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讨房危机
眼看母亲跪在地上，把自尊扯下来被两个叔叔当擦脚布踩在脚下，赵萌目眦尽裂，心中痛楚尤甚此前自己被凌辱那刻，上前就要拉起母亲，却被母亲推开，只是匍匐在两位小叔子脚下低声祈求着，对方冷哼着起身，碍于赵萌在场，没再继续为难李雪珍，撂下两周后必须拿到二十万房款，否则让她们立即腾房滚蛋的狠话，摔门离去。
赵萌泪流满面地架起母亲坐到椅子上，气愤难平道：“妈，你这是干什么，这房子咱们家之前都付过钱了，干吗还要再给小叔他们交钱，受他们牵制，他们这是明目张胆的讹诈，我们根本没必要理会他们。”
李雪珍面容枯槁，一夕间仿佛老了十岁，不住地唉声叹气：“都怪妈之前糊涂，没有趁你爷爷过世前把房子过户，现在可好被他们握住把柄，我去咨询过了，这房子不过户，咱们就没资格住，只能让给他们，要是你爸在还好说，现在谁能替咱们出头呢？只能把钱凑出来给他们，不然就只有被他们扫地出门的份儿……”
这段时间，李雪珍也正是忙着筹措房款，才无暇顾及女儿每天的动向。她经营的小摊位只能勉强维持基本生活，家里毫无存款，跑去找所有亲戚街坊借了个遍，也才只借到二万多，离对方二十万的要价来说，只能算是杯水车薪。
“不要再提爸爸了，他什么时候为我们着想过，就当这个人永远不存在了。你别太担心，我去想办法筹钱。”
“唉，你能有什么办法，是妈妈不好，拖累了你，连个能让你容身的家都没法给你，我真是没用。”李雪珍越说越难过，老泪纵横，哽咽地难以言语。
赵萌揽过母亲的身体，望着夹杂在其发间的雪花般的白发，心头一阵阵泛酸，又愧疚难当。母亲为了她们的家焦头烂额寝食难安的时候，她却全然沉浸在自己的爱情世界里，没有察觉到母亲的焦虑不安，实在是该死至极。
三年前，她以当地一中年级第十名的成绩考入G城本地的大学，以她的分数完全可以就读本省任意一所211的重点大学的一本，只因考虑到学费问题，才选择就读家门口那所二流学院。
她考虑到母亲多年来积劳成疾，身体虚弱，干活吃力，不让她再身兼多份工，只经营自家摊位维系生活。上大学的第一天，便下决心凭借自己的能力，半工半读完成学业。即便在自己家乡的学校里，她依旧是班上家庭条件最差的学生，同班女生穿着时髦的衣服，用最新款的手机，她则是在食堂天天馒头就咸菜，用着别人淘汰下来的二手手机，除满足基本生活外，从不参加同学聚会，从不跟同学出去逛街，无任何物质消遣。在学校的大部分日子里，她都是素面朝天，踩着穿了多年的球鞋在赶往某份兼职的路上。她没有时间允许自己伤春悲秋，没有时间允许自己脆弱、迷茫，只是清醒地知道她必须比同龄人付出更多，才能保障自己和母亲的基本生活。
李雪珍在收到女儿的录取通知书，得知赵萌最终选择家门口的那所二流大学时，曾情绪崩溃地痛斥赵萌，在她看来女儿的前程至关重要，岂能被自己拖累，即使要应对庞大的学费，她亦是宁肯砸锅卖铁也要供女儿上一所重点大学奔赴锦绣前程，可赵萌居然瞒着她私自填报了志愿表。
当时赵萌安慰母亲，告诉她自己的长远计划。她认为自己可以半工半读上完大学，期间存够钱，再考一所重点院校的研究生，一样可以曲线救国，读上名校。李雪珍知道女儿之所以做此决定，完全是出于对她的考虑，无奈大局已定，唯有心心念念努力赚钱，寄望着女儿日后能考上研究生，有更好的出路。岂料，突逢巨变，老爷子的突然离世，意味着她们连唯一落脚的蜗居都将不保。
赵萌突然想起一件事，眼睛一亮，冲母亲问道：“对了，妈，你不是去年在薛姨那里放了一笔钱，这会儿正好可以要回来救急。”
李雪珍顿时一扫眼前的阴霾，连连拍打自己的脑门：“瞧我这老糊涂，居然把这茬儿忘了。”
薛姨是她们同一小区相处多年的街坊，去年听她说起她给本地的一个钱庄放贷，利息高达20％，比放在银行强多了，看着对方存折上多出的红利，她也不禁动了心，拿出当时全部家底——一张十万元的存折交给对方。头半年每个月都有分红进账，后来钱庄说要投资一个新项目，利息可以提到25％，但是有期限限制，需做成定期，一年后方可领取。
原本她还有些迟疑，一向谨小慎微惯了，特别在钱上颇多计较，可届时看到钱庄内挤满了人，大家挤破头往里砸钱的盛况，又有老邻居在一侧一副胜券在握状的鼓动，便莫名地信心倍增，笃定了这事只赚不亏，义无反顾地将钱投了进去。眼下筹集房款迫在眉睫，唯有先拿回这笔钱缓解大半压力。
她立马拿起手机打给薛姨，对方得知了她家目前的境况，当即应允隔日陪她去钱庄，申请先取回这笔钱。
隔天一早，赵萌就陪着李雪珍找到薛姨，在薛姨带领下来到市中心的一栋商务大厦。赵萌看到手机响起，屏幕显示是宋天旗来电，她怕母亲察觉，便自觉走到后面接起电话。
“我现在说话不方便，稍后忙完给你打过去。”赵萌说完，就迎上几个打手模样看上去凶神恶煞的男人肃立在大门外，吓得她顾不上关机，直接将手机塞进衣兜。
宋天旗正欲关机，听到赵萌略显惊慌的声音，“薛姨，这个地方怎么感觉好像黑社会呀，不会有什么危险吧？”
“别瞎说，你没看这个钱庄开在市中心的信海大厦，说明人家实力雄厚，再说光天化日的，人家能做什么呀！”
两个人正说话间，突然就听到赵萌一声惊呼，一个有些熟悉的流里流气地声音在那边道：“哟，美女，又见面了。”
宋天旗立时辨认出对方正是前不久遇到的焦世雄手下的那个小头目，他拎着外套冲门而出，到大街上拦住一辆出租，心急火燎地报上信海大厦的地址赶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