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情渐起3

  冰蓝赶到时,正是红巾在哭诉华浓的罪状。她在殿外在听完里面的分辨后,理了理衣衫,走进宫殿。只见散落一地发钗和在宫人的捆绑中使劲挣扎的华浓。一时间,冰蓝成为众人的焦点。她施礼道:“禀太后,妾有话说。”
  “可是为陆氏求情?”太后问道。
  “如今唐家人敲了登闻鼓,这宫闱纠纷就成了公案。此间经过须要清清楚楚才能服众。如今,陆夫人不愿认罪,须得教她心服口服。”冰蓝沉着答道。
  此刻,跪在殿下的华浓心道:你们姑侄俩不就是要演一出戏给别人看,好为了冠冕堂皇地为我定罪。当下华浓双目微闭,不再看冰蓝和太后。
  “妾想看一看伪造的圣谕。”冰蓝说。
  婉晴端着放手札的托盘,放在孟霍面前。
  冰蓝一瞧手札,对自己的判断又明确了几分。手札上是只言片语,连不成句的文言。自不是出自玄楠,可是又怎么就能证明这手札就是陆华浓写得呢。陆氏平常苛待宫人,性子有轻佻爱出风头,恐怕得罪的人不在少数。
  而太后平日里厌恶她,接着这个机会一定要打压她的。可这是公案啊,不问的清楚,如何向天下人交待。
  冰蓝走到红巾面前,用丝帕轻拭她头上的血痕,和言悦色地说道:“红巾,你必是吃了不少苦。可是凭你一面之词,让有司如何相信?不如你现在将这手札抄一遍,好让大家知道手札不是你写的。”
  红巾听到此言,心里窃喜,乖巧地说道:“是。”然后提起笔在纸上抄了起来。
  冰蓝见她如此,继续问道:“夫人是指使时,你可是用这只手写得?”
  “是。”红巾答道。
  冰蓝继续和言悦色地问道:“你可想清楚了,夫人让你用左手还是右手?”
  “用右手。”红巾又一次答道。
  冰蓝忽然喝道:“大胆奴婢,你到底哪句话是真话!刚才分明是你说此手札是夫人亲手所书!你又如何用右手写得?”
  红巾吓得面色发白,不知该从何辩驳。但冰蓝却是不给她反应的时间了。她继续说道:“此手札落笔劲道由右自左,明明是左手所书。你现在用左手抄一份,要是写得一样,假传圣旨与污蔑主上两罪并罚,是要祸及亲人的。”说罢,冰蓝一把抽出她握在右手里的毛笔,塞进她左手中,说道:“你且抄吧。”
  红巾的手顿在空中,迟迟不敢落笔。眼泪顺着红肿的面颊流下来,说道:“的确是奴婢诬陷她假传圣旨的,请太后饶恕弟弟。”说罢朝太后重重地磕了头。
  太后问道:“你为何诬陷陆昭仪?”
  红巾抹去了眼泪说道:“只因她常常下狠手打我出气,我生不如死。想着此刻陛下不在宫中,太后娘娘能处死她。”说罢,红巾忽然想到弟弟,大哭起来,说道:“太后娘娘,奴婢犯了死罪,死不足惜。请娘娘饶恕弟弟,我做的事与他无关。”说罢,又是重重地一拜。
  太后看着红巾冷冷说道:“假传圣旨,诬陷主上的罪过着有司问罪。”说完,就有宫人将她拖了下去,红巾也着实可怜。
  太后看着跪在地上的陆华浓说道:“陆氏管束宫人不利,即日起降为宝林,罚俸半年。”
  陆华浓不解,倔强说道:“嫔妾不服。哪有奴婢犯错,主人受罚的。这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等陛下回来,自会为嫔妾做主。”
  太后说道:“陆氏,找不着你的猫,你居然还让王统领跪在你面前赔礼。你好大胆子,敢折辱朝廷命官,这事,你说此事有是没有?”
  华浓心道:还有这禁军统领在她面前时低三下四,一转眼告她好大一个黑状。想到这儿,她怒气冲上心头,口不择言道:“嫔妾是九嫔之首的昭仪,小小统领为何不能跪我。”
  冰蓝心中无奈,竟有这样心智的人……
  此言一出,在场所有人具是一惊,居然敢如此顶撞太后。此刻,太后刚刚平息的怒气又起:“陛下与哀家都不曾这样折辱大臣,不过小小姬妾,也敢如此放肆。撤去飞霞殿所有宫人,让这贱妾在宫中好好思过,非诏不得外出。”说罢,几个健壮的宫人一下子把她架起来,拖出来了大殿。
  然后婉晴不需太后多说,就领着宫人退了下去。如此,宽阔华美的建章宫大殿只剩下冰蓝和太后两人。
  “你为何要帮她?陛下让你这么做的?”
  “没有。姑姑……她其实就是不讨人喜欢,可伪造圣喻是死罪啊……我实在不忍心冤枉她。”
  “那是哀家要冤枉她?”
  “不,不…姑姑。我不是这个意思。”冰蓝急道。
  “那侍女红巾固然有错,情理上,哀家觉得她才是最不至死的那个。”
  “姑姑,您可以饶她性命,对吧?”冰蓝试探道。
  “不能。”太后斩钉截铁,“这登闻鼓敲了,就是公案。已经着有司查问,她应该是死罪。”
  “今日的闹剧虽然荒唐,可是那王统领自己想讨好陆氏,唐大人一眼识破奸人伎俩,也没有造成很坏的后果呀。就不能……”冰蓝恳求道。
  “蓝儿,这世上没有两全。”太后道:“去青台抄写十卷女训女则,不抄完不准回南熏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