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二章 白衣女的真面目
叶拂灵拿出纸笔递给她，示意她自己写字，而后便问道，“平日里与人相处得如何？”
没有料到会被问这种问题，白衣女子的眉头微微一蹙，冷然道，“如你所见，不怎么样。我性子孤僻又暴躁，向来我行我素。”
叶拂灵点头，“为何到此处做这种生意？她们或许是为了钱，你却不像是为钱财。相反，你家中必定十分富裕。”
白衣女子皱眉，“这也要管？”
“我说了，我问一句，你回答一句。不必管我为何要问。”叶拂灵挑眉，“你如果实在不想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一会就留下来私下与我说。反正都是要说的。”
白衣女子毫不犹豫，“一会留下。”
叶拂灵点头，继续问道，“喜欢什么颜色？什么花？或者说，你觉得哪种颜色和花更衬你？”
白衣女子皱眉，“白色，乞巧花。”
“乞巧花？”叶拂灵隐约记起虞院的丫鬟跟她说过，这种花就开在乞巧节前后，故有此名，且是一种香气十分浓郁的花。说不定这白衣女子几次捧在手中的花就是此花。至于白色，从她的穿着就看得出来。
叶拂灵恍然，接着问道，“能在胭脂楼做多久？”
白衣女子想了下，摇头，“不知道，没个定数。”
好奇怪的人。叶拂灵稍微想了一下才明白过来，大概是因为她家中富裕，她有别的原因才跑出来流连在这种地方，如果一旦被家里的人发现，她也就不能再待在这里。没准还会被禁足。
“有喜欢的人吗？”叶拂灵忽然问道。
她问的问题愈发奇怪，白衣女子已经有些不耐烦，“没有。不可能有。”
叶拂灵点点头，指着她手里的纸道，“把我刚刚的问题和你的回答都写下来。最后几个问题……为什么不愿意露出真容给人看？以后不会也不给人看吧？目前为止胭脂楼里有谁见过你的真面目吗？”
白衣女子写字的手一顿，抬眸凛然看着她，“因为不依靠容貌，照样能混得风生水起。以后也不会给人看。目前没有人见过我的真面目。”
叶拂灵抿唇一笑，目露欣赏，“我没有问题了，你写好就坐在一边等着我吧。一会把在此处流连的真实原因告诉我。”
白衣女子没有回答，低头快速写下方才的讯息，然后按照她说的坐到了一边。
后面的人过得很快，也是几个简单却令人匪夷所思的问题，叶拂灵让人逐一记录下来，期间帮她笔录的人出去了，恰逢被提问的女子都不会写字，叶拂灵请求白衣女子帮忙，她也答应了下来。
待到所有人都询问完毕，叶拂灵的心里有了个大概，遣散了屋里的人，只留下白衣女子。
叶拂灵拿起白衣女子自己写的两张信息单子，倚着窗，挑眉说道，“名字叫做……乞巧？这行走江湖的艺名取得不错，可否告知我你的真实姓名？”
乞巧同样倚着窗，看向外面，没有告诉她真实名字，只按照方才的约定对她说，“我是来这里让虚荣心得到满足的。如你所想，我身在富裕人家，不缺钱财，但很多东西是富贵人家没办法给的。比如被人关注，或者自己内心里的满足，亦或者，展示自己的机会。在家里会因家中驱使去嫁给不认识的人，若这个不认识的人恰好听过你不好的名声或者不知道你真实的为人，就会厌弃你，拒绝这桩婚事。在青.楼的话，我有权利展示自己的才艺才华，哪怕这些嫖客只是想要取乐，至少我得到了关注，他们起哄的时候也是真心被我迷倒，我心里满足，所以流连于此。我又不卖身，寻些自由没什么错。”
叶拂灵一怔，“没想到……”古代竟然还有这种开放想法的女子。她并没有出卖自己的身体去赚取钱财，也不是为了那些淫邪的目的，只是被富裕人家的狭窄空间压抑太久，想要找个地方展示自己，只是想满足高傲的虚荣心，可怜选的地方太过下三滥，实在为人不齿。
不幸中的万幸，她选的地方是胭脂楼。好歹摄政王他的品味不俗，并不打算将这个地方用作淫邪窟，而是致力于改成一个高雅的媚而不俗的地方。
叶拂灵点头，“明白了，我也要告诉你一件事：你的条件各方面都十分符合我的计划，我希望你与我合作，在胭脂楼发展另一种文化……额，我是说，另一种活动。反正，是不同于别的青.楼和以前的所有青.楼的地方。现在我选中了你，你若有愿意的话，在不出卖身体容貌的情况下，可否与我合作？”
“你今日的问询和这个活动有关？”乞巧疑惑地皱起眉，“为什么选我？”
“因为你足够孤傲，又精通四艺，是适合当头牌花魁的人。你别问签短契的人为什么能当花魁，以后就是我说了算，我说你能当，你就能当。而且不需要脱衣脱面纱，就能当。我要让你开创一种新的秦楼楚馆的风俗。”叶拂灵双手环胸，“可以满足你更大的虚荣心，受到更多的关注，得到更多的喝彩，你要不要考虑？”
乞巧沉吟片刻，“你能得到什么？为什么帮我？”
“我不是在帮你。我自然是为了赚到更多的银子，我要利，你要名，各取所需。”叶拂灵合上窗，“你放心，我这个人做正事的时候从来不哄骗别人，什么拉人入伙把人给带进阴沟里都是小人行为，我一个弱女子，帮上头管着这么大一个胭脂楼，岂敢做什么私人营生。我的计划是会先通过胭脂楼上层的人的，绝对有保障。”
语毕，室内良久的沉默。
叶拂灵也不着急，慢慢等着。
大概过了一刻钟，乞巧道，“好，我先暂时相信你。待老鸨把这个计划的详细内容传达下来，我就与你达成合约。”
叶拂灵笑了笑，“没问题。一个月之后，计划正式启动。在此之前，你能否给我这半个合伙人看一看你的真实容貌？我都这么坦然地露面了，你还有什么可遮掩的？老实说，我在好几个地方碰到过你，已经大致知道你的活动范围了，若不是尊重你，我随意一次跟踪，你就无所遁形。”
白衣女子愣了愣，似是低叹了口气，抬手掀开了白色帷帽，“我是……叶府的二小姐，叶湘君。”
叶拂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