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竹制令八式
“师姐，我把‘竹制令八式’口诀背诵一遍，然后再演练一遍，你看我领悟得对不对？”
陆婉珠走到院子中间，大声念到：
“柔水似钢反亦如，
点破红尘万事空。
居高临下枯叶落，
万般丝聚在心中。
筑堤蓄水风雷起，
风如金锤亦响钟。
韧牢成弧节中虚，
弦丝空谷刺神疯。”
陆婉珠一字一字慢腾腾地念出，然后又一边念出招式，一边慢慢演练：
第一招，“柔情似水”；
第二招，“穿针引线”；
第三招，“秋风落叶”；
第四招，“万箭攒心”；
第五招，“蓄势反弹”；
第六招，“虚实相生”；
第七招，“圆滑节固”；
第八招，“空谷弦音”。
陆婉珠慢腾腾演练完毕，只她念出了最后两招的名称，却不见使出任何招式动作，陆婉珠扭头发现耿阳正在观看，似乎很生气，喝问道：
“耿阳，你怎么偷学飘荡帮绝技‘竹制令八式’，如果被长老们知道，一定取你性命。你千万别连累我，我可没教你！”
耿阳气噎，这鬼丫头明明有意为之，又怕落人口实，着实好笑。当下将口诀和招式要领牢牢记在心里，然后又装出一副睡眼朦胧的样子，辩解说：
“我刚刚醒来，就看见一只猴子在院子里耍把戏，哪有心思看什么招式!”
倪牡丹脸上的两个酒窝更加深圆，笑意荡漾；陆婉珠气极，又不敢发作，粉白红嫩的小脸颤动，杀气凛然。
吃过早餐，耿阳整个上午都在琢磨“竹制令八式”，虽然他领悟力惊人，但还是只将第一招，“柔情似水”领悟了三四分，自从开始修炼以来，耿阳还是第一次感觉力不从心。
原来这“竹制令八式”每一招式只有一句口诀，仅仅是一则运用的纲领，具体的招式变化，完全要靠施展者本人去领会、创制。这真是一套神乎其神的灵技！耿阳不觉惊喜万分，兴趣盎然。
“竹制令”第一招“柔情似水”，从口诀“柔水似钢反亦如”来看，应该属于防守反击的招式，主张以进为退，以柔克刚，结合陆婉珠演练的情况来看，施展这招灵技应该静如处子，动如脱兔，以静制动，化动为静。
耿阳将第一招“柔情似水”反复领会、演练，施展这招灵技时，逐渐有了点神韵。耿阳每多领悟一分，招式就圆浑一些，气势也强了一点。
趁热打铁，当天下午，耿阳又将“竹制令”第二式“穿针引线”仔细参悟。发现其口诀“点破红尘万事空”晦涩难懂，耿阳猜测，其招式的创建，应该有具体的参照之物，这套灵技取名为“竹制令”，其招式的来源，说不定是参照于铁竹，耿阳思忖。
“竹制令”的第二式强于攻击，“点破”莫非就是以点破面，打蛇打七寸？“红尘”又是什么，私塾先生曾说，众生即为红尘，陷入红尘就有牵挂，就有弱点，那么，红尘莫非就是弱点？要寻找对手的弱点、灵技的漏洞，然后进行攻击！
“万事空”是一种手段，还是一种境界，抑或是一种结果？耿阳回顾陆婉珠演练的第二招动作，反复参考印证，还是无法找到圆满的答案。看来，应找到相应的情境，才能探寻到“竹制令”第二式的灵魂。
整整一个下午，耿阳费尽心思，仅将“竹制令”第二式参悟出三四分，他演练出来，拖泥带水，生涩无比。
“孩子，这‘竹制令’是袁南陵在磁石山铁竹林中领悟出来的，它是一种攻防一体的灵技，你要从铁竹的神韵方面去体悟，才能登堂入室，否则任凭你天纵之才，也难以领悟其皮毛！”老理的声音在耿阳的耳府里响起，“何况那丫头以讹传讹，你不如抛开那丫头演练的动作，单凭口诀去参悟，可能还容易领悟一些！你如果好心的话，就去告诉那陆丫头，要她别那样去练了，简直是白费工夫！”
“人家花那么多的精力去练这套灵技，你要我劝她改弦易辙？那丫头心高气傲，不打死我才怪！”耿阳苦笑道。
“你将来到磁石山铁竹林中去领悟‘竹制令’，然后用这些招式打得她屁滚尿流，看她还乱不乱练！”老理支招。
当天晚上，耿阳依照老理的建议，单从口诀上去理解“竹制令”的第一式与第二式，没有了陆婉珠所演练的那些套路的束缚，耿阳领悟起来反而更加圆润一些。
