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余家
余同尘千里迢迢的赶往京城的娘舅家里,都说娘舅胜父,果不其然在弋泰详细诉说了家里的遭遇后舅舅怒发冲冠,三舅舅立刻就带着几个子侄四处联络交好的势力去了。
在大舅舅的带领下先去拜会老太公,老太公决定让弋泰对外宣称姓余名和,不按自家的字辈,就说是过继给早年战死在北方战场上二舅舅续香火。余和说自己已经取了表字同尘,老太公自然应了下来。老太公就是余和外公的父亲,已经一百零七岁的老先生须发银白,精神却很健旺。老先生学富五车德高望重,也因此门生遍天下,虽说一生不曾出仕但门下弟子光是登上相位的就不下五人。但真正恐怖的还是先帝在还是亲王时曾随老先生学习了整整十年,一生以师待之。当今的皇帝也随老先生学过两年的经义,老爷子现在还有一个帝师的头衔在。老先生有教无类一视同仁,老少两位皇帝也没少被呵斥、挨板子。“何方的大胆竖子?当老夫死了不成!当我余家死绝了!”老先生发起火来很是吓人,直接就让大舅舅去皇宫问问皇帝和宰相这自己孙女是怎么死的。老人为人最是方正却不迂腐,发完火后极为慈祥的抚摸这余和的后脑说:“笛儿那丫头是我从小看着长大的,没想到却突遭横祸。你父亲是个好小伙子,只是不适合做官成贵。也罢,老夫会替你讨个公道。只是你家的爵位暂时丢了就丢了,现在讨回来是祸不是福。你的来信我看过了,现在敌人在暗,你就暂且以余姓行走,老夫还没死没人敢动你!”看着霸气侧漏的老先生余和感觉极为幸福,这就是自己几百年一直渴求的感觉——再也不用所有事情都一个人面对。余和大礼拜谢,这一拜真心实意。
之后自认是拜见外公外婆,外公余伯庸是个方正的老夫子,自然是喜怒不形于色,倒是额头两侧鼓起的青筋显示着他此时并不是那么平静。外婆早年间伤了腰,常年卧病在床,弋家的遭遇之前没敢告诉她,老太太只有这一个女儿怕得知噩耗又见不到人再有个好歹。老太太哭的很伤心,一个劲儿的说“苦了我的儿了”,最后哭的没力气了,气息奄奄的给余和说:“没事了小泰,到家了,不会有人害你了”。其实余和还有一个二外公,不过据说二外公是大修士,常年游历在外。
“你的伤还没好?”余伯庸皱眉问道。
“还没,其他无大碍就是这处剑伤不知怎么就是不能愈合。”余同尘悻悻的回礼道,不管是原来的弋泰还是原来的余同尘都很是畏惧这老夫子。
“哦?给我看看。”
“是。”余同尘解开衣襟漏出伤口。
“这一剑应该把你刺透了吧?把上衣都褪掉。”老爷子说话没有一丝波动,但是眼中的疑惑越来越浓。
审量了许久,余伯庸眼睛中的冷意一闪而过。“好了,穿上吧。你随我来。”余伯庸带着余同尘七拐八拐来到余家祠堂。
“你本不能来这儿,不过既然认在了道义的名下又是我余家的血脉想必老祖宗不会怪罪。”余伯庸顿了顿说“这里不光供奉着历代祖宗,还供奉着道中圣贤。这个月就由你在祠堂中扫洒吧,不许外出,饭食会有人给你送来。”
“是,外公。”
“你父母的事陛下已经答应给一个说法了,不用担心。中午会有一些药同饭食一起送过来,记得按时服用。”其实余同尘不知道,老头儿一般可没这么多话。
“外公,师叔叔和槿儿……”
“不用担心,我会安排它们衣食。从祠堂出来就去进学吧,你表哥会送些书过来。”
祠堂房舍不是太过华丽,看上去极为坚固,一股浓郁的檀香味让人心旷神怡。果然祠堂正厅有两个,左侧供奉祖宗,右侧供奉圣贤。打开祠堂左侧正厅大门,淡淡的威压缓缓袭来,倒不是针对他的,牌位上慢慢的都是香火的痕迹,显得古朴而肃穆。余同尘上了三支香拜了拜就走去了右侧。打开大门的一刹那余同尘僵在了原地,只感觉从头到脚的冰冷,感觉在这里没有任何秘密可言。他甚至看到正中的排位上开始冒出青烟,一个长须长发的老人从一侧的一个牌位中飘了出来,冷冷的盯着他。此时余同尘想退出去已经完了,身不由己的直挺挺的向老人走去,走到大厅正中的时候膝盖一软跪了下去,腰也软了下去,伏在地上瑟瑟发抖。不知道过来多长时间,一直到外面有一个清越越的声音叫门余同尘才敢直起身,青烟不见了,老者也不见了,只觉着很累想睡一觉。
来的是自己的三舅舅家的表弟,名叫余焕语,今年十四岁,是给自己送饭送药的。余家祠堂一只都是余家子弟打扫,本来这个月应该是他打扫祠堂,现在改为给余同尘送饭送药送书。表弟走后余同尘匆匆吃了饭食和药又去了右侧祠堂,这次他从进去到上完香出来再也没发生什么异常。在祠堂门房中铺开表弟送来的被褥就躺了下去,这里就是他这一个月的住处了,其他屋子不是供奉着牌位就是堆放着祭祀用品。余同尘在梦中回到了小时候,子爵府那时候可真热闹啊,慈爱的奶奶、严厉的父亲、温婉的母亲以及溺爱自己的若娣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