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景辉至南疆

  宋羽楚发现今天的玉家格外的热闹,随手拉了一个小厮,问了才知道,定北侯府世子景辉来了。
  宋羽楚还想继续问,只是那小厮在答完话之后便匆忙地走了。宋羽楚大拇指指腹在食指和中指指腹来回磨磋,片刻后才收回了那想拉住却没拉住小厮的手。
  一转身冷不丁的瞧见景牧在不远处站着,宋羽楚在原地与他遥遥地打了一个招呼。便看见景牧脸上带着笑意走来:“姑娘这是要出门?”
  “不是,只是好奇今日竟如此热闹。想去凑个热闹。”宋羽楚略显尴尬的道,手不由自主的摸了摸鼻子。
  “今日世子哥哥要来,我正要去迎接。姑娘若是有兴趣的话,不妨一同前去。”景牧笑了笑。
  “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世家大族的正门一般是不开的,哪怕来的是定北侯世子,玉家的大门也没有开,只开了侧门。
  故而景牧去迎接也是去的侧门。
  侧门围了一堆人,看衣着不仅有小厮侍女,还有玉家的一堆小辈,看起来十分的有排场。
  景牧看着宋羽楚疑惑又惊讶的表情,笑着解释了几句:“因南疆与帝都相隔遥遥,所以兄长并未来过南疆,这还是第一次来,所以大家都会好奇一些。”
  “原来是这样。”宋羽楚道。顿了顿,笑了笑又道:“我还以为世子过来的场景和我们之前过来的场景一样呢。”
  景牧看了宋羽楚一眼,笑了笑,颇有些又看到自家妹妹做傻事的味道:“自然不一样。世子哥哥是第一次来,可我却在南疆玉家常驻了许多年。若你与我回来时也是这排场,只怕会令人更惊恐吧?”
  “我在这里住了许多年,和在场的几位表哥表弟都认识,没什么神秘性可言,他们自然也就不会守在门口巴巴的等着看我长什么样。”
  “我居然觉得你说的还挺有道理的。”宋羽楚笑了笑,不再继续纠结这个话题。
  景牧只是笑了笑,虽还是那样的温润,眼睛却有些失神。
  他第一次来南疆见到的玉家是什么情形呢?
  “耀之来了。”玉家大公子是率先上前迎接,唤的十分亲密,就像是在唤自小一起长大的兄弟。而在玉家大公子的热情衬托下,景牧就显得既客气又疏远了。
  耀之是景辉的表字,景辉已经过了及冠之年,所以取了表字。辉者,光也,所以定北侯为他取字耀之。
  “大表兄。”景辉客客气气的和众人打了招呼。
  若是单单从景辉的这些做事来看,宋羽楚觉得颇有世家子弟的风范,谦逊又世故。
  但景辉和景牧又有不同。
  许是生长环境的不同,哪怕景辉笑着面对众人,也令人生不出亲和之意,仿佛与他之间隔着一道难以跨越的鸿沟,这是属于世家子独有的高傲。
  然景牧不同,他笑的时候会让人莫名觉得很亲切,有一种心安的感觉,他对着你说话的时候,仿若他的眼里只剩一个你。会让人十分相信他所说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字。
  “二弟。”
  “世子哥哥一路舟车劳顿,辛苦了。外祖已经让人打扫好客房,外祖的意思是让世子哥哥先休息休息,再去请安。”
  “外祖在吗?”景辉问道。
  “自然是不在。”在玉家大公子想要回答之前,景牧抢在他之前道。
  “既然不在,那便先将行李安顿一下吧,有劳二弟带路了。”景辉道。
  “是。”景牧应道。
  景辉率先进门,就在景牧跟着进门的时候,玉家大公子按住景物的肩膀在他耳旁低语道:“你为什么要撒谎?祖父明明在家。”
  “祖父的行踪,我想我应该比你清楚才是。”景牧依旧十分温和的笑。若是没有听到他们的对话,只看这样的场景,一定会觉得他们兄弟情深。可事实并非如此。
  玉家大公子原本对景牧抢他话还有些生气,但在听到景牧说这句话之后,笑了笑阴阳怪气的道:“对于外祖的行踪我确实比不了你,毕竟我和你不一样。”
  景牧仍然笑着,眼里的笑容越发浓郁,他看着玉家大公子的眼睛:“这还是托表哥的福呢,若不是因为表哥,我哪里又会有今天?”
  “哼!”玉家大公子甩了甩袖子,冷冷的看了他一眼,便离开了。
  景牧理了理略显凌乱的衣衫,看了一眼宋羽楚,依旧温和的道:“姑娘有事吗?今日兄长来,我需先安顿兄长的住处。姑娘若是有事,若是不太重要的话,我为姑娘指一个可信任的小厮如何?”
  “无事,景大人去忙吧!不必管我,我就随便走走。”宋羽楚毫不在意地的道。
  “南疆不比别处,毒虫毒草众多,姑娘还是少往那些深山老林里去,免得出了意外。”景牧叮嘱道。
  “放心吧!我就随便转转,危险的地方绝不去。”
  “若是有人欺负姑娘,姑娘可以报出玉家的名头,反正姑娘现在也住在玉家。在南疆,玉家的名头还是挺好用的,等闲人知道姑娘和玉家有关,便不会轻易找姑娘麻烦。”
  “知道了,大人快去找兄长吧,免得让世子等急了。”宋羽楚催促道,只是脸上的笑容愈发浓郁。
  景牧将景辉带到他在玉家要住的院子,静静的看着他将院中一干人等都屏退。对视间,景牧率先打破了平静,半开玩笑道:“世子哥哥为什么会来南疆?若是我知道世子哥哥会来,说不定我就不来了呢。”
  “你为什么会来南疆?”景辉问道。
  “世子哥哥当真不知道吗?”景牧用四平八稳的声音道:“自然是和之前去北疆的原因一样,替世子哥哥来的。”
  景辉沉默了一会儿,良久才道:“抱歉,本来是我的责任,却要你来担。”
  “不必抱歉!”景牧笑着道:“毕竟事情已经过去了,北疆我去过了,南疆我也来了。”
  “我听母亲说,你说玉家这次会很危险,如果我这次不来,很有可能以后就没有机会了,是真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