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章 男主打脸日常
“主子。”谷雨绕过长廊，拱手作揖。
银面男子摩挲着玉佩，“送走了？”
谷雨点头，“是。四公子看上去，不太开心。”
“别管他。”银面男子背倚住石杆，睨着湖面的涟漪道，“让他难受几天自己就想明白了。想不明白就帮他明白明白。”
深谙主子心思的谷雨顷刻就领悟了何谓“帮他明白”，怕不是要派人直接将那名女子拖出慕府，简单粗暴。
他自然知道主子是为了四公子好，青楼出身什么的都是打发四公子的借口而已，他若真将那姑娘娶了回去，弊病会直接上升到朝堂政治，甚至家国。
可是……
主子这个人，教育别人的怎么和自己做的那么不一样呢。倘若四公子注定了不能对那姑娘好，那主子不也应该注定了和叶姑娘没什么交集么。
那还不是对人家叶姑娘那么照顾，当真是个口是心非的男人。
“主子的苦心，四公子会明白的。”谷雨叹了口气，“只是时间问题罢了。”
“他最好在我动手之前就明白。”银面男子搓弄着一颗鱼食，丢入荷塘中，引得一群金鱼争先恐后地涌了过来，“这个世界就是这样，有些人就只能做等着被投食的鱼，有些人沦为了鱼食，只有投喂的人才有资格左右一切。我只是不希望，他连个鱼食都算不上。”
谷雨稍一颔首，低头沉吟，刚垂眸，便见傅桐从不远处的回廊走了过来，“主子，桐爷来了。”
银面男子又丢了一颗鱼食到荷塘里，看着一群鱼儿哄抢那一颗小小的食物，他侧眸看了眼正走到自己面前的傅桐，问道，“伤势如何了？”
“主子久等了。多谢主子上心，特意来此一趟。”傅桐微缓了口气，“伤势已无大碍，那一刀不算深。”
银面男子眼都没抬，随手丢着鱼食，“说一句话缓一口气，还叫做已无大碍？”他耳力极好，轻微的呼吸在他听来，已然放大了数倍。
傅桐抿紧唇，“至少，性命无虞。也多亏了叶姑娘那晚濒临险境却依旧没有将属下供出来。”
谷雨莫名其妙地抬眸看了傅桐一眼，心底腹诽：什么时候桐爷也学会这招了，你说就说扯什么叶姑娘？似捧非捧，似夸非夸，看来大家都很懂嘛。
“这段时间，你还是去当个清闲掌柜罢，权当好好休养，先不要参与行动了。”银面男子顿了顿，挑眉问道，“你觉得，当偃月楼的掌柜如何？”
“……”傅桐抿了抿唇，“是要……为叶姑娘清除障碍，助她一臂之力？”
银面男子冰冷的眸子化开一丝顽劣的笑，他转头看着傅桐，“不，我要你成为她的障碍，与她争锋相对。”
谷雨不忍心道：“主子，叶姑娘已经很惨了……”
银面男子将玉佩收入怀中，倾碗，鱼食被全数倒进了荷塘，他看着一群争先恐后的鱼儿，眸中潋滟生光。
物竞天择，优胜劣汰，适者生存，强者为王。
倘若没有竞争力，就只有死。
傅桐和谷雨随着银面男子的视线看过去，一条约莫有稚儿手臂长的浅金色金鱼张开圆形大口，将浮在水面上三分之二的鱼食都吞进了肚。
它身边游走的小鱼生怕被大鱼的一个摆尾打伤，立马机灵地逃了。
傅桐了悟地抿紧唇，而后拱手俯首，“属下明白了。”
话音刚落，一道黑色人影掠至，“主子，昨日杜雲从私炮房入手了三车火药，亲自和咱们的人签的单画的押。咱们的人已经答应，今晚酉时前，将火药送至杜府。”
银面男子隐匿在面具下的嘴角忍不住微微挽起一个弧度。
“呵，这杜雲又想玩儿什么把戏？”傅桐双手环胸，忽而不厚道地笑了，“竟然阴差阳错把买卖做到了咱们的手上。”
“谁说不是，私炮房的兄弟们看到他的时候都懵了。想来，他目前为止依旧不清楚咱们的势力分布，根本不知道私炮房是主子手下的。”来者名为立秋，正说到兴起处，他又玩笑道，“主子，您说杜雲这回买这么多火药，是想要干什么，炸了我们不成？”
“这还用问，上次青城斋覆灭，一夜之间被火烧得片甲不留，一报还一报。”谷雨说毕，傅桐几人都笑了。
“无论他要干什么，都必败无疑。这注定是一场，早已知晓结局的恶战。”银面男子倚着栏杆，两指拈住了飞落的绿叶，他的眼神尽是得意，“好久没有和杜雲大人开玩笑了，这回，咱们就和他玩一玩儿。”
谷雨、立秋即刻敛了放肆的笑意，“是，属下听令！”
“告诉小白，我再买他三车火药，加上杜雲的那三车，一共六车，我都要了。不管他想什么办法，送到杜府的，都只能是一堆披着火药味的废土。”
说到此处，他眸中倒映出一条正巧跃出水面的锦鲤，“在水里尚且不保，跃出水面，只会死得更快。”
语毕，银面男子眼神一凛，手中把玩了片刻的绿叶被他指尖弹出，浑厚的内力带着绿叶破空，刺穿那条跃出水面的锦鲤，“砰咚”一声，血液染红了一小片池水后便消弭于无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