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可我不是有系统吗

  情况危急，但一时半会有人顶在前面，自己安危暂时无忧…
  我好像才刚遇上类似的情况啊！
  欧菲伊彻逐渐能遏制目视妖魔方向所产生的恐慌，但也越来越难从游动着的蓝蛙背上的眼睛移开视线。他只好颔首闭目养神，在识海里翻看自己的旧神血脉系统时，不由心生感想。
  唔…在集中注意力在状态栏之上的项目后，能看到它们的详情。现在看来，【加尼米德】的【旧神血脉】让我能掳获、实际上就是直接从旁边的人身上偷源能到自己身上。
  被偷的人似乎只是短期失去了一部分源能，而自己却永久性地增加了【源能结余】，能用来增添自己类似源气体质一类的【源动力】。
  这个短期丧失的恢复期到底有多长，还很不好去量化和做实验。
  结余还能用来对旧神能力自身进行改善。【加尼米德-强度】就是直接加大每次施放能力的作用范围，以及在低亲密关系下能偷…好吧，还是用掳获这个词比较文明…掳获更多的源能来增添自己的结余。
  啧…可上次一激动下，根本没考虑留任何一点结余来改善能力强度，现在就算情急下盲目地从身旁这两位费恩口中的天才学徒身上偷、掳获源能，可能只能得到寥寥几点源能，代价却十分惨重——在十分钟的打鸡血状态后就会陷入十小时的昏迷——而【加尼米德-回响度】似乎就是用来降低这个代价的，能够随数值增长，略微缩短些许在同一个人身上施放的间隔时间。
  欧菲伊彻睁开眼，稍稍偏过头去，看了看那两位轮流值守进行监视的学徒有些气喘难耐的模样，也摇了摇头。
  搞不好，出于某些现在还不明白的原因，我的精神抵抗能力根本就比她们两位还要强。就算把她们的源能全数能偷出来，又也不见得能对现在的情况产生什么帮助。她们才懂得什么源气高途径用法，我又不懂。
  先是把生命安危寄望于金手指、外挂、辅助一般的系统，再是干脆连系统给予的力量都不足以对抗危害到自己生命的事情……
  欧菲伊彻心里五味杂陈，半是叹息半是恼火。
  穿越以前是颗附庸在机器上让资本增值保值的螺丝钉，穿越之后干脆就是诸多未知势力相互倾轧下的浮萍、草芥？管你是什么妖魔鬼怪、牛鬼蛇神、魑魅魍魉甚至是什么神祗，都不要欺人太甚了！
  ……不过，也是自己太鲁莽不听劝啊。我虽然很快就把这里不当作什么打怪升级的异世游乐园，但可能是上辈子影视作品、电子游戏打得多，还是飘飘然有些轻视。
  如费恩所说那样，力量不足以解决事态，信息没能消除不对称，就只能保持“安静”。就是有想要去实现的心意，单凭冲动可不行。
  欧菲伊彻已经有些可以把对着识海内那女声进行谈话和自己心声进行自言自语稍作分开。要是自己这番自言自语，一不留神又给那女声听了，不知道又要怎样说自己呢。
  他在裤子上擦了擦双手的汗，外表看上去仍闭目养身，回避精神攻击经由视觉方面的放大，心底却是在状态栏里焦躁打转，最后不得已无奈退回上一级。
  “活化、激活、提纯……”这下，他便在识海内半喃喃自语，半对着那女声说道，想自己在看状态栏朝上的其他选项时，得到一些系统自身详情介绍以外更多的情报。
  “怎么啦，在这时候来研究系统。可活化需要更多的源能结余来点开，你会从上面得到更多的旧神血脉特性。”
  随着细柔女声的解释，欧菲伊彻点入【活化】项目，却兀然以为自己到了太空空间，“放眼”过去届是一片璀璨星海。他吓得整开双眼，发现自己仍像先前那般傻愣愣驻在原地，才又复闭上眼睛。
  那两位学徒精神已高度紧张，拜她们身负的任务所赐，没有留意到两步距离处的欧菲伊彻正莫名其妙一惊一乍。
  星河复又进入欧菲伊彻的主观视点内，只是他发现自己的“视野”颇为固定，不能肆意转动看向别处。在“视野”正中，一大片似乎组成了星座一般的群星额外闪亮，他把注意力放在其上，一些信息流入他的识海。
  “…【探究】花费5000点？”欧菲伊彻在自己识海内叫出了声，“我光是为了弄明白这一个星点有什么特性内涵，就要花费5000点！”
