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侍卫 昔时之祸
长安见两人半天不说话，有些着急，忍不住先开了口，“五殿下，您去而复返，是因为那盆花？
李明睿：……确实是为那盆优幽玄玉来的。
长安：可惜花没了，也许，那个神秘人见事迹败露，又将那花带走了？
沈昱：可能吧。（如果是，那沈家的守卫是有待加强了。）
此事已惊动父皇，并派了何院使协查，李明睿不打算继续隐瞒下去，当即坦陈了暗恨生的存在，以及与优幽玄玉之间的联系。
长安立刻发了问题所在，接道：那个神秘人知道大少爷中了毒，还想借此加害大少爷？
那么，大少爷什么时候又是怎么中的毒？那个神秘人为什么会知道？要知道，沈家根本没人知道大少爷中了毒，即使二老爷和二少爷也是通过神秘人才知道优幽玄玉会让大少爷中毒，根本不知道暗恨生的存在。
沈昱：二十年前……那件事发生后，沈家的仆从下人几乎全部换了。重新挑选的仆从都是经过严格审查的，小伍成为我的侍卫后，我的饮食起居基本不假人手，下毒的机会很少，除非是小伍下的毒。
长安：……这不可能！我又不是吃饱了撑的！大少爷可是我在沈家的靠山，最不希望大少爷出事的就是我了。
再说，我到沈家才十年，大少爷的毒可是二十年前中的呢。
沈昱：二十年前？
长安一惊，陪笑道，“这不是听院使大人说的吗？”
沈昱没有反驳，何院使说的是‘时日已久’却并未说具体时日，二十年前小伍还没出生，自然不可能是下毒之人了。
沈昱：五殿下，这暗恨生的毒是如何得来？
李明睿：暗恨生本是关系到我皇家的一些秘辛，不便提及。只是如今沈兄遭此不幸，我也不隐瞒了，这暗恨生最早出现在一百年前……
这和长安得到的资料一致，多的信息就是这种毒还会通过血液传播，那么，长安似乎明白了皇室为什么会关注此毒此花了。
遗传？母婴感染？那么，难怪这天焉帝位更迭得这么快，区区一百多年竟是传了五代皇帝，几乎每代皇帝都短命。
这制毒之人真是太可怕了，整个一大变态！
长安：那我知道大少爷是怎么中毒了，是二十年前的救命药花！
那幽冥药花是那恶妇以血浇灌的，定是那恶妇自己先服下毒药再以这种方式毒害大少爷，大少爷要是有事，她的儿子沈易就少了最大的竟争对手。
沈昱：她确实是中了暗恨生的毒死的。
长安：我有点不明白了，这种贪图富贵之人向来最是自私，怎么会牺牲自己为儿子争取权益？儿子在她眼里大概只是换取富贵的筹码罢了。
但如果说，她自己并不知道自己中毒了，谁会对她下毒呢？
下毒只是针对她还是另有所图？下毒的时间是有意还是无意？对一个即将被赶出府的婢女下毒的方法和机会真是太多了……
最关键的，毒药从何而来？这毒不比普通的毒药，随便哪都能得到，况且刚才五殿下说了这种毒百年前已经绝迹了……
说到‘绝迹’时，李明睿表情一顿，目光有点游移。
沈昱：怎么？殿下想到了什么？
李明睿：……这不可能！（宫中仅存的那点暗恨生，只是为了作研究用，怎么会流到宫外？）
沈昱只是沉默着，神色有些凄然，长安看两人神色，立刻猜到了几分，是乐宜公主？皇帝的胞姐，李明睿的姑母？
当年公主殿下可是看上了沈大老爷沈业，却被拒绝了。她纵使心有不甘，但沈业和夫人伉俪情深，作为一国公主有她自己的骄傲和尊严，只能放弃。
但忽然一天，一个卑微的侍女却和大老爷纠缠上还有了孩子，公主殿下知道后肯定非常气愤，下毒惩罚折磨那婢女倒是很有可能。
之所以选在生产后，长安猜测，一是孕期沈家看护得紧不便下手，还有就是沈老夫人对子嗣的看重。
毕竟沈昱从小患心疾命不长久，沈父又不愿纳妾延嗣，这点沈家血脉胡是值得看护。
公主给侍女下了毒，然后……毒转传到沈昱身上。
接下来，或许婢女体弱引了暗恨生的发作，又或者是公主让她的毒发作了。
然而，长安想到的更多。
譬如，惩罚的方式有多种，公主要砍一个婢女的头，哪里需要理由？为什么独选这暗恨生？因为它的隐蔽性？对付一个侍婢似乎没有必要，手边正好有？
……或者，这药是为沈夫人准备的？！因爱生恨杀死情敌？只是因为某些原因迟迟没有下手？在毒杀了一个侍女却误伤了沈昱后，更加延迟或放弃了计划？
三年后沈夫人生下沈昱的妹妹沈曼，生产时没事，产后调理时竟然死了，太不符合逻辑了。
沈家可是大富豪，怎么可能让这种事发生？沈曼没有中毒，那沈夫人肯定是生产后中的毒。
暮云庄的沈大少爷有心疾之症，作为沈家夫妇挚友的公主殿下为表关心前来探望很正常；
三小姐出生，公主殿下以祝贺之名出现在暮云庄也很正常，谁也不会怀疑到公主头上，当然，都没人知道中毒这件事又怎么会有怀疑之说，只当是意外。
……细思极恐！
“当年，我因为好奇曾想去祭拜下阿易的生母……无意中看到她的脖子上有个黑色印记。”
沈昱停顿下，深吸了口气，道“家母去世后，为母亲敛葬时，母亲的手腕上也有一个黑色的梅花印记……”
李明睿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样，皇姑母和沈伯父关系一直很好，两人即使各自成了家关系也没疏远了，所以他跟沈昱才会成为好友。
可沈昱说出的话，让他不得不怀疑这种事情发生的可能性。
怎么会这样？他不信！可是，如今沈昱把话已经说出来，那就是一定会追查到底了？甚至可能会……与皇室为敌？李明睿的心思愈发的复杂了。
“那个神秘人和二十年前的事情可有关系？”长安装作没有看到两人之间僵持气氛，问道。
“有可能有，也有可能没有。”沈昱的声音有些恍惚，想是忆起童年旧事，以及十年后才得知的真相，心情郁极。
“哦，等于没说嘛。”长安不满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