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危急时刻
程三水一时语塞，额头更是汗如雨下。
“程县令，人命关天，你说是不是应该把案子的真相调查的水落石出之后才能判刑呢？”萧璟琮一脸严肃的说道。
程三水点了点头，连忙跟着附和起来。
“是是是，萧王爷所言极是，所言极是啊！不过……”
程三水话锋一转，摸了摸他的八字胡说道：“颜紫曦杀害李老太的这一案，下官早已经派人调查过了。李老太死之前唯一见过的人就是颜紫曦，而仵作也验明了李老太的死因是利刃穿腹，现场也发现了作案的凶器。”
萧璟琮微微一惊，连忙问道：“凶器是何物？”
“回禀王爷，是一把匕首，确切的说，是一把用作外科的小刀，而这把小刀的持有者正是妙春堂的颜紫曦大夫。”
“什么？！这……这怎么可能？”
萧璟琮也没有想到在案发现场竟然会留下了如此不利于颜紫曦的证物。
不对！
萧璟琮猛然想起昨天他和颜紫曦去往李老太的家中时候，她自始至终都没有拿出刀子来，又怎么会遗落在李老太的家中？
陷害？！
萧璟琮醒悟过来，一定是有谁想要陷害颜紫曦，才如此煞费苦心，故意在案发现场留下作案的凶器证据。
程三水见萧璟琮低头不语，他的眼珠子转了转，嘴里继续说道：“此外，李老太的儿子和儿媳也一口认定颜紫曦就是杀人凶手……”
“不可能！”
萧璟琮摇了摇头，嘴里坚决的道：“颜紫曦不会杀人的！她身为一名大夫，为何要杀害李老太？那李老太是他的病人，颜紫曦跟她无冤无仇的，根本没有杀人的动机！”
萧璟琮发出了之前颜紫曦一样的疑惑。
而程三水似乎早就猜到了萧璟琮会问起颜紫曦的杀人动机，所以他早就想好了。
“萧王爷，你初来我们宁城县应该还不知道，那颜紫曦本就是个庸医而已，她医治李老太的时候用错了药以致于李老太瘫痪在床，颜紫曦为了保全自己的名声，不惜出手要了她的命……”
“一派胡言！”萧璟琮一听就知道程三水所说的这个杀人动机完全就是他胡编乱造出来的。
先不说李老太的腿脚是自己瘫的，颜紫曦的医术他可是有目共睹的，就连程县令自己儿子的性命都是颜紫曦救回来的，他为何要胡言乱语呢？
程三水见萧璟琮发怒了，吓得连忙跪在了地上，求饶了起来。
“萧王爷息怒，息怒啊！下官也是说出了实情而已，若有什么冒犯之处，还请王爷见谅！”
“程县令，据我所知，前几天你儿子重伤不治，差点一命呜呼，却是颜紫曦姑娘妙手施针，将他从鬼门关救回来，怎么现在到了你的口中，那颜紫曦就变成了庸医了？”
“这……”程三水的大脑飞快的转着，很快便找到了一个借口，“王爷，您有所不知，其实那天是妙春堂的颜老亲自出手救治的，颜紫曦也不过是提了个名头而已。”
萧璟琮越听越不相信这个程三水了，“哦，还有此事？那好办，大可把颜老叫过来当面对质！”
“萧王爷，颜老年事已高，怕是经不起这等折腾了，我们还是不要打扰的好……”
说着程三水又抬头偷瞄了一眼萧璟琮，脑子里突然想到了什么，连忙转移了话题问道，“萧王爷，您也是刚来宁城县吧？不知道那颜紫曦和您是什么关系，你对她的事如此的关心？莫非王爷您和颜紫曦那丫头有交情吗？”
微微顿了一下，程三水又皮笑肉不笑的说道：“若萧王爷和颜紫曦姑娘有什么关系，王爷吩咐一声便可，我这就把她给放了！”
萧璟琮知道程三水这话里藏针，故意设好了陷阱等着他往下跳。
若是萧璟琮真的同意了，不仅暴露了他和颜紫曦的关系，反而会被程三水抓住把柄，日后东窗事发，也能拉自己过来做靠山，他则可以撇的一干二净。
到底是混了四十多年官场的老狐狸了，确实狡猾的很。
然而这等拙劣的话计怎么能骗过萧璟琮呢？
萧璟琮冷冷一哼，嘴里不屑道：“程县令，实不相瞒，我也曾被颜紫曦姑娘救过，所以对她的医术还是有所了解的。我才能如此肯定她绝对不是什么庸医，也正因为这样，我才不愿意看到她蒙受冤屈，你听明白了吗？”
“是，是，下官了然，了然。”
“好了，这案子在没有彻底调查清楚之前，颜紫曦就是清白的，把她放了，有什么后果由我来承担！”
“这……好吧，一切但听王爷的吩咐。”程三水面对萧璟琮也只能点头同意了。
