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三十五章 心事

  书房摆设得极好,放眼望去尽是上等的檀木与满目的书,这些檀木都散发着幽香,沁人心脾。
  这个书房是南煜辰办公的地方,他时常待在这里,除了风间和她不许外人进来。
  傅若岚再次扫一眼四周,目光有些眷恋。
  回顾往昔,每一次她来这里都是南煜辰在的时候,只不过是这一次南煜辰不在,她的心情就这样失落。
  “笃笃。”门被敲响,管家的声音传来,“王妃,该用膳了。”
  傅若岚敛了敛眸,清冷的说道:“管家,你进来吧,我有些事要问你。”
  门外站着几个王府丫鬟和管家,管家微微挑眉,抬起手打开了门,径直走了进去,看一眼身后的人,吩咐道:“你们先退下吧。”
  他走到傅若岚的面前,恭敬的弯着腰,“王妃可是有什么不懂的想问老奴的?”
  “你当真不知殿下去了哪里?”傅若岚冷冷的盯着他。
  “回禀王妃,殿下确实没有与老奴说过他要去哪里,只是殿下倒是交待了一句话,让老奴问问王妃的意见。”管家憨厚的说道,他瞥了傅若岚一眼,心底不禁有些心虚。
  这话他着实不愿说出口,但毕竟是南煜辰交待的,他只能照办。
  “什么话?”
  “殿下问您,同不同意他娶妾。”管家冒着冷汗说道。
  这种事怎么说也得南煜辰亲自征求傅若岚的意见,让他来传话,还真是不好。
  傅若岚顿住,心底一寒,不敢相信的问道:“当真是他亲口与你说的?”
  “千真万确啊王妃,如若不是殿下交待的,老奴怎敢说出这种话来。”
  虽然男子三妻四妾是正常的,但当着正妃的面怎么也不好说出这话,恐怕没几个女子打心底愿意和别人共侍一夫。
  “我知道了,殿下还说了其他的什么吗?”
  “这倒是没有了。”
  “你退下吧。”
  待管家走后,傅若岚重新走到书桌前,将那封信打开,仔仔细细看了一遍,却仍旧没有看出什么不同。
  巫楚楚给南煜辰写信,即使南煜辰再心急如焚赶去苗疆,也应该会事先写一封信给她的吧。
  傅若岚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只是心里难受得很。
  这种心情很不好受,她不知道南煜辰到底为什么要这样做,不敢妄自揣测,又怕猜的全都是真的。
  王府清冷得很,傅若岚只住了一日便回了宫。
  这些天她都不会再回去了,要出宫也是回傅府,所幸即使她嫁了人,傅家的人也从来没有把她当外人过。
  朝堂之上。
  南华清环视一眼众人,见南煜辰还是没有来,眉头微皱,给身旁的一个文官递了一个眼神。
  那人会意,立刻走上前问道:“陛下,七殿下今日怎么还未来上朝,七殿下身为天星的皇子,理应每日上朝为国分忧。”
  坐在龙椅上的皇帝脸色很是不好,对于南煜辰这几日没来上朝之事,他竟一点也不知晓缘故。
  南煜辰好歹也是七殿下,怎么会这点礼数都不知晓。
  “是啊陛下,这七殿下也未免太不把朝廷放在眼里了,以为上朝如同儿戏一般,想来就来,不来就不来。”一位官臣附议道。
  一群人立刻起哄起来。
  皇帝的眉头皱的更深了,吩咐道:“来人,去七王府将七殿下请过来。”
  真是他太惯着南煜辰了,这么大的事情也能当做儿戏。
  李公公脸色一变,凑在皇帝耳边小声说道:“陛下,傅太医刚刚传话过来,七殿下这几日不在府内,就连她也不知道七殿下去了哪里。”
  “岂有此理!”皇帝勃然大怒,叫住要去七王府的侍卫,“且慢,不必去七王府了。”
  他收了收脾性,尽量温声道:“众爱卿,七殿下近日出了些事情,已经与朕说过了。”
  众官面面相觑,眸中皆是闪过不信。
  但皇帝已经这么说了,他们也不好说什么。
  南华清面容沉着,冷静的说了几件朝中的大事,只字未提储君一事。
  下朝后,他愤愤的拂袖离去。
  父皇对南煜辰的偏心大家都看在眼里,凭什么南煜辰什么都没做也能赢得父皇的信任,而他做了那么多父皇却像看不到一般?
  一整日南华清的心情都很差,以至于都没有去看林知琪。
  林知琪这些天闹脾气,怎么也不肯理他,他也索性不去自讨没趣了。
  难得的,他在书房批奏公文,林知琪竟主动来看他。
  南华清抬眸,映入眼帘的是林知琪清秀的脸,其实林知琪也是个美人胚子,只是他一直从未正眼看过她。
  “夫君今日是心情不好吗?”林知琪主动问道。
  自从他一回来后就一直闷闷不乐的待在书房,她也能猜到几分,不过左右打听了一下,他在朝廷中并未被刁难。
  “有一些。”
  “可否与我说说,知琪不会别的,排忧解难倒还是擅长一些。”林知琪小心翼翼的说道。
  她这些天也想开了,如今林莫北已死,林家大势已去,他们家现在只能依附南华清,如若南华清日后真的当上了皇帝,她也能当个嫔妃,不至于让林家没落。
  南华清眼睛一亮,旋即苦恼的低下头,自责道:“我只是想不通为何我在朝堂上鞠躬尽瘁,尽责尽力,可父皇却一点也看不到我的好。”
  林知琪张了张口,不知该说什么。南华清继续说道:“你知道吗?我从小就没有母妃,那个时候只有父皇,但父皇一直很忙,很少来看我,我以为是我做的不够好,父皇不喜欢我才不来看我。”
  “于是我拼了命的努力,想把他交给我的一切都做得很好,可是无论我怎么努力,都抵不过七弟在父皇心中的位置,以前是,现在也是,好像我怎么努力也没有用。”
  他语气认真,苦恼懊悔,像一个做错事的小孩在反思自己的错误。
  林知琪心里的某处不知不觉被触动了,她望着南华清的脸,他脸颊绯红,像是涂了胭脂。
  闻到一丝酒味,她才讶异道:“你饮酒了。”
  “小酌一杯,娘子不喜欢我饮酒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