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九、成都
“朝廷这是希望镇帅回晋阳啊。”赵季良在看到这份敕令后说道。
“朝堂上太危险了,不去!我倒是没想到当年看上去唯诺柔弱的太子居然有一代雄主之姿,当初是看走眼了啊。”孟知祥叹息了一声,“还好贻范、贻邕他们年随太子回师时滞留在了凤翔,又投到晋阳,总算是还能念及点兄弟情份。”
“现在天子威势之盛,远胜庄宗当年,这整个天下,谁还真敢撄其锋芒?”赵季良道,“这天下大势,顺之者昌。”
“你不用劝我,这孰轻孰重,我还分得清。”孟知祥没由来的心里感觉一阵烦闷,朝廷的势力一点一点从北边渗透而来,看似无形,却是让他倍觉难受。
……
孟贻邕从兴州乘船在广元下了船,经剑阁回到了成都。
在拜见过了自家老爹后,就直接去了位于青羊宫附近的孟贻范府第。
孟贻范还不到四十,他久在官府任职,身上端着架子,不像是自家二弟孟贻邕一般,满身的商贾油滑气。
“老爷子看起来身体还蛮强壮,为何秘谍司却让我捎过话来,让你注意自身安全戒备,另外加强对城内的控制?”孟贻邕在见到长兄后,倒是没绕弯子,直接说明了来意。
“也可能只是提醒一下。”孟贻范想了想说道,“天子看似不怎么在乎两川的现状,实际上对老爷子还能很不满的。现在不愿意采取激烈的手段,是不愿在蜀地浪费太多的精力。陇右拓地,离不开蜀地的支持,包括人力和物力。”
“是不是仁赞有什么异动?”孟贻邕问道,他们亲兄弟四个,对于那位深受自家老爹宠爱的异母兄弟还是抱有一定的警惕心理。
孟凤范摇了摇头:“他还是个孩子,没有老爷子的支持,成不了什么气候。倒是李仁罕手里,掌握着大量的兵马,再加上他外甥张业,若是想闹事,不好收拾。”
“行船走马自有三分险,不过,现在有朝廷在压制着,估计他们也是不敢轻动。”孟贻邕说道,“蜀中物产丰富,处处商机,可惜是现在根本没有调动起来。”
孟贻范站起来烦躁的说道:“这蜀中大族甚多,就是弄在手里,也不说就好治理,反倒是不如当初在山北和云州时方便行事。”
孟贻邕道:“这个你不用操那么多心,朝廷自然有新的方略,我倒是知道那分成四川的传闻,有可能会变成现实。”
“削藩的手段而已,不足为奇,慢慢就没有什么节度使了。”孟贻范说到,“等此间事了,我还是得想办法调回朝堂,在这里搞不出什么明堂出来。”
“呵呵,你当是鸡肋,老爷子还当是块宝呢。”孟贻邕笑了一下,“今年各茶山的收获还行吧?”
“不好,这天气大旱,怕是这夏天要遭灾。”孟贻范说道,“我早就提过兴修水利,老爷子就是百般推脱,这下有的他好受。”
今年自开春后整个成都府都缺少雨水,应该不是什么好年景。
……
皇后王蔷在五月诞下一名女婴来,这让她倍感失望。
李岌却是欢喜得不行,把自家的闺女当个宝似的,每天在处理完朝政后,就是回到后宫以哄孩子为乐事。
在火枪研制成功后,李岌就把建在阳曲汾河大弯曲部的汾河大坝所有的工坊都划给了军器监,开始全力生产火枪。
其后,随即在阳曲县组建了一支三千人的火枪部队。
这支大唐唯一的成建制火器部队也算是李岌的心头宝贝,里面队官以上的军官都来自于他的嫡系亲军,除了勋贵子弟就是来自于各皇庄的庄户子弟,普通军卒也是来源于各皇家庄园和晋阳禁军子弟。虽然平日里训练和管理十分严格,但是平时的待遇却是比禁军还要好,当然他们的忠诚度也是最高的。
这些人在然是被李岌当作未来火枪部队的军官来培养的。
火炮和火枪将是一种完全超越了这个时代的大杀器,李岌自然是不会把它的指挥权轻易交到别人的手中。
“预备,放!”带队的军官在手里挥动着军刀,高声喊出口令。
呯呯!
呯!……
靶场上硝烟弥漫,枪声震耳欲聋。
在百米之外,木制的人形靶是木屑纷飞。
正在操演的一营火枪兵以队为行,列成交错站立的五排方阵,轮流开火。这样五轮交替射击下来,第一队完成射击的人员又退后完成了装弹,站到了前排,这样能够做到不间断地输出火力。
在两轮齐射下来,专门从晋阳赶来,站在一旁观操的李岌和元行钦对于这些火枪兵们的表现还算是很满意。
元行钦望着那硝烟对李岌说道:“这火枪微臣也是试射过几次,确实威力强大,百米以外,穿透重甲没有任何的问题。只不过防御力有些薄弱,若是被骑兵埋伏突袭,这自保的能力要差了许多。”
李岌笑了笑:“啥部队被骑兵冲进了阵中,现在也没有好办法。所以这种部队,用来守城最好,若是野战的话,确实还需要由骑兵来保护侧翼。”
元行钦拱了拱手:“攻坚倒是绝佳的利器,臣估计那些甲骑都顶不住,只可惜的是数量太少。”
“这慢慢来吧,火枪的制作十分复杂,所以产量很有限,只能是慢慢增加作坊,以提高产量。”李岌说道,现在近千人的兵工厂,每月才能生产出三、四百杆火枪,这效率,看得也是让他头疼。
缺少足够的金属加工机械,许多部件只能是用手工加工制作完成,这生产效率自然是受到了极大的限制。
他准备在明年火枪部队的人数达到六千人以上的规模时,再去找契丹人的麻烦,让他们再品尝一下另一种新式武器的厉害。
这幽州之地,还有一半在契丹人手里,根本没有什么天险可防御,从卢龙进河北完全是一马平川。这种感觉就好像是家里的院墙塌了一段,随时都有被人窜进后院的可能,实在是如芒在背。
必须把契丹人全部赶到渝关(山海关)之外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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