萧璟琮“嗯”了一声，然后又特意嘱咐道：“对了，我这次是以秘史的身份来民间暗访的，程县令，你可要守口如瓶啊。若是我的身份泄露了出去，当心你的脑袋！”
“啊，不敢不敢！下官一定一个字都不说，一个字都不说。”程三水吓得再次跪在了地上。
“行了，别跪了，赶紧带我去见颜紫曦。”
“是！”
“既然如此，你还愣着干什么，前面带路啊？”萧璟琮见程三水像个木头桩子一样杵在那里，忍不住催促了起来。
程三水一个机灵，赶紧转身推开了门，将萧璟琮恭恭敬敬的迎了出去。
“萧……公子，这边请，这边请！”程三水伸着手，一脸谄媚道。
而守在门外的那两个衙役看到这一幕整个人都懵了。
“大人，您这是……”
程三水瞪了那两个衙役一眼，嘴里怒骂道：“还不过来见过我们的萧公子！告诉你们，以后萧公子来了，你们给我好生招待了，若有怠慢，你们也别干了！”
“是……是……”
两个衙役还不知道发生什么事，萧璟琮进屋前进屋后，程县令的态度变化实在让他们有些惊慌失措。
难不成这个萧公子真的是个什么大人物吗？
那刚刚他们如此对待他，岂不是……
两个衙役似乎想到了一块儿去了，连忙匍匐在地，给萧璟琮磕着响头。
“小的有眼无珠，不认识萧公子，还请萧公子恕罪。”
萧璟琮走了过去，冷眼扫视了他们一眼，嘴里哼道：“银子呢？”
“啊，在！在这儿呢！”
两名衙役连忙从怀中掏出了各自收下的那锭银子，双手递了过来。
萧璟琮瞄了一眼旁边的程三水，笑着说道：“程大人，这银子你看着办吧。”
说完便走了出去。
程三水从衙役的手中一把抢走了两锭银子后，便打发着那两个衙役出去看门了。
两个衙役虽然怨气满满，嘴里可不敢多说一个字，连滚带爬的溜了出去。
程三水则追上了萧璟琮，喜笑盈盈的将他带向了县衙大牢。
……
县衙大牢。
颜紫曦被打开的皮开肉绽，此时正奄奄一息的趴在草垛上，嘴里虚弱的道。
“我……没有杀人……我是被冤枉的……”
远远的还在门口时，萧璟琮听到这个声音，不禁加快了脚步。
“什么人，县衙大牢重地，闲杂人等赶紧离开……”
狱卒的话还没有说完，就看到后面跟过来的程三水，他们立刻跪下行礼道。
“见过程大人！”
“你们几个，把颜紫曦放了！”
“啊？”
狱卒以为自己听错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愣在原地，有些不知所措。
“程大人，你不是说……怎么现在又要放人了？”一名狱卒走上前问道。
“经查证，此案可能另有隐情，为了不冤枉好人，暂时先放人，明白了吗？明白了就赶紧去！”
“是……是！”两个狱卒连忙快步跑了进去，萧璟琮也紧随其后。
当他看到颜紫曦倒在大牢里的草垛上奄奄一息的时候，顿时脸色大变。
“你们……你们竟敢滥用私刑？”
无边的怒气从萧璟琮的身上爆发而出，整个地牢里的空气似乎都凝滞了。
“程大人，这是怎么回事？！”萧璟琮转过身，红字那双充满怒火的眼睛直直地瞪着程三水，似乎要把他的灵魂贯穿一般。
程三水吓得双脚一软，跪在了地上，那两个狱卒见了也跟着跪了下来。
“萧公子，这事下官也不知啊，眼下还是先看看颜姑娘的伤势如何，切莫耽误了救治的时机啊！”
萧璟琮闻言，随即一脚踢开了已经解锁的牢门，冲了进去。
“紫曦姑娘，紫曦姑娘？”
萧璟琮轻轻抱起了颜紫曦，嘴里连连唤了几声。
这时，萧璟琮才注意到颜紫曦全身几乎都是伤口，皮开肉绽，血肉模糊，若是再晚来几天，恐怕要死在这牢狱当中了。
颜紫曦的意识已经模糊了，只是张着发白的嘴唇，虚弱的断断续续道。
“我……没有……杀人……我是冤枉的……我不是……凶手……”
“我知道，我知道，没事了，紫曦……”
萧璟琮温柔了唤了一声，然后抱起颜紫曦就冲出了县衙大牢，直奔妙春堂而去。
程三水见萧璟琮抱着颜紫曦离开之后，这才长呼了一口气，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两个狱卒见此，这才小心翼翼地打听起来。
“大人，这萧公子到底是什么人啊，为何大人您如此惧怕？”
“他？呵呵，他是我们都惹不起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