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水落石出
“好了，你们两个赶紧过来把李老太的尸体抬过去放在一旁，然后在地洞里面放些干柴点燃焚烧即可。”
“是！”
那两个衙役也忍受着要吐出来的冲动，将处理好的尸体抬过去放在了一旁，然后又往地洞里面投了一些柴火点燃起来。
烧了一会儿之后，地洞里面的干柴火快要烧尽了，熄灭之后，颜紫曦便让衙役将剩下的一些燃着的火星子给扑灭了。
旋即颜紫曦又取来刚刚叫人准备好的烈酒和米醋，将他们一一地泼在了地洞里面，只听得阵阵“嗤嗤”的声响，一时间地洞的上方烟气缭绕。
“好了，快把李老太的尸体放上去吧！”
“是！”
两个衙役闻言随即便抬起了装着李老太尸骨的簟子，将尸骸端端正正的放在了地窖之上，颜紫曦又取过一张新的草席，盖在了尸骸之上。
众人看着烟气缭绕的尸骸，完全不知道颜紫曦要干什么，脸上纷纷写满了疑问。
等了大概半柱香的时间，颜紫曦觉得时间已经差不多了，便吩咐衙役将改在尸骨上面的那卷草席给挪开。
众人纷纷靠了过去，想看看究竟发生了什么。
宋远林和李氏也贼眉鼠眼的看了过去，程三水虽然有些害怕，不过为了亲眼见证，还是被人推了过去。
只见那草席移开的一瞬间，原本李老太那花白的骸骨上面立刻染上了一层黑色的杂质状的东西，将他全身的尸骨都染黑了！
“这……这是怎么回事？”程三水见此，嘴里结结巴巴的问了起来。
不等颜紫曦开口解释，一旁的刘仵作倒是率先开口道。
“颜紫曦大夫通过蒸骨的方法，配以烈酒和米醋，将死者身前中毒的迹象重新显现了出来。”
“刘仵作，你说什么呢？”程三水有些不相信。
“大人，你请看，李老太的骸骨发黑，必是身中剧毒而死，若是中毒未死，或者死后灌毒，那毒质都不会像现在这般进入骨髓，重新显现……所以刘某也断定，李老太真正的死因确实像颜大夫所说的那样——中毒而亡！”
听着刘仵作的解释，在场众人全都哑口无言，李氏更是面色惨败，浑身瑟瑟发抖。
程三水依旧不敢相信，他拉过刘仵作的衣襟，厉声喝问起来。
“刘仵作，本官再问你一遍，你说的可是真的？李老太真的是死于中毒吗？”
“大人，小人不敢撒谎！所言句句属实！”
刘仵作面露惭愧，随即走到了颜紫曦的面前，羞愧难当道：“颜大夫，刘某学艺不精，有失职责，险些冤害了好人，还请受刘某一拜！”
说着刘仵作便要给颜紫曦跪下认错。
颜紫曦知道李老太被杀案跟刘仵作无关，他也只是被蒙蔽了而已，所以颜紫曦并不怪他，反而钦佩他的为人，敢于当着程三水和众人的面说出他知道的事实，这已经很不容易了。
由此可见，刘仵作确实是个正直的人，若是以后有机会，颜紫曦都想将《洗冤录集》传授给他了，说不定能推动华夏尸检技术前进几百年呢！
至于更高深，需要用到化学物理方面的知识，刘仵作怕是学不会了。
想到这里，颜紫曦赶紧将他扶了起来，“刘仵作，这事怨不得你，你能仗义执言，说出事实，我已经很感激了。”
说完，颜紫曦便走到了李氏的面前，嘴里质问起来。
“李氏，你还有什么好说的吗？”
李氏吓得浑身打着哆嗦，可依旧保持着最后的一丝冷静，她咬破了嘴唇，还在试图为自己辩解。
“颜紫曦，就算你能证明我婆婆是被毒死的，那又与我何干？我根本就没有毒害过我的婆婆！”
“哼，都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了，你还不肯招吗？你说不是你下毒，那我问你，为何你在李老太遇害之前去了药铺买了批霜？”
“我……我……”李氏面露恐惧，一脸惊恐地看着颜紫曦：“为何你会知道我买过批霜之事？”
颜紫曦冷哼一声，“愚蠢！这等毒药药铺都是严加管制，何人买过何时买过都要严格的记录，现在是不是还要我去把药铺老板把账本拿来，你才肯认罪啊？”
颜紫曦这话终于击穿了李氏的最后一道心理防线。
她连忙跪在了地上，嘴里苦苦求饶起来。
“大人饶命！大人饶命！奴一时见钱眼开，被银两迷惑了心智！都是……都是宋大夫拿了五十两白银唆使奴这么做的，奴虽然讨厌婆婆，可真的没有想过要毒害她的……都是他……都是他主使的！”
