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 双宋关系被疑

  “那母后觉得像宋叔那样的人,什么人才能让他做到爱屋及乌?”闵封澜追问。
  “爱屋及乌?当今世上怕是无人有此殊荣。”睢娅回答道。
  “那去世了的呢?”
  “往事不可追。”睢娅看着闵封澜道:“既然人已经去了,那活着的人便不好再议论下去了。”
  “没想到母后竟然如此敬畏亡灵。”闵封澜惊讶道。
  “我原也不信这些,只是往后余生,漫长岁月,总要找些事情来做,总要去相信些什么,不然人生岂不是太无趣了?”睢娅反问道。
  “母后倒与从前变了不少。”
  “不是我变了,而是很多事情突然想开了。心态变了,很多事情自然也就不一样了。”
  闵封澜来寿安宫这一趟算是无功而返了,只是他绝不相信宋庭渝会无缘无故善待宋羽楚。可除了爱屋及乌之外,还有什么理由让宋庭渝对宋羽楚好呢?
  若说是男女之情,那也不可能。闵封澜在北疆的时候观察过很多次宋庭渝对宋羽楚的态度,那完全是长辈对小辈的态度。
  所以除了故人之情外,还有什么理由呢?
  在闵封澜走后,睢娅对宫人道:“让初岸过来见哀家。”
  初岸接到太后要见他的消息时感到莫名其妙,自他进宫之后的这段时间,除了刚开始见过两次之外,他再未见过太后。有时候他都怀疑太后究竟还记不记得宫里有他这么一个人?
  然而现在不用怀疑了。
  太后还记得宫中有他这么一个人。可是眼下这时节,会有什么能让太后亲自见他的事呢?
  “臣初岸见过太后。”俗话说的好,入乡随俗。初岸经过这段时间的宫内生活之后,已经能够十分适应了。说拜就拜,说跪就跪,毫不含糊。
  “起来吧!”
  闻言,初岸迅速站了起来,没有半分矫情。
  “你来之前,你师父曾经来见过哀家。”
  “是吗?臣并不知师父从来见过太后,想必是太过忧心臣安危的缘故。”初岸行礼道。
  “那是你师父只说让哀家在宫中给你安排个身份,并未曾告诉哀家你来是要做什么?那哀家现在问你,你为何要来?”
  “师父只是说让臣来历练历练,并未说其他。”初岸老老实实的回答道。
  “哀家还是第一次见到安排人历练安排到皇宫里来了,他总不会不给你安排任务吧?说说你的任务吧。”睢娅笑道。
  只是这笑与原先的笑并不相同,原先的笑张扬肆意,却带着仿佛天生便有的恶意。在闵封澜亲政之后,笑容更多的是平和,多是带了些无欲无求的味道。
  可刚刚这一笑,却更像是长辈看着在胡闹的小辈时脸上露出的笑,带着些许宠溺。
  这样的笑更为蛊惑人心,却让初岸心中生了几分忌惮出来。
  由于睢娅之前在外的名声并不好,所以许多传言都带了些许诋毁之意。可如今在初岸看来,当年睢娅能够在闵彦驾崩之后垂帘听政,靠的想来不仅仅是身份上的便利。
  “师父并未吩咐具体事宜,只说让臣先进宫,至于之后要做什么,等时机到了臣自然就知道了。”初岸笑道。
  “不肯将实情说出?”睢娅看了他一眼:“刚才皇上过来给哀家请安,他问了一些事。他问哀家宋庭渝与宋羽楚到底什么关系?”
  “自然是叔侄的关系,还会有什么关系?”初岸回答道。
  “可哀家却怀疑这两人之间没有任何关系。”睢娅理了理衣袖,站起来道:“哀家认识你师父许多年,从未听说过他还有什么本家。而哀家也查过,姓宋的氏族里,压根儿就没宋羽楚这个人。”
  有时候掌握的消息多也是有好处的,就比方说现在,初岸不慌不忙的道:“在天下姓宋的氏族中,也没有师父的名字,可见这并不能说明什么。”
  “初岸,你要记得这里是后宫,你若出了事,愿意保你的,能保你的,只有哀家。”睢娅这话说的十分有底气。
  而初岸也是心知肚明,先帝闵彦一生只娶了睢娅一人,而皇上尚未大婚,在这后宫当中还真没有人可以与睢娅分庭抗礼。
  “臣明白。”初岸十分识趣的谢恩。
  “你若实在不愿意说,那不如我猜猜,你只需回答是与不是便是了。”睢娅提议道。
  “是。”
  “你进宫里来,是为了给一个即将入宫的姑娘铺路!”
  “是。”
  “那个姑娘是宋羽楚?”
  “是。”
  “宋庭渝为什么要为宋羽楚铺路呢?”睢娅含笑问。
  “臣不知。”初岸猛地对上了睢娅含笑的双眼,苦笑道:“臣真的不知,师父的想法向来不是臣能知晓的。”
  “哀家从未见过宋羽楚,但哀家只问你一句话,这姑娘是否像哀家曾经送给你师父的那些侍女?”睢娅脸色严肃道。
  “根据文书画像记载,宋姑娘确实像。”初岸道。
  “哀家知道了,你下午去吧。”睢娅仿佛是在一瞬间失去了继续追问下去的兴趣,挥了挥手对初岸道。
  “臣告退。”
  睢娅回到了寝殿,对着暗处招了招手,便有一女子从中走了出来:“太后。”
  “让人去查查宋羽楚的来历。”
  “之前不是查过了吗?太后在担心什么?”那女子道。
  “哀家总觉得这其中有些不对劲。宋庭渝并不是一个会爱屋及乌的人,哀家当年送了那么多与楚琤长得相似的女子给他,都不见他有半丝兴趣。这不知打哪儿冒出来的人,怎么就能让他这么上心呢?”
  “许是那女子让宋庭渝动了真心。”女子回答道。
  “这世上谁都有可能动真心,唯独他宋庭渝不可能。”睢娅顿了顿道:“你再去查查那女子的来历,往程筠墨身上查。”
  “太后怀疑宋羽楚是程筠墨?”女子惊讶道。
  “世人皆传程筠墨已死在北疆,可这死不见尸的,总还会有活着的可能。”
  不然的话,睢娅实在想不出宋庭渝为何无缘无故对宋羽楚那么好。
  好到会主动为一个人铺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