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8.第三百一十八章 同床异梦
感受到了忽然扑面而来的气息,有点热,叶拂灵也分不清是自己脸热,还是眼前这个人呼吸热。她不客气地上手。
就在要触摸到近在咫尺的脸颊时,她的速度又慢了下来,指尖缓缓上移,指尖的热度越发明显。
终于,纤细冰凉的指尖触碰到了他的下颚。
不同的感受。两人俱是一愣。
叶拂灵下意识收回指尖,想缩手,犹豫了一番之后却又整只手掌覆了上去。他的脸不算热,但跟她冰凉的手比起来还算有些温度,叶拂灵一碰到就不想松手了,只想取暖,因此,她又将手挪到了银面的颈边,像是双手捧着他的脸。
她想起他们刚认识没多久,在芦苇荡的时候,她也是这么把自己的手放在他颈边的。
银面难得配合着没动,只面无表情地凝视着她,“摸出来我是谁了吗?”
叶拂灵被忽然划破宁静的话语惊动回神,轻“啊”了一声,然后才仔细地描摹他的脸颊。
长眉长睫,高挺的鼻梁,薄唇。有些发烫的薄薄的耳朵。
能有什么特征,五官没有任何与常人异样的地方,谁能摸出来有什么特别处……
黑灯瞎火的,这竹窗连房间外的光都不能透进来,当真是一点点都看不清。
叶拂灵收回手,不满道,“你就是知道这样根本摸不出来,故意逗我的。”
银面瞥她,忽然伸手轻捏起她脸颊上的肉,“不过是你太弱。只要你稍微留点心,便能摸得出特征。我就能摸出来你是叶拂灵。”
“嘁,幼稚,你本来就知道是我了。”她撇开脸,径直躺了下去,把被子一裹转身要睡,却发现这被子有点短,不够她裹,她回头望着银面,有点尴尬地问,“一床被子啊……?”
银面躺下来,拉起被角,把自己和她都盖住,“嗯。”
下着暴雨的夜晚,着实有些冷。叶拂灵被忽然兜入被子里的风逼得打了个冷颤。刚想骂一句什么破天气,忽觉一只温暖的大掌从自己腰间环过,她没来得及反应,就这么扑到了他的怀里。
叶拂灵的脸噌地爆红,一颗心扑通跳个不停。下意识屏住呼吸,却仍是觉得有紫霖铃的香气萦绕,像是钻入了四肢百骸。
这下真的尴尬了。她埋着头也不说话,就这么靠着他的胸口,听见他的心跳声频率似乎也不低……
就……睡吧?别管了,不然这得要尴尬到什么时候?叶拂灵闭紧眼。
许久。
“叶拂灵。”
猛被cue到,叶拂灵不得不“嗯”声回应。
“……你这么紧张做什么?身子绷成这样睡得着吗。”银面淡声问完,又有些不耐,“放松点……不弄你。”
“……”我他.妈这是经历的什么人间疾苦?不弄你可还行。谢谢大佬。
叶拂灵深呼吸几次,强迫自己放松下来。明天还要处理云水间和胭脂楼的事情,不早点睡该没精神了。
夜深。她也不知何时睡去的,总归是到了梦里。
梦里,有软软的东西,轻拂过她的眉心。
次日醒来时人却已经回到了叶府。看来自己的警惕性是真不行,睡得跟猪似的。她睁眼看见窗外天不算亮,乌云密布,暴雨未停。
有点发愁,下大雨的话,她不就没法发传单以及贴小广告了吗?
也不知清明和锦瑟的进度如何了,本来说好昨天下午两个人来汇报进度的也没机会。她唤朝云去把锦瑟带来,朝云一开门,门外就站着一个丫鬟,“四小姐,老爷夫人让奴婢来唤您去膳厅用午膳。”
“?”这些时日不都是分开用膳的吗?一般是嫡亲的聚一起用膳,庶出的都自己小院里解决,但因着叶云溪随时流连花地,约狐朋狗友小聚,因此叶府干脆就让大家都各自吃自己的,一家人难得有一块用膳的时候。今日这是怎么了?
难道说有什么重要的事告知他们这几个小的?
叶拂灵有些惴惴不安,点头称说自己知道了。丫鬟这才请安离去。她只能暂缓面见锦瑟的事情,让朝云服侍自己换衣裳梳洗,赶往膳厅。
她起得晚,等到了膳厅,人几乎到齐了。只有两位少爷还未到。叶云溪没到她能想通,本就是个懒散性子,叶致远没到她也能想通,大概是为了帮她掩护吧,要不然她这么晚来让所有人等,免不了成为耍大牌。
果然,她刚坐下,两位少爷紧跟着就到了。
因着都来得迟,叶之臣果然谁都没怪罪,甚至有些温和地吩咐入座用膳。小夫人今日竟也没摆出个小妇模样,还算大方得体地笑着。哥哥在一旁注视着前方一点,不知在想什么,似是感觉到被人盯住,他抬眸,看向了叶拂灵这边。
两人视线交汇,他挑眉,不知想到什么,凝神思索。
叶拂灵越发觉得这顿饭有鬼。恭敬地在较为下位的地方坐下,致远跟着坐在了她旁边,朝她笑了笑,小声唤她,“四姐姐……”
叶拂灵回了个笑。回叶府这么些天了,小致远也没有来羲和苑找过她。多半是他的姨娘不愿意掺和事,知道她被叶之臣认回得十分蹊跷,最好别处太近吧。
她垂眸打量着致远,不期然地,自己另外一边有人落座。她转过头去轻瞥——是叶橙瑜。
有点意外,刚才不还坐她对面吗?现在跟她挨这么近做什么?叶拂灵心中暗自想着。
叶橙瑜侧眸瞧了她一眼,淡笑道,“四妹妹头回参加家宴,想必这些盆盂香帕都不知道要怎么用吧?三姐教你啊。”
原来是来嘲讽她的。
正要开口,坐在一旁拨弄一只白猫的二姐叶湘君起身落座,开口呛声道,“就你自己那礼教水平,平日里不出错便罢了,指望着能教谁呢。”
成功转移战火。现在叶拂灵和叶湘君算是一个战线上的人,有人帮忙说话当然好,自己乐得清静。
三姐眉头一皱,抿唇冷笑后道,“是,我礼教不行也不过是做不标准几个礼仪动作,却不知道是谁半夜幽会外男,在烟花之地被逮个正着。唾人者人恒唾之,约莫就是这个意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