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回忆

  略带迷离的目光盯着面前的咖啡杯,我的手指轻敲桌面,恍惚间思绪纷飞,仿佛又一次回到十年前,那个不堪的年代,那些尘封的记忆,那段痛苦煎熬的岁月。
  在女孩无比期待的目光注视下,我慢慢放下芥蒂,沉默了片刻,讲述起关于我的故事……
  那是1991年的春天,年仅十岁的我跟随母亲去夏威夷度假。
  父亲是启航船舶公司的董事长,我从小便是含着金汤匙出生的少爷,家中有钱有势,而我又是独子,自然而然成为众星捧月的对象。
  那一天,公司旗下的一艘远洋货轮准备出海,中间要路过十几个国家,最后一站是在美国靠岸,父亲有几笔大生意要谈,便一同随船出海。
  我和妈妈乘坐飞机提前出了国,在夏威夷等待父亲到来,便是这次度假改变了我整个人生,让我从天堂跌入地狱,从此暗无天日,受尽折磨,踏上了一条充满血腥的不归路。
  这天晚饭过后,我和妈妈刚刚回到酒店房间,门口忽然传来敲门声。
  妈妈愣了一下因为在这里我们没有熟悉的朋友,这个时间谁会来找我们呢,妈妈警惕心还是很强的,便在门镜向外看了一眼。
  突然,她脸色变了变,连忙回身跑到我近前,一脸紧张的说道:“你跟我来,千万别出声!”
  我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硬是被妈妈拉到卧室把我塞进了柜子,似乎觉得不安全,她又找来几件衣服盖在我身上。
  因为年纪小身体也小,几件衣服便把我盖的严严实实,我有点害怕的叫了声妈妈,可她一脸严厉的瞪了我一眼,用不容置疑的语气小声道:“无论听见什么都不许出声。”
  看着妈妈紧张的眼神我有点害怕,用力的点点头,老老实实趴在柜子里。
  就在这时,门口突然传来一声闷响,随后门便被人从外面打开了,妈妈连忙关上柜门冲出了房间,紧接着便传来一声尖叫,还有重物倒地的声音,之后便没了动静。
  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我害怕的要死,身体不由自主的颤抖,眼泪在眼眶里打转,我死死咬着嘴唇强迫自己不要发出声音。
  我听到房间里有人来回走动,但听不到别的声音,也没有人说话,连妈妈都没了动静。
  突然,我听到有脚步声向这边走来,越来越近,最后停在了柜子前面,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心脏砰砰砰剧烈的跳动,呼吸越来越急促,尽管我努力的控制,可依然紧张害怕到不行。
  咯吱一声,柜子门被人打开,我两只手死死抱着肩膀,紧紧闭着眼睛,用力咬紧嘴唇,蜷缩着一动不动。
  片刻之后脚步声向旁边走去,我紧张的牙齿都在打颤,听着脚步走远,心里仿佛松了一口气,整个人也垮了下来。
  我以为一切都过去了,刚刚放松一点,突然一只铁钳般的大手猛然伸进衣柜,一把掐住我的后脖颈,像拎小鸡一样把我从柜子里拽了出来。
  “啊!”我吓得尖叫一声,瞬间哭了出来。
  “呜呜呜!”我听到屋外传来一阵呜呜声,还有人在剧烈挣扎。
  我被人用手提着来到客厅,只见到妈妈头发散乱的被人绑着仍在沙发上,嘴巴被胶带封的死死的,见到我被抓住便发疯似挣扎起来,嘴里发出呜呜的声音。
  “妈妈!”我哭喊着挣扎起来,也不知道哪来的勇气,对那人连抓带咬,还冲他吐了两下口水,可他完全不理我,他的手像生了根一样,任我如何挣扎都纹丝不动。
  “呜呜!”妈妈满脸泪水挣扎着向我爬过来,房间里的另一个歹徒走到妈妈近前,抬手一拳打在妈妈的后脑上,她两眼一翻便没了动静。
  随后那人看了一眼抓着我的家伙,冲他点点头,我只觉得脖子一紧,眼前突然变得模糊,随后便失去了意识。
  当我醒来的时候,周围一片黑暗,空气中散发着发霉的味道,阴冷潮湿的感觉传遍全身。
  我揉了揉剧痛的脖子,挣扎着坐起身,抬手揉了揉眼睛才渐渐看清周围的东西。
  这看起来像是一间阴暗的地下室,我被锁在一个铁笼子里,冰凉的地面散发着阵阵寒意。
  我不禁打了个冷颤,双手抱着肩膀往后缩了缩,结果好像碰到了什么东西,扭头一看,是妈妈,她就趴在我身后,绳子已被人解开,散乱的头发盖着侧脸,趴在那里一动不动。
  我心头骤然一紧,一种难以言表的恐惧瞬间传遍全身,妈妈……是不是死了?
  “妈妈!”我突然大叫一声扑倒她身上,哭喊着用力摇晃她的肩膀,我不知道自己有多害怕,一个十岁的孩子除了哭我不知道还能做什么。
  “嗯……”妈妈的手臂突然动了一下,嘴里发出一声轻哼。
  “妈妈!”我惊喜交加的大叫一声,抹了把眼泪,用尽全身的力气将她扶起,让她靠在后面的铁笼上。
  “儿子,你……你没事吧!”妈妈艰难的睁开眼睛,抬手摸摸我的头,努力挤出一丝笑容,有气无力的问道。
  “妈妈,我……我害怕!”见到母亲活过来,我一下找到主心骨,猛地扑倒她怀里,把所有的恐惧统统释放出来。
  “别怕,有妈妈在,用不了多久爸爸就会来救我们!”她紧紧搂着我低声安慰。
  “爸爸在哪儿,他什么时候来?”
  想到爸爸,我突然有点安心的感觉,从小到大爸爸虽然很忙,但不管我遇到什么事,他总是第一时间来帮我,这一次也不会例外。
  “快了,他一定在来的路上。”妈妈的声音似乎带着魔力,让我渐渐平静下来,停止了哭闹。
  “咔咔……”前面突然传来一阵金属撞击声,像是锁链碰在一起的声音,我从妈妈怀里抬起头向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
  只见地下室的大铁门被人缓缓推开,从外面缓缓走进三个外国人,最前面的穿着西装,一脸胡茬,却露出一副人畜无害的笑容。
  后面两个长得吓人,我发誓从没见过如此魁梧的家伙,近一米九的身高,全身肌肉虬节,手臂和妈妈的腰一样粗,穿着弹力背心,露出大片的纹身,满面凶恶,伤疤纵横,像怪物一样可怕。
  他们手里都拿着枪,腰间插着寒光闪闪的匕首,进来之后,两个大汉抱着长枪守在大门左右两侧,只有那个穿西装的向我们走来。
  “妈妈!”我低低叫了一声,有点害怕的往妈妈的怀里钻了钻。
  “没事,别怕!”她摸摸我的后背,轻声安慰了一句,然后抬头向那人看去,目光突然变得很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