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你们这些什么神糟得很

  欧菲伊彻刚想问点什么，就被对方伸手示意中断。
  “虽然你不会累，但还是坐上来说话吧——你要习惯在这个位置上才行。”尤克卓拉眼眸闪动，看向自己上方的那个王座。
  欧菲伊彻缓缓走了上去，伸手摸了摸那软且有回弹效果的光雾，有些犹豫：“这不会是什么陷阱吧？”
  “……没有，你坐吧。”
  难道一坐上去，就会觉醒我身上其他什么神奇力量？
  他坐了上去，只感到……
  ……坐着比看上去舒服很多，要是以前九九六上班的时候有这么舒服的椅子就好了。
  除了心生了这么一个感慨，倒是没有其他感受。
  “你或许有很多疑问，但时间实在是有限。”尤克卓拉见他坐好，抢在前头发言道，“你应该有发现，外面的世界几乎停滞了下来吧？”
  “好像是啊。”欧菲伊彻想到了被吸入此处前的场景。
  “这是所有能成为亚空间之锚的超凡奇物的特征。这种硬币曾经锻造了数以百万计，可销毁的销毁、遗落的遗落，现在恐怕全世界留存的仅有一两千枚了。”尤克卓拉就这么侧着额，仰头对他说道，“原本，我在取得你这副身躯后，就该出发来找到这枚硬币。结果花费了我很大精力和心思，才把这枚硬币移交到你手上。”
  欧菲伊彻觉得无论从哪个角度来看，似乎都有些对不起尤克卓拉，虽然这一切和他主观意愿实在半分联系都没有：“呃，这还真是对不住了。可为什么你不直接告诉我在哪里，让我来取呢。”
  “我怎么不想？”尤克卓拉声音虽细柔，可神色像是气憋得快要内伤，“你自己好好想想，我老早想叫你独立跑出来，你不听。危机时叫你逃跑，你也不听。况且你应该根本不认识那个地方。你既不相信我，又不知道该怎么从岔河镇出发到那个地点，我能怎么办？”
  “呃！”
  “而且，在闹出这么大一件事后，教会已经倾尽全力在岔河镇制造了一层类似结界的防护。从外界很难通过普通的源能能力来探测与联系到其中——等等，你难道在那之后没主动联系过我？”
  面对尤克卓拉气鼓鼓的样子，欧菲伊彻连忙说：“有的有的，我根本联系不上你。只是我没想到是有人阻断联系的原因……”
  “好吧好吧，这些先不论了。”尤克卓拉又一次把气憋回自己体内，“先从最开始说起：你我都是旧神被扭曲、外神企图侵入的受害者……”
  欧菲伊彻忙从软塌塌但支撑良好的王座上起身：“旧神和外神是什么？”
  尤克卓拉吃力的抬手示意，仿佛理智的弦马上要崩裂：“……这么基础的事情你理应能自己搞明白。要是你连这种事情都没有办法探明，那我们都要完了。”
  “我也不是自己想要到什么事情都藏起来当秘密的世界啊…呃，你讲，请、请。”
  “好吧。旧神其实才是这个世界原本的神明与圣灵，现在这片大陆各处崇尚的主神吉安，是伊斯帕诺帝国差不多六百年前由教廷所制造出来的一种人造神祗。”
  每个宗教都把对方当作异端，谁知道你这个旧神又是不是谁制造的啊。欧菲伊彻没说出此话，把吐槽结结实实按回了识海里。
  尤克卓拉继续说道：“旧神的各个领域正在逐渐消亡，有的被化作了他物，有的被彻底遗忘…但还有不少，再被人们重新迎回这个世界——但其中有一些却是用了错误而扭曲的方式。
  “这种现象却没有被教廷很好的处理，教廷只不过简单地让教会宣扬这些不过是邪魔外道，是伪神与假神。但旧神造成的影响却仍在增大，让很多人逐渐对教会产生了不信任，又反过来增强了旧神的影响力。
