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风帆
两艘白色的三桅风帆训练舰正静静地停靠在海军学院的码头上,两队即将毕业的海军学员在码头上列队,陆续开始登船。
在刘公岛的锚地,还有几艘作为炮术训练舰的老式的战列舰和巡洋舰静静地驻泊在那里,这些建于共和二百七十五年美洲平叛战争期间的“无畏型”战列舰已经是老迈不堪,大多已经是被拆毁,只有少数功勋战舰作为纪念舰幸存了下来,另外就是还有一些保留在海军学院里,作为训练舰在发挥余热。
使用风帆训练舰是帝国海军的传统,这既是海军学员们熟悉船只和大海的绝好机会,也是对他们团结协作意识和个人意志的最佳考验方式。在各国海军中,这样几乎没有战斗力可言的风帆训练舰得以保留,最大的意义在于风帆技术比现在的钢铁舰船更能考验海员的勇气、胆量、协作精神和技巧。
每年四月初,帝国海军各大学院的毕业生们都得搭乘风帆训练舰进行一次为期三个月的远洋航海训练,以完成上舰前的最后实习,其后在经过短暂的调整之后,就会正式毕业,分配到各大舰队或是海军基地。
这种风帆训练舰标准排水量为一千六百吨,能够容纳二百多名学员在舰上进行训练。
四月十日凌晨,在登州海军学院校领导、老师和海军基地官兵们的欢送下,“远望号”和“探险者号”两艘风帆训练舰离开了登州刘公岛海军基地,开始驶向黄海。
这是共和三百零三年的初夏。
黄海的海面笼罩着一层薄雾,两艘风帆训练舰劈波斩浪,朝着高丽海峡驶去。
大唐海军的风帆训练舰一般会以早期发现新大陆,最早进行探险开拓的一批帝国海军战船来命名。“远望号”是第一个发现北美大洲的战船,而“探险者号”则是南澳大陆的第一个发现者。
“远望号”和“探险者号”在离开登州港后,帆船穿过高丽海峡一路北上,经过津轻海峡进入太平洋海域。在北岛进行补充后,便开始了横穿太平洋的航程。
作为“日不落帝国”和这个世界上的霸主,帝国海军的补给基地几乎是遍布全球,除了地中海海域和波罗的海海域。几乎每一片水域都能看见挂着红色蓝底海军旗的帝国舰队战舰在游荡,几乎每一座具有开发价值的岛屿上都生活有大唐帝国的公民。
整个太平洋都属于大唐的专属经济水域,除了商业航行外,是不允许他国船只进入这一带和海域从事捕捞作业的。虽然大西洋联盟不断抗议,却是没有任何作用。
航海基础训练是一件十分艰苦的工作,即便有电动滑轮组、方向舵等辅助机械的帮助,还有老士官们的悉心指导,可操纵帆船依然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横穿太平洋的航线足有四千多海里之遥,这些即将毕业的海军学员们原以为这是一趟轻松的北美远航之旅,可事实却恰恰相反。
在这风帆训练舰上,二百多名学员被分成四个班组,在十几名士官的帮助和指导下,摸索着操控这种只用风力来航行的船只。虽然训练舰上装备有辅助用的柴油机,但是不到紧急情况,绝不允许使用。
这些参加实习的“准尉”们,在教官的安排下,轮流参加航海、操炮、操帆、甲板作业和测绘等科目的作业,同时体验着早年间海军先辈们在探索新大陆时的艰辛生活。
“全体集合!”
六十多名见习军官从各自刚被替换下来的位置上跑了过来,在前甲板上列成了三排。
“太慢了,你们的动作实在是太慢了!”教官大声对着这些“菜鸟”训斥着,“降帆足足花了五分多钟,如果是遇到风暴,早就将船给刮翻在水里了。我从来没见过你们这么差劲的学员!重新再来,给我反复演练。”
“是!”
在教官的指挥下,六十多名学员又分成三批,轮流演练着操作升帆和降帆。
“凌砾,训练舰好像偏离航线了,我们正在驶入东六区……”
凌砾把身子靠在船舷上,看着海面上航行过后留下的白色航迹,有气无力地说道:“这是教官们故意给弄的,看看哪一组能幸运地调整回去吧。”
没完没了的操帆训练,操舵驾驶、海上测量、航线偏离及调整、海上规避,还有学不完的地理坐标与海图定位和气象水文知识等,让这些年青的见习军官们终于是见识到了什么是噩梦船的航程。
一队被训斥的家伙们又在重新摆弄着六分仪进行测算位置,快速在海图标出准确的方位出来,这航海定位也是初级航海训练必不可少的内容。
出海远航训练的这段日子里,那些在大海上混迹多年的教官和士官们没少捉弄他们这群海军“菜鸟”,有时故意在晚上偏离航向多时,然后再让他们调整回到原先预定的正确航线上来。
帆船的航速,往往取决于风力和洋流,顺风时一天可以航行上百海里,逆风时连一艘老旧的蒸汽货轮也能在它面前扬长而去。
初夏时的新地冰原一带,依然是寒间很盛,帆船航行在高纬度地区,海面上的气温是很低的。作为远航训练计划的一环,极地航行也是新手们必须要经受的历练。
不过,经过一个月的海上远航训练,这些年青的见习军官们的航海水平都有了突飞猛进般的巨大进步。
五月初,两艘帆船在渔业发达和盛产皮毛的阿留申群岛进行了休整和补给后,开始驶向美丽的新大陆。
从阿留申群岛前往北美的途中,船队还遇到了一场风暴。经历了在大海两天时间与风暴的搏斗后,用总教官祈登海中校的话说,“大家算是承受住了真正的考验”。
五月下旬,两艘风帆训练舰,在历经四十多天的漫长海上航行后,终于是抵达了北美北部的新津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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