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42 不好,有人截胡了!

  月色如水~
  初春,冰寒料峭~
  冰钰喜欢这冷气,仿佛只有冷一些,再冷一些,才能让头脑愈加清醒~
  她二人在众人的簇拥之下,来到密林深处的寨子里。
  这宅子奇特的很,各色野兽肆意走动,一点不怕这寨中之人,人们个个颜值颇高,一水儿的俊男靓女。就连爷爷,他眼角虽然爬满了皱纹、斑白了头发,可看着五官的比例,想当年定然也是妥妥的帅哥一枚~
  他们穿着黑衣,袖口领口绣着彩色图案,女人们高挽着发髻,手腕上、脖子里戴了各异的银饰,男人们用巾子包住了头发。
  已至深夜,可寨子里的人热情似火、点燃了篝火,宰了牛羊,一边火烤,一边围在篝火旁,边唱边跳~
  通红的篝火染红了天际,焐热着她心!
  冰钰拉起默言的手向旋转的人群走去~
  默言卑微地任由这冰冷柔软的手儿拉着、红着脸蛋儿,愣愣地看着她笑~
  从未见过如此的冰钰。她卸下了所有的防备,不用伪装高深、沉稳、潇洒倜傥,正如年时的女儿家家一样,融入亲人们,开怀笑颜、无拘无束~
  纯真、美好,如梦境一般~
  如若这个梦是一辈子,该多好!
  “活下去~~”
  一个阴森恐怖的声音从记忆深处蹦跳而出~
  该死!他无意识地打了个哆嗦,在热火朝天的人群中,冷冷的鸡皮疙瘩一边又一边爬过全身,连五脏肺腑也不放过
  他默默地松开了柔弱无骨的小手,默默地退出了人群。
  ‘这样的美好,太过虚幻,根本不属于我’
  他出神地坐在角落里,悄悄地念叨着。
  陷入了回忆:
  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大概是儿时自打有了记忆,自己便出现在那漫无天日、臭气沼天、无边无际的地牢里。
  满眼的黑暗、杀戮
  满眼喷涌的鲜血、撕裂的叫喊、刺鼻的药水
  大概是谋个可怜的女人在地牢里生了他,而后变成了一缕冤魂萦绕在地牢,时刻保佑着自己。
  那是一个斗兽场一样的地方,上百名跟自己差不多的孩童,每天每夜,被训练着、被不断投放的野兽撕咬着、被颜色污糟、味道刺鼻的药水浸泡着
  每天,每天都有孩童死去,那些吃得慢些的、不够强壮的、腿脚不够快的、上天并不眷顾的、可怜的孩童一一死去。
  一一死去
  整整十年!
  十年!
  如此地牢,不辩日夜
  “活下去~~”
  “活下去~~”
  “活下去~~”
  那低沉的、阴森的、可怖的声音,重复着,每时每刻重复着!
  刻在他脑海!
  十年他不曾睡过一个觉,生怕在熟睡之中,无辜地,被嗝屁了~
  看着身边的同伴不断地鲜血四溢,时常有热乎乎地鲜血喷洒一身,周身的衣服早已破烂不堪。
  他渐渐地,由恐惧转而变成‘活下去’!
  十年!
  十年他只会说:“活下去!”
  无边的地牢
  看不清又新投放进来多少孩童、
  又新投放进来多少野兽
  有时是一只狮子、有时是只老虎、有时是几只狼,或者两头熊、再或者一堆毒蛇
  每时每刻手握匕首,靠着一双灵敏的耳朵,轻身飞檐走壁:杀野兽、喝它血、吃它肉!
  慢了一点,野兽的尸体便会被撕抢而空,饿了肚子
  有时甚至是同伴的
  “活下去~~”
  “活下去~~”
  “活下去~~”
  那声音深沉、阴森恐怖、不慢不紧地从不停歇
  早已深入骨髓,喂了十年!
  它早已将周身每个角落深深烙上了印记!
  他只有将自己不断地化作另一只游走在黑暗之中的野兽,才能真得活下去!
  活下去!
  十年,从那地牢里走出来的,只有寥寥三人。
  当一抹刺眼的亮光照射过来的时候,刺地人睁不开眼睛,他向身后看去,一股野兽的吼叫伴随着声声凄厉的撕喊,声声不绝于耳。
  ‘这次,里面又有多少人能够活下来呢?’
  ——————————
  “默言,你这神情,怎的如此狰狞!怎么了?”
  不知什么时候,她已坐在身边,用她柔软的左边臂膀圈着自己的肩,将他思绪生生拉回~!
  转而,微微吃惊~一阵子脸红,他局促地向边上坐了坐。
  ‘这家伙儿估计又拿自己当男人了’
  默言沉默不语。
  “默言,你怎么了?”