半夜时分领悟到高兴处，耿阳竟跑到院子里，一招一式操练了起来，他施展出来的招式，跟陆婉珠的招式大相径庭。
那蓝白虎被耿阳惊醒，站到窗口边观看，见到耿阳使出的“竹制令”，感觉耳目一新，不禁目瞪口呆。
……
比斗赛的前一天下午，倪家柱和一位蓝衣老者神色凝重，两人领着三个精神抖擞的少年，走进倪牡丹家的四合院里。
倪母将五人迎进客厅坐下，吩咐丫鬟端上茶水点心；倪母又将蓝白虎、倪牡丹、陆婉珠、耿阳等人叫进客厅。
倪家柱向大家介绍了那位蓝衣老者，原来他是洪姓家族的现任族长，名叫洪劲松。那三个少年，两个来自洪姓家族，年龄大的少年叫洪磊，炼气三重中期修为；年龄小的叫洪森荣，炼体五重巅峰修为，另外的那个少年就是倪石，他的牙齿已经补好，一进客厅，倪石一直盯着耿阳，一副不服输的样子。
洪劲松也是修士，神宫境一重修为，他仔细观看陆婉珠，发现她是炼气四重修为，很是满意；当看到耿阳只有炼体境四重修为时，他马上就皱起了眉头：
“村长，这孩子也是参加比斗的人选？”洪劲松疑惑地看着村长倪家柱。
“是的，他实力很强。”村长点头回答，“他前天与倪石交过手，倪石还稍微处于下风。”
“还是慎重一些为好。”洪劲松看着洪森荣，“你两人过几招，点到为止。”
所有人都来到院子里，跟昨天的情形几乎一样，只不过耿阳已变得更加强大。
耿阳面对比自己高了一重的对手，他的信心倍增，一种居高临下的威慑之感油然而生，浑身的气势陡然暴涨，这种感觉十分奇妙，于是耿阳马上仔细领会。
洪森荣早已通报姓名、修为，而耿阳还浑然无觉，还在体会这种居高临下的威慑气势。
洪森荣见耿阳不通报姓名与修为，还以为对方轻视自己，他径直展开攻势，使出一招“双龙贯耳”，双拳呼啸着冲向耿阳的太阳穴，他想给装聋作哑的耿阳一个教训！
耿阳气势绽放完毕，只见洪森荣的双拳已攻到头部两侧，自己的太阳穴两边拳风激荡。
反击！耿阳两只手臂往上一格，双臂施展出“绞钳式”，双掌贴着对方的手腕往外一翻，顺势扣住了对方的手腕。
洪森荣用力往后甩动手臂，同时右脚踹向耿阳的腹部，疾如闪电。
耿阳的右腿早已屈膝蓄势，后发先至，抢先往洪森荣的胸前一蹬，双臂奋力向外一摔，施展出“金轮捍”第四式“套魔摔”！
“哇！哇！哇——”
洪森荣腾云驾雾一般，在空中张牙舞爪，惊恐地哇哇大叫。
蓝白虎飞身跃起，将洪森荣接到手中，轻轻地放回原地。
村长倪家柱看着洪劲松，笑问道：“族长觉得这孩子如何？”
“这小伙子最后一个出场，应该是一个奇兵。”洪劲松喜形于色。
所有人回到客厅，大家的心里好像吃了一颗定心丸。陆婉珠高出对手一重的实力，耿阳以弱胜强的霸气，让大家对战胜对手充满了信心。
村长倪家柱接着介绍了第二天比斗的地点、出场次序以及比赛规则。
为了避免双方村民接触，地点定在距离村庄十里外的一座石桥上，双方村民只能站在本方的地界观战，严禁村民越界挑衅。
为了公平起见，双方比斗的修士必须按照修为，从高到低依次出场，以避免双方采取“田忌赛马”的策略，之所以将修为低的修士安排在最后出场，是为了逐渐降低比赛的强度，以免激发双方村民的情绪。武灵殿这样的安排，可谓用心良苦！
双方修士限定在桥面上比斗，一方退出或被逼出桥面，就被判定为输。双方必须另外安排一名救援的修士，如果觉得本方的修士将遭遇危险，救援的修士就可以将其救出，当然本方也将被判定为输。
经过综合考虑，倪洪盘村推荐蓝白虎为救援人员。
第二天早餐后，倪洪盘村参加比斗的众人分坐三辆马车，向十里外的比斗场地赶去，前来送行的村民站在村道两旁，或送上祝福，或送上礼物激励，或挥舞着标语旗帜呐喊。
特别是倪石的父亲，他赤膊着浑圆的上身，后背插着一面红色的旗幡，上面书写着两个大字“必胜”。他的胸肚前还系着一面大鼓，双手分别拿着两根系着红绸带的木槌，“咚！咚！咚——”敲得震天响。
