?”宗先鹤也不示弱,也把桌子一拍,说:“小胡,你别给老子嘴硬,我姓宗的还从来没怕过谁!我今天是给你来帮忙的,你是想要接了那奇香食品公司,还是就算了?一句话了事!”胡哲求想了想,便冷静了下来,他是一心想把那已经倒闭了的奇香食品公司盘到自已手下,他要干一番大事业,大成就,只是手里确实没有资金。于是,他便把口气放软了,说道:“你让我想想,让我想想!这不是一笔小数目啊!”宗先鹤见他如此说,又立即说道:“我们酒店老总也说了,三十万元也不想全要了,只要能减少我们一点损失,哪怕是十万元也好······”胡哲求说:“这·····”宗先鹤见说道这份上,他的小眼睛又眨了眨,然后站起身,便往门外走。胡哲求见他要走,以为他是生气了,立即说道:“宗大厨师,你再坐坐,再坐坐·····”宗先鹤坚定地说:“不坐了!”便咚咚咚地往门外走,他那沉重的脚步,踩得地板似乎都在晃动。但走到门边的时候,他又回过头来,问胡哲求道:“晚上你是去呀不去?”胡哲求赶紧说道:“去!一定去!”宗先鹤的脸上便露出一丝无比阴险的笑意,然后头也不回地走了······本书首发来自,第一时间看正版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