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我不会让他出事

  南煜辰说完,整个人栽到傅若岚身上。
  她这才发现,他浑身湿透,脸颊泛着不正常的红,额头烫得惊人。
  “殿下?殿下?”傅若岚抓着他湿漉漉的袖口,求助地望向静云。
  静云连忙擦干眼泪,和风间一起想把南煜辰扶进府里去。
  风间瞪了傅若岚一眼,伸手捞着他的胳膊。
  只是南煜辰扣住傅若岚纤腰,怎么都掰不开那只手,静云相当为难。
  “算了,我来吧。”傅若岚在风间和静云左右护送下,进了傅府。
  傅若琳落水,生死未卜,下人忙得不可开交,现在又来了一尊大佛,更是傻傻地不知道该先伺候谁。
  “还愣着干嘛?”萧姨娘匆忙走出来,呵斥着面前发愣的下人。
  下人目光呆呆地望着她后面,回头就看到了傅若岚一行人。
  见傅若岚抱着个高大的男人,萧姨娘柳眉轻蹙,万分不屑地翻着白眼:“真不知检点。”
  “七皇子在此,休得无礼。”傅若岚沉声,她瞥了眼变了脸色的萧姨娘,轻声,“人命攸关的事儿,你们还不赶紧把大夫找来瞧瞧妹妹?要是妹妹有个三长两短,你们担待的起吗?”
  随后,冰冷的眼刀扫在萧姨娘身侧,景颖儿微微垂头,搅紧了手指。
  “那殿下可怎么办啊?”静云瞧着忙得手忙脚乱的下人,悄声开口。
  看傅若琳那模样恐怕得折腾一晚上,可七皇子这样子也是万万怠慢不得的。
  “无事,把他带去厢房,我替他看看。”傅若岚一根一根掰开他的手指,把南煜辰交给风间。
  傅若岚回房间收着药箱,敛着眉头,目光无比担忧地投向厢房的方向。
  厢房中,南煜辰躺在床上,一双剑眉却死死地拧着,额上不断渗出虚汗。
  傅若岚擦不停,低声问着:“殿下这是怎么了?怎么烧得如此厉害?”
  说罢,又是一记埋怨地目光戳到傅若岚脊背,她回眸,不解地凑近静云:“他怎么了?”
  “小姐您还是小声点吧。”静云偷偷瞄着风间愠怒的脸颊,又叹了气,“今夜姑娘们大叫有人落水的时候,殿下毫不犹豫地跳下去了。”
  心口陡然一惊,傅若岚抿着唇,手中的动作不禁也慢了几分。
  “殿下把三小姐捞上来了,没看到您的身影,有人猜测,是不是也跟着掉下去了,然后殿下,就又下去了,可是捞了好久,都没找到您。三小姐情况危急,我们也只能回来。”
  静云忽而一笑,“当时送回府,殿下还想回河畔,被咱们拦下了。您是不知道,刚才殿下有多紧张,奴婢从没看到那冷冰冰的面孔下还有那么生动的表情。”
  “别贫嘴!”傅若岚恼怒,脸颊染了些许粉。
  想起傅若琳的所作所为,她眸光暗了暗,“真是个扫把星!”
  眸子悠悠一转,又落在南煜辰沉静的面容上。
  昏迷的他比往日看起来更加柔和,她的目光也跟着柔软起来,忍不住呢喃:“真是傻子。”
  静云扬着脑袋,打断傅若岚的思绪:“对了,小姐你到底去了哪啊?”
  傅若岚凝住思绪,脑袋里回转着南华清的模样,睫毛轻颤,“是大皇子,带走了我……”
  “哼!”风间忍不住地从鼻间哼出气,更是不善地剜了傅若岚一眼。
  殿下为了傅若岚两次跃入水中,她倒好,跑去和旧情人幽会?
  若是真不舍分离,那不如向皇上求了婚去,为何要在这儿折磨殿下?
  他幽怨地看着昏睡的南煜辰,心里替他不值极了。
  傅若岚瞥看他一眼,慢吞吞地在南煜辰额角布针。
  “你做什么?”风间霎时慌了,抽出腰间刀,刀刃直直抵住傅若岚的脖颈。
  “啊!你疯了!赶紧把刀放下?”静云扑过去,一双手抱住他的手臂,强迫他松手。
  风间一动不动,手中的力道甚至更重几分。
  白皙的脖子很快浸出血珠,滴落在冰冷的刀面上。
  “静云,回来。”傅若岚眉眼淡淡,并未有一丝惊慌,她抬眸看着风间,“布针,并不代表我要杀害殿下。众目睽睽之下,难不成我还会向他动手?”
  “这是你傅家,轻而易举就能摆脱一切。”
  “这也是我的家,殿下有半分闪失,傅家一家的脑袋,都不够皇上砍。”
  见风间神色松动,傅若岚冷静地推开刀,将银针扎入南煜辰额角,“殿下冒着虚汗,眉头紧锁,应是长久被噩梦烦扰,我哦施针只是为了让他在睡梦中更安宁。”
  风间半信半疑,只是南煜辰真的被噩梦烦恼已久,慢慢地还是放回了刀。
  “万一殿下……”
  “没有万一,我不会让他出事的。”傅若岚抢过他的话。
  这是前世今生以来,不为任何其他理由,只因她是傅若岚,所以才对她好的男子。
  无论如何,她都不能让他出事。
  心中泛起感激,傅若岚听了半刻脉,写了张处方,交待静云去抓药煎药。
  折腾了半宿,傅若岚很是疲惫,她静坐在床头,偷偷打盹儿。
  南煜辰醒来,睁着迷蒙的双眼,就看到身畔的丫头脑袋一点一点的。
  “殿下!你醒了!”
  轻轻地响动惊扰了闭目沉思的风间,他欣喜地看着南煜辰。
  傅若岚脑袋重重一垂,迷迷糊糊听到风间的声音,不由自主地看向南煜辰。
  锐利的目光扫向风间,他缩了缩脖子,默默地垂下头去。
  “是不是很劳累,不如回房休息下?”
  听罢,傅若岚望向窗外,外面灯火通明,看来傅若琳的状况还未好转,要是现在蒙着头睡大觉,免不得被人戳脊梁骨,还不如躲在这厢房中?
  “若岚不累。”傅若岚微翘唇角,“倒是殿下,近日可为何事烦心?连在睡梦中都不安稳。”
  她轻轻说着,纤细的手指代替了银针,慢慢地揉着他的额角。
  纵使有再多烦恼,有她在身边,南煜辰也觉得万分轻松。
  此时,静云端着药也风风火火跑进来,南煜辰一张脸瞬间拧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