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三章 有银面男子的消息了!

  一连过了数日,叶拂灵觉得自己身上的鞭伤在十全大补汤的滋养下已无大碍,想着前几日叶云溪专程叫手下给她递话说等伤好了再回叶府当差,她便心安理得地在云水间休着闲假。
  因为有冰凌膏,她身上的鞭痕也淡了许多,如果不仔细看根本瞧不出来,相信再过几天就能痊愈。慕北璿送给她的这些药可以说是很靠谱了。
  外面天气正晴,叶拂灵把自己的被褥拆了,准备铺在窗口晒,刚推开窗户,她抬眸一眼就望见云水间侧边停下了一辆奢华的镶金马车,紧接着,一名侍卫撩起帘子,等着扶马车内的人出来。
  那名侍卫长得有点儿眼熟,叶拂灵思忖了好一会儿,终于想起他的名字——潮汐。摄政王萧浮光身边的那个侍卫潮汐小哥哥。
  那他扶的岂不就是……
  果然,下一刻,身姿颀长的萧浮光出现在了眼帘内。
  他今日着了一身紫金蟒袍,青丝用紫金冠束起,腰间系着一串碧玺珠子和一枚镂空样式的羊脂白玉,他白皙修长的手指随意一撩帘,举手投足间都是皇家的清贵之气。
  他抬眸那一眼,也望到了她,并堪堪与她的视线相衔接。
  叶拂灵脑子一抽,抬起手跟他say了个hell,萧浮光一挑眉,没从唇语中读明白她在说什么,但还是勾唇抿出一丝笑来。紧接着,就朝着她云水间走来。
  她兀自把被褥摊开晒好,又走到茶桌边率先倒好了两杯茶,没过片刻,门就敲响了。
  叶拂灵打开门,比划了个婢女的拜见礼,“见过摄政王殿下。”
  “免礼。”萧浮光丝毫不客气地走进门,随意坐在茶桌边,执杯抿了口茶,打量着只穿着一身白色亵衣的她,道,“今日才听叶御史说你这些天一直住在云水间养伤,所以顺道来看看你。好得倒是很快,都能下床走动了。”
  叶拂灵不动声色地走到床边,拿了一件外衣给自己披上,才回道,“因为有医馆的朋友送了上好的药来,每日用着,见效快。多谢殿下关心,还费心前来探望。”
  她没有提到慕四的名字,生怕被萧浮光发现什么异常,然后追根溯源查到这位偷来梁国游玩的黎国皇子。
  “顺路罢了,也不是刻意要来看你,不必多想。”萧浮光淡声道,“上次我和你探讨过后,便让大臣捐献了赈灾的银两,反响倒是不错,再加上户部尚书被查出贪污受贿入了牢狱,这些人果然老实多了。至少,这次修缮河堤的问题已经解决了。”
  叶拂灵一喜,心中想着,萧浮光果然是个行动派,有什么立马施行,落实很快。
  她正待要说点儿什么客套话,还没出口,便闻到了萧浮光身上一股子淡淡的香味,很特别,好像在哪里闻过。
  叶拂灵皱起眉,总觉得这个味道和自己近日来在什么地方闻过的什么味道不知不觉地重合了。
  其实她自己对香料方面并无研究,只是这个味道实在是太过特殊,一闻就能忆起,而且……叶拂灵睁大了双眼,猛地想起了什么,终于反应过来自己为什么会对这个味道这么敏感了!
  银面男子和她的那天晚上,他身上沾染的就是这个味道,后来他们两人都被汗湿,他身上的味道便愈发浓郁,这好似龙涎香般勾人欲念的味道就萦绕在她的鼻尖,将她包裹在内……
  而自己近期也在黎国质子慕雁回的马车内闻到过这个味道,才会觉得莫名熟悉。
  她不自觉凑近萧浮光,嗅着他身上的味道,顿了好一顿,才缓缓抬眸,刚巧,萧浮光也正凝视着她,不明深意。
  叶拂灵与他对视,两人视线相衔接,她一时不知道如何开口,措了一会儿辞后才问道,“你……是不是……?”
