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九章 奇特的新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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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竟陵举办灯会,很多老百姓都进城看热闹,一些客商也跑过来做生意,渚宫和龙山一带,也都是游玩的士子。
李谷不敢进城,因为进城被发现以后很麻烦。
往江陵城派探子从李谷把眼光放在荆南身上就开始了。不过这些探子损失大半,活下来的不多。荆南绝不是表面上那么宽松。但是有一个特点,只要你不打东内城的主意,就不会有危险。
孙光宪以及手下的一票人,大多数人都与李谷暗中来往,没人管。这些人当中,以孙光宪,施睿静最惹人注目。其次就是康张和郑含。只是这些人除了孙光宪是真心要投靠以外,大部分都是墙头草。最拿不准的是施睿静。
施睿静是荆南法房参事,掌管着所有的捕快,负责打探各种消息。与机密院的暗卫是两条平行的线。这样的人应该都是荆南最忠诚的人。可是偏偏施睿静以公务的身份与李谷联系得最多。
只是你绝对拿不准他要干什么。
所以李谷可不敢撞在施睿静或者机密院的手上。
“你们不知道绿妖兵是如何训练的?”
“不知道,不过有消息传出来,他们的天雷其实不是天雷,而是一种叫做火药的东西。是从孙思邈的伏火中改进的一种炼丹术。我曾经见过龙虎山张天师的一位云游到此的弟子说,那不过是雷火法。道法中有雷火法和雷电法。耿先生曾经到过龙虎山向张天师讨教过雷法。其中雷火法就是火药。”
“张秉一?不过一个骗子而已。”李谷不屑地道。
龙虎山张天师一脉,自称是张道陵的传人。其第二十代天师张谌,字子坚,通儒精于草隶,博学当时,且好道,能辟谷。唐会昌辛酉年,武宗召见,赐传箓坛字额曰:“真仙观”,将命官,辞归不受。一直以来对于张谌的评价还可以,因为他实际上与儒家相通,所谓好道,也不过就是一般的修行而已。
但是到了他的儿子张秉一就不一样了,其母杨氏,传说梦神人屡金龟下降,觉而有娠,怀十有五月而生。自幼学道,既长,目光如电,夜能视物。传说曾经负剑行山泽间,一天呵斥一老树,雷击震裂,打死巨蟒二和小蛇百余。
传说,都是传说。并没有人见过真实情景。可是李谷见过,就是一个普通的道人,但是善于装神弄鬼骗钱。
他一个没有什么田产的道士,每隔几年都会拿出上千金来则买谷以救贫乏。这点值得称赞。
但是他的钱是怎么来的,骗来的,李谷就被骗了一锭金子。
只是因为张秉一拿去的钱确实是给了穷人,他本身倒是身无长物,李谷只能自认倒霉,当捐给道场了。
那个探子不知道内情,所以不敢说话了。
“你继续说。”李谷吩咐道。
“张天师是否有真本事在下不清楚,但是其弟子亲手施展过雷火法。在下亲眼所见。就是用一蜡丸,用火媒点上,随手打出去,天雷一震,黑烟弥漫。蜡丸已成虚无。中人如雷击,口鼻流血,身体焦黑。有福泽的人中天雷也可以不死。但是恶人中雷,鲜有不死者。”
李谷就皱了眉头:“你真的亲眼所见?”
“亲眼所见,其情形于绿妖兵偷袭夷陵渡口相似。”
“那名天师道的弟子现在在何处?”
“死了,吕岩吕纯阳真人说这名弟子泄露天机,飞剑斩了他的头颅。”
“这又是你亲眼所见。”
那名探子脸就红了:“这个不是,是人传说的。这名弟子死的时候盘膝而坐,类似尸解。但是头却没有了。所以人们这样传说。纯阳真人和一名叫做白真人的女冠子住在东城王府后山,是高继冲的师傅,大人可能会有机会见到。”
李谷就不说话了。
王傅道:“懂得雷法的道士不止有张秉一与耿先生。紫极宫聂师道,武当郭无为据说都懂雷法。现在郭无为正在主上军中,不妨一问。”
李谷点头:“这高继冲如何招兵法,连四千兵都招不齐?”
“这荆南叫做新军。新军招人,首先你得写一篇三百字以上的文章,再考文章的同时也考书法。曾经有一游侠儿想要从军,就专门请人写了一篇三百字的文章,日夜背熟了,然后去应考。结果因为书法不堪入目,只能当力卒。”
“招兵还写文章?这是招兵还是招秀才?”
“是招兵,因为他们不管文采,只要是真读过书的,随便写什么,只要语句通畅,就收。这个游侠儿识字不多,背熟写会那篇文章都废了九牛二虎之力,那里还管得了书法。所以就被发现了。”
王傅忍不住笑了。不过没说话。
“除了写字,需要到校场跑十圈,约为十五里,能跑得下来的就行。”
“十五里?能跑得下来的人不多。”李谷的眉头已经展不开了。
“是的,所以光读书的书生也很多进不去。才华艳艳也不行。”
“除了这两样呢?”
“还有一样,就是从一个碗里往另一个碗里捡豆子。在一漏的时间要达到规定的个数。达不到的不收,像我等这样拿惯了刀枪的人,手太粗,肯定达不到。要是在下前两样可以过,但是这个是怎么也达不到了。”
探子伸手看了看。
“最后还有一样,就是测眼力,就是看远处一张玉纸上的符号。符号从大到小。至少要能够看清中间的,也就是中等水平才行。”
李谷从头到尾想了一遍,叹了口气:“这样的人找满四千人确实有些难。”
“正因为难,所以很多外地人也想来试试看。江陵每天外地来的人也有几十人,不过全部考上的只有三四个人,好的时候有十来个,差的时候一个都没有。属下去试了一下,实在是不行。”
探子苦笑了一下:“也许是招不满人,所以招兵处写了告示。说不仅男人可以。女人能够做到也可以。所以江陵现在很多女人在家里练跑步呢。因为其它三样她们做得到,就是跑步不行。告示一出,有些女冠纷纷到来,每天也有一两个人被招进去。所以新军除了男兵,应该还有女兵。当初高保融的夫人梁氏就组建了一队女卫,据说现在是保护高继冲的亲卫,非常厉害。”
李谷就笑了:“这也正常,王婉容在高继冲那里地位很高,现在又被封为蓬莱县君,有一队女兵也不是不行。”
探子道:“江陵人也是这么说的。不过招进去的兵,就不会再单独出来。要出来也是成一队列队而行,不允许掉队,步伐一致,看起来很漂亮的队列。不过不随便与人说话,军官会进行训斥。”
“他们无论男女,都是一样的服侍。衣裤利于奔跑,有人看到他们在东门大街列队奔跑。似乎奔跑是每天都要练的事情。这一点与我们练兵完全不同。他们的衣裤简洁,多用白叠子,也有用麻混纺,与夜行衣相似,所以是很方便行动的一种服饰。上面的色彩也和夜行衣的作用一样。衣服是尚衣局特制的,比外面卖的衣服要厚实。”
李谷回头问王傅:“王老弟,你见过人如此练兵吗?”
王傅摇头。
探子道:“这和我们探子的训练有一些相似之处。但是要识文断字这个不知道是何缘故。”
李谷就闭上了眼睛,陷入了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