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寒 8
“周姨，阿慕不喜欢吃柚子，他喜欢吃那个…….”赵婧妍推着购物车，时不时提意见。周姨回头笑道：“婧妍这两天心情很好啊。”
赵婧妍说：“周姨你的病好了，我当然心情就好了。”
周姨故意哀叹道：“哎，我的病随时都能好，也不知道是为了什么事情操心，才拖着没好。”赵婧妍只嘻嘻笑。难过到极致，就学会解脱了。
那天之后，她和陈慕关系缓和了许多。虽然，那种与子同眠的幸运只有一次，这两天彼此还是睡在隔壁的你，但陈慕有时会主动跟她说话了。
这是她最喜欢的状态。有距离，但可以共同生活。她是如此虚伪又贪心的人，想永远成为陈慕生活的一部分。
周姨说：“给少爷打个电话吧，别让他再去医院跑一趟了。”赵婧妍掏出手机，递给周姨，周姨没有接，“这还要我说？”
赵婧妍给陈慕发了微信，还好，陈慕还没把她拉黑。那边很快回复到，知道了。
超市里物品丰富，想买什么买什么，多自在。赵婧妍心情正好，突然闻到有生肉的腥味，胃里一阵闹腾，忍不住干呕了起来。周姨问怎么了，赵婧妍自己也不知道，只说：“最近胃口不好，尤其不能闻到腥味。”
她最近时不时觉得反胃，但没有今天这么强烈。
事情仿佛只是开了头，从超市离开，她胃里还是不舒服，几次想干呕。周姨建议去看医生，但赵婧妍表现得很随意，说是胃不好，喝些粥就行了。
晚上陈慕回来，看到餐桌上全是素菜，而且只有小米粥。周姨说：“婧妍胃不好，闻不得腥味，我们就吃几顿素食吧。”
反正，她在长辈眼里就是该受疼爱的小公主，陈慕也没有说什么。饭才吃到一半，赵婧妍喝了一口粥，又捂着嘴慌张跑开了。
周姨感到很奇怪，想玩笑一句，“婧妍这个反应好像……”她看了看陈慕，没有说出来。这点生理常识，陈慕还是知道的，他听出周姨想说什么，心里不屑。他根本没碰她，怀了也不是他的。
赵婧妍没有再吃饭，她吃了些水果，胃里还是难受。
“婧妍还是不舒服吗？”周姨过来问，赵婧妍摆手，粉饰太平。她去浴室漱口，好久没出来，周姨想进去看看，却听到有人敲门。
钟依晴一进来，先给周姨一个拥抱，表达想念。然后，兴致冲冲地跑进来，叫赵婧妍，“妍哥”，找了一圈，没发现人。
“大哥，我妍哥呢？”钟依晴这个风风火火，大呼小叫的疯样，让陈慕不禁学起了陈绍的语气，皱眉问道：“你像什么样子？”
钟依晴吐了吐舌头，“又不是来找你的！”她编着一头彩色小辫子，抹着绿色的眼影，这个扮相，陈慕欣赏不了。
周姨发笑，要是想往名媛小姐的方向培养钟依晴太难了，她就是个十足的疯丫头，活得天真率性。原本三个人住都不觉得吵，她一来，满屋子都是她的声音。
赵婧妍出来，恹恹的，不想说话。钟依晴缠着她闹，又问她明天去不去参加刘皓的婚礼。
“我跟清歌约好了，明天去她那玩。”赵婧妍这次回来还没有见过宋清歌，而且，她想见韩泽旭，也只能通过宋清歌。
钟依晴叫道：“哎呀，清歌姐姐人是很好，但是不爱笑，太淑女了，没法一起玩。妍哥，你明天陪我玩，我还想见我小哥哥呢！”
“你小哥哥是谁？”
“他叫林思北，是新娘子的弟弟，也是我学长。”
这个世界真的太小了，赵婧妍惊奇道：“那感情好啊，你们一静一动，正相宜。”钟依晴就喜欢听赵婧妍讲话，抱着她撒娇，“妍哥，你太好了，说到我心里去了。”
陈慕回头看了赵婧妍一眼，她脸色苍白，像生病了。钟依晴那么用力地抱着她摇晃，能把她晃散架的样子。
“妍哥，你脸色好差啊，怎么了？”赵婧妍摇头说没事，钟依晴就抱着她，想入非非，对着陈慕坏笑道：“哦，我知道了，一定是我大哥太生猛，你扛不住他，对不对？”当众说这些私密的事情，赵婧妍十分不好意思，没再理她。
陈慕看了看时间，下了逐客令，“你该回去了，周姨要休息了。”钟依晴不愿意，恳切道：“我保证不吵到周姨，我要跟妍哥睡，你把她让给我一个晚上。”
小姑娘太不矜持了，陈慕拎起她向外面走去，钟依晴气鼓鼓地叫道：“小气鬼！”
陈慕警告说：“让我再逮到你去哪个酒吧鬼混，我即刻教人把你送回学校。”
钟依晴理论道：“我睡不着我去玩玩怎么了？你有妍哥陪着，你倒是美了，你看看你把妍哥都折腾成什么样子了，她……”
陈慕伸手将钟依晴推了出去，合了门。小妮子年龄不大，乱七八糟的，懂的还挺多。