  那细柔的女声终于表现出严重的不耐烦：“……总之我现在和你讲这些，也没有意义，你还没到了解【活化】的时候，也没有这样的环境获取这么多点数。白泰阳，你现在最重要的，是想着怎么活下来。而不是还抱着去解救你的主人的幻想，那会害死你的。”
  欧菲伊彻不语，在继续朝上看去。【活化】需要巨量的源能结余，【激活】需要自身已摄有更多的血脉因子，而【提纯】则需要自己持有可用于萃取的超凡对象。
  他不由好奇：“说到底，超凡又是什么？”
  女声延续了先前的不耐烦：“谁知道呢……在我看来，超凡是物质性质的分界线。能凝聚源能，能将源能进行转化重组织，能将这股重组织的源能散发出来，那就是超凡物质。至少诸神、妖魔鬼怪以及一些被叫做超凡奇物的玩意都能做到，而大部分生物包括人类都不行。”
  “不是所有人都能用源能吗？”欧菲伊彻反问。
  “……如果你愿意乖乖站在这里不去乱折腾，我倒不介意多回答你几个我可能知道的问题。”
  那女声似乎转变了无奈的思路，准备用一问一答来把欧菲伊彻留在原地：
  “人类或者说大部分能自主活动的生物，只要活着，就可以驱使源能在体内暂时留存和使用，这就是源动力的作用。有点像你的呼吸，你不注意的时候就会自然而然进行，你也可以强行控制它，也可以锻炼你的肺活量——如果硬要举例说，大概如此。
  “但那没有真正将源能转化成你身上的具体物质，而驱使源气的各种途径也没有改变源能的本质结构。超凡物质却刚好与之相反……”
  欧菲伊彻打断到：“那这些旧神、神祗血脉…也是超凡的一种表现形式？”
  “没错，这就是超凡的一种表达式。超凡物质以血脉因子的形式留存在了人体体内……你要作什么？”
  原本懒懒而无奈的细柔女声，突然被欧菲伊彻的行动惊到。
  只见他走向了一旁颔首轻喘气的科内莉娅身旁。科内莉娅的火红头发已经有些被汗水打湿，遮到了她白皙光洁的额头上，有一侧的静脉已爆起，可见其直面精神攻击已分外疲乏。
  “科内莉娅？你知不知道，这什么月和什么月，是想把夏洛特——事件对象怎么样？”
  “…啊？呼…师父说，腐月是为了夺取超凡奇物…赤月似乎…是献上强力血脉作旧神祭品…呼…”
  超凡奇物……强力血脉……你只能较为轻易抵达她身旁……
  各种片段在思维中交织，再次嵌入欧菲伊彻那识海中破碎的拼图，拼图的样貌似乎已可见端倪。
  “等、等等，你做什么，别冲动！”
  眼见欧菲伊彻突然学着费恩的模样，屏息直直朝保护膜外走去，细柔的女声再也控制不住，在欧菲伊彻识海大吼起来。
  膜完整地滑过欧菲伊彻的身体，在他身上形成了一层新的极薄、不可视的薄膜，而在身后的保护膜又复完整闭合起来。
  啪！随着欧菲伊彻再度朝夏洛特迈动脚步，薄膜直接破了开来。
  “嘶。”一股剧痛复又在身上蔓开，他连忙把视线放到最低，只看着自己双腿下一步要迈到的地方，快步朝夏洛特走去。
  红绿眩光交替在眼内闪耀，仿佛那两只月亮变成了两盏交替升起的太阳，即便是仅盯着脚下的碎石路，欧菲伊彻仍感到自己走进了光的海洋。
  便在双色轮番闪耀之际，他恍然惊觉自己踏进了极为惨无人道的大型凶杀现场，又惶惶然不知跌入比人高的芦苇丛生的泥沼地迷雾深处。
  即将被加害的预兆如同湿冷的毒蟒，一条条盘挂在欧菲伊彻身上，绞扼得他身躯僵直难动，又冷又喘不过气的深恶叫他昏沉难耐，下身排泄的冲动愈发浓烈起来。
  很快，他在这片湿滑之中连迈动一步都难以无力做到，好像他下一步迈出腿，就会滑倒在地上，然后身后众不可名状的东西便会喜得发出嘟囔，猛然在无法挣扎的他眼前显身。恐惧咬入了小腿与后背，开始向里面注射让他酸软的毒液。
  “喂！！你已经到了！你到底想做什么啊！？你要是抱着她回头，你瞬间就会疯掉的！！”
  不知不觉还以为自己沉入血肉与污泥之中，很快会溺死其中的欧菲伊彻，在识海中略带哭腔的吼叫声里回过神来。
  他伸出双手——更像是用肩膀撑起两块木头，把昏死歪坐在咖啡馆街边椅子上的夏洛特抱起来。
  起身的时候，欧菲伊彻感觉自己是在用后脑勺，把刺在上面的沉重铁锥给硬生生顶起……
  “……提纯。”
  欧菲伊彻如是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