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最后机会
程三水迫不及待地对手下的衙役下命令道。
“程大人，我还有话要说！”
“哼，不用再说了，如今事实就在眼前，大家都是亲眼见证。好了，给我带走！”
程三水说完又立刻催促起衙役道：“你们还愣着干什么，赶紧把颜紫曦押下去！”
几名衙役闻言便走了过来抓住了颜紫曦，颜紫曦正苦恼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一个雄浑而富有磁性的声音突然从院外响了起来。
“慢着！”
众人寻声望去，只见萧璟琮押解着李氏和宋远林匆匆走了进来。
颜紫曦见到萧璟琮，立刻欣喜地叫了起来：“萧璟琮，太好了，我就知道你一定会来的。”
而程三水见到萧璟琮来了，顿时脸色大变，尤其是看到他还押解着李氏和宋远林时，心里更是大叫不好。
李二德看到自己的妻子被押解而来，身边还跟着另外一个男子，连忙跑了过去询问起来。
“娘子，你到底去哪里了，为何不见踪影……还有，和你同行的这男子不是日前陷害过颜紫曦姑娘出逃在外的宋远林吗？为什么你会和他在一起？”
一石激起千层浪。
县衙里院的众多老百姓们听到李二德说出了宋远林的名字，又各自议论了起来。
“什么，他就是宋远林宋大夫吗？”
“呸，什么大夫？你不知道吧，之前这宋远林买通了一个病者开病故意陷害颜大夫，被程大人的公子当众揪了出来！”
“是啊，听说还被全城通缉了，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难不成这次又是他想陷害颜大夫吗？”
萧璟琮听着周围人的议论，嘴角微微扬起，随即又转身对程三水道。
“程大人，方才我听人说，你在等李氏，现在不仅李氏来了，我还给你带来了一个特别的人证，我想应该更有利于这次的断案吧？”
程三水努力保持着镇定，拱了拱手对萧璟琮道：“萧公子，方才本官已经做过了最后的判决，凶手确实是颜紫曦无误。”
说着程三水瞥了一眼李氏，然后又把目光落在了宋远林的身上，“这宋远林之前诬陷颜紫曦一案，本官也听说了，但是这次审的不是这个案子，所以宋远林与本案无关，不可作为人证……”
“无关？程大人，谁告诉你无关了？”
萧璟琮猛地踢了那宋远林一脚，嘴里冷冷说道。
“宋远林，把你适才在郊外树林和李氏说过的话再说一遍！”
“这……”宋远林面露一丝为难之色，他知道自己要是真的说了，他可能就要死路一条。
于是宋远林便赶紧跪倒在了程三水的面前，痛哭求饶道。
“程大人救我！方才我被这贼子抓住，他想让我做伪证来证明颜紫曦的清白，如今见了大人，还请大人给我做主啊。我确实曾经陷害过颜紫曦，可是这次她杀人的案子跟我无关啊！”
“宋远林，你敢出尔反尔？！”
萧璟琮没有想到宋远林竟然不顾之前自己的警告，当着程三水和众人的面翻供，顿时让萧璟琮怒不可遏。
颜紫曦还是头一次见到如此愤怒的萧璟琮。
“璟琮……”颜紫曦哑然叫了一声。
程三水则是趾高气扬的扶起了跪在地上的宋远林，嘴里露出了一丝若有若无的得意之色。
“宋大夫，你莫要害怕！本官是此地的父母官，定不会让任何人冤枉你了，要是有人敢当着这么多人的面随意杀你，那本官也不会坐视不管的！”
程三水这话不仅是用来威胁萧璟琮的，也是用来拉拢在场宁城县百姓的人心的。
萧璟琮气得浑身发抖，颜紫曦急忙拉住了他。
“璟琮，别冲动……”
“好了，萧公子，你还有什么证据吗？是不是也要李氏来答话？”
萧璟琮咬了咬牙关，又从身上掏出了刚才从李氏和宋远林见面时缴获的契约单子和没有花完的二十两雪花银。
“程大人，我这里还有李氏和宋远林曾密谋交易过的契约，上面写着宋远林花了五十两雪花银买通了李氏，让李氏帮他完成一件事……”
“哦，是吗？那可曾写明是何事？”
“这……”这份契约协议萧璟琮在抓到李氏和宋远林的时候，当场就已经看过了这份契约协议，上面并没有直接写明宋远林买通李氏杀害李老太。
所以萧璟琮第一时间也没有拿出这份协议来。