周姨从赵婧妍房里出来，陈慕问怎么了，周姨说没事。看陈慕这个样子，明显是自己想去看，周姨便把杯子给了他，“那你去给婧妍倒杯水喝吧，我休息去了。”
房子里又恢复了平静，无人打扰，陈慕接水的时候，突然想到一个问题。他上网查查，原来他以为的都是错的。比如，他以为女人一怀孕，就会像赵婧妍那样吐，其实不是。体质不同，反应时间也有差别。
赵婧妍该不会是怀孕了吧？陈慕想到上次在酒店的放纵，不是没有这个可能。他来了精神，跑到赵婧妍卧室门口，又折回去拿水杯，推门就进去了。
赵婧妍正在换衣服，听到声音，惊叫了一下，忙抓过被子包住自己。见是陈慕，她红着脸问：“你怎么不敲门？”
“我…….我来给你水喝。”
陈慕才发现他手里拿的是只空水杯，管不了那么多了，他太想验证了，随手扔了杯子，上前说：“你给我看一下……”
关于这些，对他来说是新奇且陌生的，一颗心轻颤。陈慕神色急切，赵婧妍抱着被子，往后缩了缩，“什么？”
陈慕伸手掀被子，赵婧妍急道：“别，我没穿衣服。”
“你什么样子我没见过？”
“不行！”她不知道陈慕这么着急地过来，要做什么。陈慕再一意孤行，她有些恼了，“你先转过去！”
陈慕只得背过身去，催促道：“好了没？快点儿！”他等不及回身时，见赵婧妍已经穿好了，红着脸，有点儿生气的样子。
“那个…….”陈慕一抬手，赵婧妍退后一步，她神色羞涩，陈慕这一刻突然觉得自己有点儿流氓，好像在欺负无知少女。
“你能给我摸一下吗？”
赵婧妍满脸疑问，看了看陈慕的手，“做什么？”陈慕一只手按着她的肩，看着她的眼睛，另一手开始行动。
他一脸认真，赵婧妍还在研读他这个神色，发觉他的手不老实，想要阻止已经晚了。明修栈道暗度陈仓，她穿着睡衣，他的手轻易得逞，为所欲为。
赵婧妍下意识地挣脱，陈慕说：“别动！”他一脸凝重，跟他现在的行为极其不符。赵婧妍可以忍着不动，但忍不住问道：“你摸什么呢？”
他按了她一下，轻声问道：“疼吗？”赵婧妍摇头，“不疼，我…….痒！”心神荡漾，温度上升，她揪出他胡来的大手，红着脸推开了。
什么也没有，他心里不免失落。但为了掩饰这个古怪的行为，他说：“你……腰好细，我……想送你一件衣服，先量量尺寸。”
“哦”，赵婧妍一副信了你，我就是个傻子的表情。陈慕心想，摸一下怎么了？又不是没有摸过，至于用这种眼神看着他吗？
“你还有事吗？”赵婧妍赶他走，他也就走了，“没事了，你休息吧。”
走了两步，心情变了。刚才是在验证心里的疑问，可刚才分明也是在调情。肤如凝脂，不堪盈握，这些词语很有触感，很真实地化作电流，上下流窜。
赵婧妍还在整理衣服，不妨他从后面抱了过来。他的神色已经全变了，她惊道：“你…….”
他没有给她说话的机会，直接做他想做的事情了。这是一个正常男人该有的反应。赵婧妍心里清楚，他只是一时放纵，并不是跟她和好了。
“我不要！”赵婧妍坚决道。他愣了一下，见她神色冰冷地别过头去，拒绝，“对不起，我没这个心情。”无爱之欢，即便这个人是他，她也难以接受。
咋暖还寒，心意阑珊。
他离去好一会儿，她张开眼睛，许是灯光太刺眼了，她一下子就流泪了。
第二天早上，氛围就比较奇怪了。周姨早起做饭，看到陈慕比平时都起得早，他拿了衣服，似乎要出门。过了会儿，看到他又折回来，扔了衣服，去洗漱了。
赵婧妍一直没有起床，周姨去看，她说不太舒服，想睡个懒觉。
“少爷先吃吧，婧妍还是没胃口。”
陈慕冷冷地看了一眼那边，回想昨晚，又尴尬又生气。她还矫情上了，用这种方式控诉他昨晚的行为？他才没有错。那种情况，是个男人都把持不住，他不过是一时冲动。她有什么好的，他根本不稀罕。
周姨说了一句，“吃过饭，带婧妍去看看医生吧。”陈慕哼了一声，说：“不用管她，她一点儿事也没有。”他昨晚亲自检查过，真的什么也没有。
赵婧妍听到陈慕在叫周姨一起走，想来他们是去参加刘皓的婚礼。又听到周姨说，要问她去不去。果然，很快有人进来了。赵婧妍装睡。
“婧妍，要是还不舒服，我们去医院？”周姨就知道她没睡，赵婧妍也没法装了，“我没事了，我过会儿去找清歌玩，周姨，你不用担心。”
周姨又嘱咐了几句才离去。
她不是在跟陈慕较劲，只是觉得疲倦，胃里还是不舒服。身体发生一系列反常，似乎在告诉她什么。赵婧妍看了看手机上的时间日期，心里存了个疑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