  “没,没事儿,主,主,公子!默言没事。公子饿了吧,默言给您拿肉去。”
  默言起身离开,爷爷走了过来。
  “冰钰,尾巴还没有甩掉!我散了几波族人放哨,还有周山的小蛇儿,他们告诉我,还有三拨人,在那个和那个方向,估计他们现在正站在高高山顶的树上向这边眺望呢~不过放心,他们近不了~天亮我们就消失了去~”
  “爷爷好本事!教教冰钰~”
  “不急,我的孩儿~给,先喝点酒,热热身子。看着天快亮了,趁着黎明前无星的暗夜,咱们这就离开!”
  默言将一盘肉拿了过来~
  香啊~她哈喇子都要流出来了,趁着酒,也不顾形象,抓了便塞进了嘴里。
  默言一边默默得看着~
  “呆子!看什么啊~吃啊~待会儿要离开,抓紧吃!记得给我多包点肉~~”
  说着,将手里的酒壶塞进了默言手里。
  他默默地喝了一口,仿佛她的余温还停留在这瓶口,照着她的模样,抓了把肉塞进嘴里~
  香~啊~~~~
  不多时,大家默默地携着东西,悄悄地各自回屋,不多时,屋屋灯灭,寨子陷入了沉静之中~
  毒蛇啊~虎豹豺狼~林中猛兽什么的,都聚留在寨子内外,由远及近,看家护院!
  待几名黑衣披肩纷纷赶来,一路,人人手举长剑,与野兽打斗,野兽们也不拼命,打不过就跑呗~
  能拖一时是一时~
  当他们来到寨子的时候,已是人去楼空,一番寻找,竟空空如也!
  寨子里的人似凭空消失一般~
  一股朝阳徐徐升起,看着周遭的野兽,人人心中古怪神秘~
  莫非,真的,像江湖传言:灵隐族真乃野兽兽灵变幻~天亮便化作山神消失了?
  人人心中惶恐~
  为首的,从腰间黑袋中掏出了一只信鸽,写下两行小字,塞好,随手放飞~
  远处山顶巨树上站着两人,一人手拿长筒望远镜,一边看着一边说:“准备,果然朝这边飞来了!”
  不多时,信鸽被打落,见它扑扑啦啦地边上落了下去,这树木太过密集,行过去,必要斩断枝叶。
  待他艰难地赶到时,却发现信鸽的腿上,什么也没有
  两人莫名地、大眼瞪小眼~~
  这,如何没有信息?!
  难不成,谁捷足先登了去?
  ————————————
  “爷爷,万一外面的人看到我们的入口可怎么办啊~”
  “孩儿放心,这里有三道关卡,是当年澹台洪亲自教爷爷的,灵光得很呢!”
  说到澹台洪,他深深地叹了口气~
  冰钰沉沉地攥紧了拳,定然要那朝廷付出代价!
  “前面是一条长长的甬道,非常得长,我族之人全力耗费了大半年才打通的”
  众人由宽阔的地宫走进了一条矮矮的,还需猫着腰,并排只能走两人,走啊,不知道走了多久,中间歇息了三次,终于走出了甬道,众人纷纷扶了扶腰~
  “痛死了,走这个道太累,下次想法子做个车道,改进一下~”
  冰钰便转转腰,便说。
  “太好了~闲暇时,你将想法说于我挺!”一说改进,灵玙便激动地凑过来。
  他和他妻子灵宣可是族中的土木高人,这地宫修建,便是爷爷带着二人先前不断向澹台商讨制图最后两族之人合力完工!
  “这上面就是天白山后山!虽然不在主峰上,但离那巍峨主峰不算远,也就十多里脚程。那上面有朝廷之人把手,为了隐秘,我们便做了这地宫!”
  爷爷说着,两眼冒出精光~
  很少见爷爷这样子,看样子这地宫定是废了他不少心血。
  这地宫如原来天白山一样雄伟,也不知上面是何情形,地宫构造奇特,有居家房屋,有锻造兵器的、有粮仓、有织布制衣的、有酒窖,还有个药堂还有很多稀奇古怪的东西。
  地宫构造奇特、这完全可以在里生活。
  看着情形一股疯狂的念头闪现在冰钰脑海!
  ————————————
  “那两个人应该没有发现。木棉,你且回京吧~将这交给灵悦!”
  辰逸将手中小小纸条递于木棉手中,轻声说着。
  “教主保重,木棉去去就回。”
  “不必,你留在酒家,有事出手,无事修整。将你那功夫精进一番也好。”
  “教主,定是嫌弃木棉武艺不精!”
  “傻孩子,快快去吧~不要瞎想。”他宠溺地摸了摸头~
  木棉打马御风而行,山顶少年手握细细长长的望远镜,不断地变换方位,在四处寻着众人的踪迹~
  一团火焰打马而去,向着京城的方向!
  “不好,有人截胡了!是一红衣女子~”
  那少年将长长的望眼镜递于旁边的人。
  看着师父长长的胡须在风中不停地摇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