“石头，你父亲真猛啊！”陆婉珠抿住笑，大声对倪石说道。
耿阳跟随大家来到桥头，只见这座石桥的桥面宽约七米，长约三十米，青条石的桥面非常平坦，两边各有高约半米高的白石栏杆，栏杆两端各蹲着一只白石狮子。
桥头站着两名身穿蓝衣的武灵殿修士，他们封锁了桥头，一名身穿黄衣的武灵殿修士站在石桥中间，神情淡然地看着两边激昂的观众。
一名武灵殿的蓝衣修士走过来，让陆婉珠等五人按修为的高低依次排好队列，然后逐个检查了五人的骨龄、修为，确定无误之后，就向桥中间的那位黄衣修士通报。
武灵殿的黄衣修士手臂一挥，身穿红衣绿裤的陆婉珠飘然跃上桥面，轻盈矫健；蓝白虎也飞身飘上石桥北面的栏杆，面向桥面。
对面桥头走过来一位黑大个，他身高体壮，四肢特别粗大。
陆婉珠与黑大个在桥面上刚现身，围在桥西头的观众顿时就炸开了花：
“你们看那边的黑大个，比这边的小女孩高出两个头，对方是不是超过年龄了？”
“你们看黑大个的大腿，比小女孩的腰身还要粗！小女孩搬都搬不动，还怎么打呀？”
“这简直就是蚍蜉撼大树啊……”
听到观众一边倒的议论，黑大个趾高气扬，他的头顶绽放出十五厘米灵光，战力陡然增幅四成，他的双腿一蹬，纵身向前高高跃起，抡起肉乎乎的大拳头，拳头真气激射，劈面就向陆婉珠的头顶砸下来。
在桥西头的观众看来，这就像一位铁匠抡起了一把大铁锤，砸向了一枚小鸡蛋！这边的观众纷纷闭上了眼睛。
陆婉珠知道这是第一战，士气非常重要，她发现黑大个轻敌，下盘门户大开。
陆婉珠头顶绽放出十六厘米红色灵光，战力增幅四成五，她闪身躲过对方的迎头一击，迅疾使出“竹制令”第二式“穿针引线”，以点破面，攻击黑大个的防御虚空：下盘。
陆婉珠左腿往上一弹，奋力飞起一脚，犹如抡起一根钢棒，狠狠砸在黑大个的右膝盖上！
“啪！”
黑大个势大力沉的一招“泰山压顶”陡然落空，却被陆婉珠踢中膝盖，顿时痛入骨髓，身体往右一晃，立刻就失去了平衡。
陆婉珠瞅准机会，左手裹着猎猎的真气，呼啸着直捣黑大个的腹部，同时右掌顺势向对方胸前拍去，雄浑的灵力狂涌而出！
“嘭！”
黑大个倒飞出桥面，噗通一声水响，桥下水花四溅。
陆婉珠举起粉白的双手，旋转着身子走下桥面，干脆利落，陆婉珠首战告捷，前后还不到十息时间！
“第一轮，倪洪盘村胜！”武灵殿的黄衣修士高声宣布。
靠近桥头的倪洪盘村村民立即敲响锣鼓，挥舞着彩旗，欢庆第一场胜利。
紧接着，第二轮开始，倪洪盘村的洪磊走上桥面，对面上来一位十分英俊的男孩。
双方都是炼气境三重中期修为，随着黄衣修士一声令下，桥面上顿时龙腾虎跃，拳来脚往，从桥东打到桥西，又从桥西杀到桥东，可谓棋逢对手，将遇良材……两三百个回合下来，双方依旧没有分出胜负！
洪磊求胜心切，想险中取胜，结果被对手寻到破绽，遗憾地掉进了河里。
被认为最有希望取得胜利的一场比斗，却意外输掉了，洪盘村的村民摇头惋惜，一片沉默。
“第二轮，麻果村胜！目前比分，一比一！”武灵殿的黄衣修士高声宣布。
话音刚落，河对岸吹起一阵阵嘹亮的号角声，呐喊声响彻云霄。
接下来第三轮，倪洪盘村出场的是倪石，武灵殿的黄衣修士一声令下，第三轮比斗开始。
倪石气势绽放，全身肌肤完全膨胀，他本来就粗壮的肉身，又圆浑了许多，上身躯干变成了一个圆柱形的水桶，双眼几乎挤成一条线，头发直往上蓬起。
“咚！咚！咚——”
倪石突然启动，左手屈肱放在胸前，右手握拳藏于腰际，迎面向对手冲去，整座桥几乎都在颤抖。
对方也是炼体六重巅峰修为，虽然他身材十分精瘦，实力却非常强悍，他见倪石气势汹汹地碾压过来，竟毫不回避，闪电般攻到倪石身前，手脚并用，攻势如潮，拳脚不断地轰击在倪石的身上。
“啪！啪！啪！”
精瘦男孩也暗自心惊，他接连击中对方，手脚却被震得阵阵发麻，对方究竟是什么肉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