本来时间仓促，萧璟琮一时半会想不到什么好办法。只能以宋远林的性命威胁他，让他和李氏一同前往县衙为颜紫曦作证，说出案子的真相。
可万万没有想到，宋远林竟然真的在这里改口翻供，所以才让萧璟琮一下子陷入了被动。
程三水见萧璟琮突然沉默了，于是又笑着说道：“萧公子，这份契约也只能说明宋远林和李氏有过金钱交易而已，怕是不能作为证据吧？”
萧璟琮双手握紧了拳头，捏得是“噼啪”作响，却也无话可说。
这时，颜紫曦握了握萧璟琮的手，笑着对他说道：“璟琮，够了，已经够了，你已经为我做了很多了。之前我还有一些不明白的地方，现在我终于全都解开了。”
“紫曦，你……”萧璟琮微微皱眉，疑惑不解的看着颜紫曦。
颜紫曦转过身来，看着程三水嘴里说道：“程大人，我已经知道真正的凶手了，而且我知道他是如何行凶作案的。”
程三水却根本不想听颜紫曦的辩驳：“颜紫曦，你已经是本案最大疑犯，你说的话根本无法令人相信。”
“程大人，你今天大费周章的开棺验尸，不就是想把这个案子查个水落石出吗？难道还怕颜紫曦说出真相来吗？”萧璟琮立刻为颜紫曦打着架势。
“这……”
程三水不知道如何是好，他虽然不知道颜紫曦想说什么，但总觉得她会折腾出一个什么幺蛾子出来。
可现在有萧公子为她撑腰，若是不让她说下去，岂不是要得罪了萧公子？
正思忖前，围观的百姓里突然冒出了一个声音。
“颜紫曦是个好大夫啊，我小儿的病就是她看好的，我要听她说出事情真相，让她说！”
“是啊，颜大夫也为我看过病，见过穷苦潦倒，连医药费都没收，我也要听听，让她说！”
不一会儿，更多的人举着手，嘴里大喊着：“让她说！”
“让她说！”
……
颜紫曦看到这一幕，“哗”的一下，热泪便在眼眶里打转儿，萧璟琮也不禁看的动容了。
程三水眼珠子迅速转了两转，突然有了主意。
“萧公子，我看不妨这样，不如就让李家的人来决定是否让颜紫曦继续说下去，你看如何？”
“李氏现在也是本案疑犯，她不能决定，其他的我没意见。”萧璟琮背手说道。
“好，是这个理！”程三水点了点头，随即便走到了李二德的面前，嘴里喝问道：“李二德，本官问你，你身为死者的家属，是否同意颜紫曦继续说出她所谓的真相？”
李二德一听犹豫了起来，“这个……”
“二德子，救我！”李氏摆出一副泪眼朦胧得委屈样，哭喊着想要向李二德求救，被萧璟琮给喝止住了。
程三水继续在一旁威胁着：“你可要好好的想清楚了，李二德，若真的让颜紫曦翻案了，那凶手很可能就是你的结发妻子李氏所为了，她可是会被杀头的！”
“我……我……”李二德本就是个老实人，又疼爱妻子，经过这么一说，本想就此算了。
萧璟琮却站了出来，指着棺材里躺着的那具尸体，冲李二德吼道。
“李二德，快醒醒吧！那里面躺着的可是你老母亲的尸体，你看到了吗？你真的不想为你的老母亲查出真正的凶手吗？”
李二德闻言再次嚎啕大哭了起来，回想起四十多年来老母亲对自己做的点点滴滴，李二德终于开了口，哀痛的点了点头。
“让她说……让颜紫曦大夫说下去……”
李氏当场就懵住了，程三水更是气得吹胡子瞪眼，一挥衣袖不情愿的冲颜紫曦喊道：“好了，颜紫曦，你说吧！不过你要是说错了一个字，本官可是丝毫不会对你客气的！”
颜紫曦看了一眼旁边萧璟琮投过来的坚定目光，随即握了握拳，便在众人面前缓缓开口说道。
“杀人凶手我稍后在说，我先说说凶手是如何杀得李老太……”
“那日我离开李老太的草屋之后，当天晚上便有人得知消息去看望她。那人事先煮好了放了毒药的糖水，送给李老太喝。因为是亲近之人，李老太没有任何怀疑便喝下了糖水，当场就毒发身亡。”
稍稍一顿，颜紫曦又继续说道：“李老太死去之后，那人又将之前拿到的小刀，也就是我的那把手术刀刺进了李老太的腹部，造成李老太被利器所杀的假象……”
“荒唐！简直就是胡言乱语！颜紫曦，就算你想开罪也不用编出如此拙劣的杀人手段吧？中毒？为何当初刘仵作第一次验尸时没有查验出李老太中毒的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