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两百一十五章 倒是机灵得够可以
“那为何没有名字?”叶拂灵疑惑道,“他骑了这么久,都是怎么叫它的?”
小二失笑,“公子说,他不喜欢给畜牲取名字,大概嫌幼稚。”
“……”你这么一说她还怎么开口给这个畜牲取名字?
叶拂灵不再多待,将黛青瓶凑到汗血的鼻下,它亲昵地蹭了蹭她的手,叶拂灵便收好瓶子翻身上马,与小二致谢告辞后,往摄政王的府邸去了。
昨晚她只学完了基本要领,但是普通的骑行没什么问题了,只要这匹马不烈性到把她甩下来,倒是能正常骑到王府,就是不敢太快,免得颠簸着自己。
她到王府的时候,刚好遇上从马车下来的萧浮光,时辰倒是刚好。
“殿下!”叶拂灵刹住马,抬眸朝他招手,“摄政王殿下!”
侍卫听见声音,下意识间噌地拔出腰刀,指向叶拂灵,“什么人?!”
“住手。”萧浮光回头时看见了她,便喝止了身边的侍卫,继而朝着叶拂灵的方向走去,拈着唇淡笑道,“你怎么在这里?来找我的?”
叶拂灵点头,翻身下马,“奴婢是来请求殿下恕罪的。”
萧浮光下意识看了一眼她骑的马,却没说什么,只问道,“你何罪之有?……有什么事情,进去再说罢。”
他说完,便吩咐身边站着的潮汐小哥哥把她的马先牵到后院看顾着,叶拂灵感激地行了个礼,然后才跟着萧浮光进府。
刚坐下,婢女便十分有眼色地端上来两盏茶,似乎是皇家人工凿出的山涧边采摘的果片制成的香茶,这个果子味道有些像山楂,酸酸甜甜的,叶拂灵看着这盏果茶若有所思。
“说罢,找我请什么罪?”萧浮光抬手端起茶盏,抿了一口后问道。
叶拂灵赶忙回神,起身施礼,“奴婢险些忘记殿下的生辰……奴婢知道此次殿下和陛下的寿辰宴非同小可,如今却因奴婢的失误没能为殿下解决当务之急,还请殿下恕罪。”
“倒确实是个罪。”萧浮光眼尾绕上了丝丝笑意,嘴上却漠然道,“不是说要来给我煮一碗长寿面?这也能忘?看来说要为我过生辰并不是诚心实意的。”
“殿下,您是不是搞错主次了?这个不是重点罢……”叶拂灵窘迫地道,“其实针对此次寿辰宴要如何堵住那些朝臣们的嘴,奴婢已有良策,只是还缺个人帮忙,而这个人奴婢至今还没有找到,本来不着急的,今晨却忽然忆起明日就是宫内大摆寿辰宴的日子,这才……”
“你说的是这件事啊。”萧浮光的神色严峻了些,放下茶盏道,“我确实已经决定要合并寿辰,明日摆宴,不管朝臣如何借机挑拨我与陛下的关系,都这么定了。至于要如何表我的忠心、堵住悠悠众口,你能帮则帮,不能帮也不必勉强。反正我与陛下的隔阂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听他这么说,叶拂灵稍微放下心来,坐回位置上,缓气之余喝了一大口果茶,“陛下再如何威仪老成,终究是个小孩子,哄一哄就成了。奴婢的办法或许也只能解决得了一时之急,若想要一劳永逸,奴婢觉得……或许陛下缺个少些搬弄是非的良臣作帝师。”
“的确,可如今放眼朝堂,德高望重者又有几人?纵使德高望重,谁的位份又能越过叶丞相去?叶之臣已为帝师,没谁可以和他并肩。”萧浮光垂眸,思绪纷乱。
“若是……”叶拂灵斟酌着道,“不为帝师,作为陪读呢?”
萧浮光一顿,抬眸看着她,向来冷漠的神色中透出些兴味,“你细说来。”
“如今陛下年幼,有伴读也是理所当然,王爷大可召集文武百官家中年龄相当、最好稍长于陛下的幼子,公平公开公正地甄选出沉稳正直、博览群书的人作为陛下伴读。”
叶拂灵一顿,道,“若是选中您看好的稚子便不说了,当然有益。若是选中幼帝党派的大臣家中的孩子,那么变相地,这个孩子的命运也就捏在了您的手中。朝臣不好拿捏、不好轻易打杀,但朝臣的孩子好拿捏啊。若他学着幼帝党派的朝臣那样搬弄是非,您便直接治罪于他,可打可杀,岂不快哉?”
说完她又觉得自己胆子真大,竟唆使堂堂摄政王殿下来这些阴的,对些小孩子这般歹毒,又想着自己是叶丞相府中的婢女,这么说是不是不想活了……
她讪讪地笑着,改口道,“奴婢的意思是,各位大臣想到这点,一定会教育家中子女尽心伴读,不可乱嚼舌根、颠倒黑白,将根正苗红的陛下带歪了去……”
苍白,无力,解释了之后比没解释还要尴尬,在萧浮光熠熠的目光中,叶拂灵两颊窘得绯红,只能低下头喝茶。
萧浮光似乎勾了勾唇,不过那笑意太快,一闪即逝,她没有看得分明,就听他出声道,“是个好办法。朝堂之事太复杂,虽然这个法子不像你说的那样可以一劳永逸,却也是个让我心里图个爽快的好法子。不过……”
叶拂灵仿佛料到他要说什么,立即跪下来辩驳道,“奴婢只是就事论事,也算是信口胡说了一通,绝没有贬低我家老爷的想法。奴婢以为,朝堂之上,只有党派,并无对错,都是各为其主罢了,所以奴婢也并没有觉得我家老爷就做错了什么。奴婢也并非就站在殿下这一边,且奴婢年纪轻轻,还仰仗着叶府的口粮过活呢……请殿下恕奴婢口无遮拦之罪。”
她一口气把他想要挑的错处全都说完了,倒真是机灵得可以。
……也真是把她那条命爱惜得可以。
他还什么都没说呢。
萧浮光抿了口茶,道,“你起来罢。我只当你是我知己好友,方才也只是一起高谈阔论了一番罢了,这样可行?”
叶拂灵点头如捣蒜。这才安心站了起来。
坐下的时候她的手搁在茶桌上,手臂隔着衣衫膈应到了放在袖中的香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