  “于是很多人，转而向我的主，虚空全神进行求助。”
  欧菲伊彻很不好意思的伸了伸手，满脸都是实在不想打断对方但实在忍不住要提问的内疚：“实在不好意思——虚空全神又是什么东西？”
  “……”尤克卓拉欲言又止、止言又欲，最后还是决定稍加解释，“……原本，信仰旧神们，除了作为世人们的一种人生意义，也有一点功利的欲望在里头——农夫们希望天空之神能降下丰收肥沃之雨；牧人们希望狩猎之神差遣狼群摄食自家羊群适可而止，并因祭品满意而让羔羊们顺利出生，茁壮成长——但唯有虚空全神不会给人带来任何好处。
  “甚至有部分戏谑无信仰的所谓哲人们，亦会以假装信仰虚空全神，而借以对神明圣灵们进行诋毁。”
  欧菲伊彻觉得倒挺有道理：“那这个从不发挥任何作用的虚空全神，怎么会有人去信呢？倒不如说信的人才奇怪吧。”
  尤克卓拉摇了摇头：“一千多年前，神圣祂们曾把大地当作游猎场、竞技场、娼馆和试验地。人们对诸神开始忌恨、毁誉，彼时旧帝国的皇帝在震怒中向教廷宣战，差点屠尽教廷人，也差点把不信诸神、转拥皇帝为神的教义给宣扬了出去。
  “这时候，虚空全神彻底被诸神与皇帝的行径惹怒了。祂将诸神原型从祂们领域内赶出，几乎毁坏祂们的型而使之坠入凡间。
  “虚空全神在凡间投下了不足诸神数量一半的虚空石碑。并告诉诸神，只有那些信仰虚空全神的凡人们触摸过十万次的石碑，在沾上了那皇帝的血液后，才能作为返回祂们领域的钥匙而使用。”
  欧菲伊彻听得背后出汗：“有一说一，你的神可真是残暴。”
  “你懂什么，这是神对世人的考验！”尤克卓拉第一次竖起双眉，声带怒意。
  怎么感觉，每个走向极端的人都会找一些乱七八糟的藉口啊，真不想当这种神的代理人的伙伴……
  他只好笑笑，示意对方继续说。
  尤克卓拉似乎看穿了欧菲伊彻的想法：“总之，人们失去对诸神——或者说祂们背后代表的领域的信仰，是会出很大问题的。这是这个世界运作的方式。
  “一旦人们不信仰各个世界本有的领域，反而相信那些肤浅的教廷神祗后，外神——一种诡谲而莫名却会掠夺缺位神圣领域的东西——祂们的源能力量就会越来越大，改变现实各界的程度也越来越大，并且只会到处投下邪恶、混乱和难以理解的各种痛苦！”
  “呃，那听起来确实不妙。”
  尤克卓拉发现欧菲伊彻似乎并不怎么相信她说的话，脸上又是气恼无奈又是悲哀愤慨：“而且，外神们更会带来各种莫名其妙，甚至是来自别处的东西——像你这样来自别处的灵魂，据我现有资讯的综合判断，很可能就是因此才会来到此处。”
  “什么！？”欧菲伊彻这才感到巨大无比震惊。什么各类痛苦、无法描述、无法理解的情况，似乎还是常态，这叫外神的玩意竟然还是让他穿越到此处的罪魁祸首？
  看到欧菲伊彻的震惊，尤克卓拉似乎先是略有扭曲的满足，随后似乎又对自己这股扭曲的满足有所震惊……
  四目相对好一会，她才继续说：“最后的结果就是，虚空全神再次被世人们需要，我也因为一些机缘巧合成为了祂的代理人，随后不小心一度失去了自己的躯体，不得已才想办法夺取某个合适的人，来继续作为代理人活动。结果，虚空全神的力量被削弱扭曲，加之外神的干扰，我想要的这副身体却被你拿走了。
  “你现在明白我的意思了吧：无论你想在不成为扭曲的旧神归来的牺牲品，在这个世界活下来也好，还是想阻断外神们的干涉，回到你原来的地方去也罢，你都要和我合作，互相帮忙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