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 没人在乎你的死活
她心跳如擂鼓,嚅嗫着唇:“要是没有傅家你恐怕还在沦落街头,你……”
“奴婢也说了,不会忘记你们的恩德。”景颖儿抢过她的话,嫣然一笑。
不,景颖儿绝不是念着傅家的好,傅若岚轻闭上了眼。
景颖儿爬起来,蹲在木栏边,凑在她的耳边:“安心地去吧。”
奴婢很快就会将傅家人一同送来与你为伴,让你在黄泉路上不孤单。
傅若岚敛住呼吸,艰难地抓住她的袖角,“不得胡来!”
景颖儿抽回衣角,绣鞋狠狠碾在她受伤的手上,“你不如多关心关心自己!”
“诶,那谁赶紧走了啊,刘大人就快来了。”
狱卒甩着钥匙串,前来赶人。
景颖儿换上一副温柔的面孔,朝狱卒手中塞了碎银,又羞涩一笑:“多谢你了小哥。”
美人一笑,倾城倾国,狱卒七魂都被景颖儿勾去了三魂。
“没事没事,今后还有需求可以来找我。“狱卒咬了咬银子,乐呵呵地把它收入囊中。
景颖儿淡淡瞥了眼要死不活的傅若岚,今后恐怕就不会再来看她了。
要是可以,她恨不得傅若岚立即从天星消失。
“好,今后我一定来找您。”景颖儿戴上面纱,在狱卒的领导下走了出去。
牢狱瞬间又变得宁静,偶尔传来几声隔壁严刑拷打的惨叫声。
傅若岚缓慢将手抬到唇间,小心地吹着上面的灰尘。
旁边的犯人看到她门口的饭菜顿时双眼放光,伸长了胳膊想要够住它。
窸窣的声响扰了傅若岚的思绪,看到男人的动作,她心思一凛,连忙打翻了饭菜。
男人登时皱起眉头,冲着她骂骂咧咧:“真是恶毒的女人,自己不吃还不让别人吃。”
傅若岚原本还充耳不闻,男人从骂她一直骂到她爹娘,她揪紧地下的枯草,冲着男人冷笑:“我连太后都敢杀,更别说虐待一下你这个灰头土脸的男人。太后出事,我会跟着陪葬,我不介意手上再多一条人命,毕竟没人在乎你的死活。”
幽幽的声音飘荡在牢狱之中,混着凄厉的惨叫,听起来阴森森的。
男人咽了口唾沫,他攥紧了拳头,叫着:“别以为你是女人我就不敢打你!”
傅若岚看着他脚边的锁链,轻蔑地勾着唇:“你能从里面爬出来再来威胁我比较好。”
……
南华清立在黄昏中,斜阳拉长他的影子,孤零零有几分寂寥之感。
景颖儿心口一动,摘下面纱轻轻走到他面前,“殿下。”
“怎么样?若岚妹妹如何了?”南华清欣喜转身,满眼期待地看着景颖儿。
灿烂的笑颜僵在脸上,景颖儿的目光从英俊的脸上挪到了地上黑黑的影子上。
她深深叹了一口气,摇头:“二小姐她不太好。”
“怎么了?是不是被欺负了?”南华清看起来是真的很紧张傅若岚,他方才把景颖儿送到就走不仅是因为害怕傅若岚会不自在,也害怕自己看到她受伤而失控。
“进了刑部大牢,能好到哪里去呢?他们并不因为二小姐是女儿身就怜惜她,她浑身是伤……”景颖儿假意擦着眼泪,“殿下您一定要帮帮二小姐啊!”
“你别怕,我一定会把若岚完完整整地送回傅府。”
他坚定无比的诺言却让景颖儿的心凉透,南华清恐怕自己都不知道他有多紧张傅若岚。
景颖儿目光定定地看着他,心中苦涩无比,她有什么资格生气?
傅若岚再不济也是傅家二小姐,她不过是街边捡回来的下人,南华清这么尊贵的身份,也不可能娶一个卑贱的下人。
半个时辰,她回了傅府,萧姨娘没好气地睨着她,问:“去哪了?”
景颖儿掀起唇角:“奴婢去大牢看了看二小姐……啊!”
刚说完,傅若琳毫不犹豫甩了她一巴掌,恶狠狠地瞪着她,“白天看你打她打得那么起劲,现在就跑去献殷勤了?人家在乎你这点真心?”
景颖儿捂着发红的脸蛋,把恨意咽下,抽噎着:“奴婢不过是劝二小姐好好在里面,不要拖累傅家,三、三小姐你可真是错怪奴婢了。”
“若琳!”萧姨娘嗔了下,把傅若琳拉到身边,“你太鲁莽了,迟早闯祸!”
她又看向景颖儿,“不要和若琳计较,下去好好用鸡蛋敷一下脸。”
“奴婢不敢和三小姐置气。”景颖儿福身,转身离去。
转身的瞬间,她眼中蒙上一层灰雾,恨意立即涌上眼眶。
屋内,萧姨娘还在训斥傅若琳,傅若琳抱着脑袋俏皮地吐着舌头。
“若琳若是闯了祸,不是还有娘亲帮我解决?”
“你迟早要嫁人,性子这么横,看看天星哪家少爷敢娶你为妻?”
“不娶就不娶,若琳要在娘跟前侍奉一辈子!”傅若琳讨好地给她捏肩。
“胡闹!”萧姨娘怒嗔着,嘴角却是扬得老高。
三日后,太医院拼尽全力才把太后从鬼门关里拉了回来。
吴贵妃时时刻刻守在太后跟前,看到她睁开眼睛也暗自松了一口气。
等到太后睡去,皇后才阴阳怪气地开口:“妹妹这次太草率了,居然轻信一个黄毛丫头的话,要是太后有个三长两短,妹妹和那丫头有几条命赔给太后?”
吴贵妃恼恨地掐住手心,她厌烦皇后这幅假惺惺的面容,却又不得不受着,“姐姐说的是,妹妹谨遵教诲。”
“别,本宫可不敢教训妹妹,若是在皇上那告上一状,本宫又少不了苦头吃。”
谁不知道傅若岚被抓后,皇帝再也没去看过吴贵妃,皇后此时提起,讽刺得很。
吴贵妃脸上笑意挂不住,侧头咳嗽一声:“妹妹怕是染了风寒,恐染给太后,先行告退。”
皇后懒洋洋看她一眼,挥了挥手。
回到宫中,吴贵妃随手抓着一个瓷瓶就要扔,凝汐赶紧拦住她,劝:“娘娘使不得啊!这可是皇上送给您的生辰礼物。”
她气得拂袖,坐在主位上问:“刘大人那边怎么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