宋远林一听，一拍脑袋，嘴里大叫一声“苦也”！
随即也匍匐在地，跪在了地上，一股脑儿的将事情的经过全都说了一遍。
从颜大娘如何找上自己，如何买通了李氏行凶，如果陷害颜紫曦的过程全都详细地说了出来。
在场众人听到这番话，再次震惊的目瞪口呆。
所有人都没有想到，这件案子的幕后主使竟会是颜紫曦的大娘！
“什么，怎么会是颜大娘？她……她为什么要这么做？”颜紫曦也有些懵了。
原本她以为宋远林就是真正的主使了，没想到颜大娘才是真正唆使他的真凶。
“为什么，为什么颜大娘要陷害我？为什么？”
众人得知真相后也议论纷纷，程三水见事情败露，只好作出了判决。
“如今真相明了，本官宣布颜紫曦与本案无关，今日起还她清白！”
听到判决，颜紫曦本来可以高兴的，可是这会儿她却完全高兴不起来。
因为她不敢相信，差点害她没命的人竟然会是颜家的人，而且还是自己的大娘。
颜紫曦失神间，程三水又继续对衙役下令道。
“来人，将犯人李氏和宋远林全都打入大牢，剩下的人去颜家缉拿颜大娘归案！”
“是！”
街坊百姓们看热闹看完了，向颜紫曦恭喜了一声便各自回家去了。
李二德在几名的衙役的帮助下，将她母亲的骸骨装入棺材里，准备重新安葬。
这时，萧璟琮走到了颜紫曦的面前，也向她恭贺起来。
“紫曦，恭喜你，终于靠着自己洗刷了冤屈，正应了你的那句话，清者自清！”
“谢谢……”颜紫曦勉强挤出了一个笑容，对萧璟琮道：“璟琮，虽然我证明了自己清白，可是我却一点也开心不起来……”
萧璟琮恍然大悟：“是因为陷害你的幕后主使是你的亲人颜大娘吗？”
颜紫曦点了点头，眼中带着一丝泪花：“璟琮，我真的没有想到大娘会害我性命，她到底为什么要这么做？”
“也许你得去问她本人了，只要她才能回答你这个问题。”
两人正说话间，程三水也笑着走了过来。
“萧公子，颜姑娘，恭喜你们了，本官早就说过，颜姑娘是被冤枉的，颜姑娘千古名医，怎么会是杀人凶手呢？”
“够了，程大人，你之前可不是这么说的！”
颜紫曦狠狠地瞪了一眼程三水，然后故意用脚后跟踩了他一脚，这才甩手离去。
“哎哟，我的脚啊……”
“程大人，我还有事，告辞了！”萧璟琮强忍着要笑出来的冲动，招呼了李公公一声，也一并离开了县衙。
……
颜家。
程逸才正在大厅和颜沐雪一起用茶。
自从上次程逸才对颜紫曦强占不成之后，便转而把心思放在了她的姐姐颜沐雪身上，刚好颜沐雪也正有此意，二人一拍即合，很快就勾搭在了一起。
如今正在你情我浓喝着香茶，忽然听着门外响起了一阵脚步声，打扰了他们的卿卿我我。
程逸才一拍桌子，立刻恼怒道。
“何人在外面喧闹？”
很快，十几名衙役闯了进来，颜沐雪见到那些衙役，连忙躲到了程逸才的身后。
那些衙役也没想到程逸才会在这里，见到了程逸才，他们也连忙拱手行礼道。
“见过程少爷！”
“陈捕头，你为何带着手下衙役擅闯民宅啊？”
程逸才脸上带着一丝愠色，对为首的那名衙役道。
陈捕头上前一步答话道：“回禀少爷，我们奉了程大人的命令，特来捉拿李老太凶杀案的幕后真凶颜大娘，还请少爷不要为难我们！”
“等等，你刚刚说谁？颜大娘？”
“是，程大人已经查明，颜大娘串通宋远林，买通李家儿媳李氏毒害了李老太，我们现在正要缉拿颜大娘回县衙！”
说着陈捕头便对手下人吩咐道：“你们几个，进去把颜大娘带出来！”
“是！”
颜沐雪在程逸才的背后早已经吓得面色惨白，他拉着程逸才的衣服，想让程逸才帮帮她。
“逸才，你救救我娘！我娘不会这么做的！她一定是被冤枉的！”
“沐雪，你先别着急。”程逸才安抚着颜沐雪，又想陈捕头打听起了事情的经过。
当程逸才得知是颜紫曦用了蒸骨验毒的方法查出真相时，他手上猛地一用力，竟将茶杯摔得粉碎，随即便要起身离开。
颜沐雪见程逸才要走，急忙从后面叫住了他：“逸才，你要去哪儿啊？你快想想办法救救我娘啊！”
“我去找那个小贱人！”程逸才目光凶狠道。
“不用了，我已经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