  室内静谧了半晌。
  “是什么?”萧浮光才淡声反问。
  叶拂灵抿了抿唇,决定换一个角度试探,采用迂回战术,“你身上的味道好香,不知是用的什么香料?”
  萧浮光抿了口茶,润了润唇,道,“不知道,是宫人熏的香,我并不爱摆弄这些。或者……”他顿了顿,想起什么似的,“我方才从雁回那里过来的,大概是沾染了他宫殿里的味道。”
  “……原来是这样啊。”叶拂灵有些失落地直起身,绕到他的对面坐下,喝了口茶,脑子一转,又试探道,“殿下,那你可知道质子平日的行踪?”
  “了如指掌。”萧浮光拈着茶杯,面无表情地道。
  叶拂灵的眼神一亮,随即追问,“那,两三个月前质子可有出宫远行?耗时好几天以上的那种。”
  既然自己穿越过来的时候是在城外遇上银面男子和他的随侍谷雨的,又和他们同行了许多天,那自己从这个方向询问肯定没有问题。
  倘若质子两三个月前出过远门,再加上他马车内的那股子熏香,那他是银面男子的可能性就远远大于了萧浮光和上次在街上碰上的二爷。
  叶拂灵目光熠熠地望着萧浮光,急切地想要知道答案。
  萧浮光见她如此心急,忽然起了逗弄的心思,他淡淡地睨着她,问道,“我为何要告诉你?平白帮了你可有什么好处?”
  “……”叶拂灵险些就着这么近的距离吐他一口唾沫,做人啊,你要做个人啊,功利性能不能不要这么强啊?
  她郁郁地蔫儿了,又无奈地道,“殿下想要什么好处,只要奴婢能帮得上忙的,一定尽心尽力。”
  显然,萧浮光是有备而来的,让说就说,连语言都不需要组织,就开始絮絮而谈,“近日我与幼帝发生了些不愉快,他连面上的工夫都懒得装了。原本他一个十一二岁的小孩子我让着便是,但丞相从中作梗,刻意挑拨,如今我与皇侄已然势同水火。”
  叶拂灵有些莫名,他一个要篡位的王爷,管幼帝什么态度干嘛?当然了,她有这个想法,也没这个胆子问出口,最终只问道,“是为了什么事起的争执?”
  “因为过几日,是我的诞辰。”萧浮光别有深意地看向她,“刚好,我的诞辰后一天,便是幼帝的诞辰。为避免重宴,理应有人避嫌。但是……”
  “但殿下和陛下都是举足轻重的人,论辈分你比陛下要高,论身份,你也不必如今还年幼的陛下低多少,所以不论谁避嫌,对朝堂局势都不太好。然后殿下便提出要合并寿宴,皆大欢喜,叶丞相却从中作梗,引导陛下以为殿下是有谋反之心才提出合并寿宴的想法,陛下年幼天真,听信了。”
  叶拂灵接着萧浮光未说完的话分析道。
  “聪明,见微知著。”萧浮光赞她,随即又撑着下颚,冷声问道,“你说,该怎么办?”
  叶拂灵皱眉挠头,“殿下都尚未想到,我要想个什么办法出来,自然也需要时日,若是殿下不急,便容我多想两天,等想到了再告诉你,届时若是法子有用,殿下再把质子的行踪告诉我。好不好?”
  萧浮光也没打算为难她,点头,“好。”
  叶拂灵松了口气,垂眸间,不经意地一扫,忽然看清楚了他腰间那枚羊脂白玉上写的字……
  不像是字,倒更像是一幅画,但又确实呈现出了字形,且莫名地觉得这个图样有些熟悉。
  她狐疑地蹙了蹙眉,“这个是……槿?!”
  叶拂灵睁大双眼,猛然想起,她才穿越来的时候和银面男子一起进的那家客栈上面,酒旗角落画的不就是这个字吗?!
  后来她的腿受伤,有个哑巴老头儿非要给她治腿,拿出的针包上绣着的也是同样的图案!
  “殿下,这个是怎么来的!?上面为什么会有个字??”叶拂灵仔细看着萧浮光的眉眼,企图看出点什么来,“你究竟是不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