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揭露罪行

  居振兴只知汾阳王远离朝堂,喜爱在江湖上飘荡,皇帝陛下对他放任自流,从未重用,可这汾阳王怎么会牵涉进这本就棘手的案件之中?他可听说过汾阳王虽然不爱权势,但行为连皇帝陛下与太后都难以管束,行事只凭自己喜好,这种性情之人最是让人难以捉摸。
  “见过殿下,不知陛下有何指示?”
  魏晨风也不在乎居振兴对他的轻慢,闲庭信步般的走到大堂中央。“居大人不必紧张,此事牵涉甚广,父皇让我来告知大人,此案之中涉及之人不论男女、官职大小,大人均有权利处置。只是大人眼睛可要放亮了,要是出了差错,本王可不担这罪名。”
  这话粗听下来没有问题,但是居振兴细细一品顿时神经紧绷,魏晨风虽然面带微笑,可话中却带着不屑轻蔑。他心中一惊,心知是自己一时轻视了汾阳王,虽然他手中未有实权,却也是个货真价实的王爷,身份地位是他不能望其项背的。
  “下官该死,一切听从殿下吩咐。”
  司刑寺派人到上官府拿人,整个王府顿时鸡飞狗叫,尖叫连连。偏巧此时上官宏不在府上,府上没有主心骨,所有人犹如惊弓之鸟,眼睁睁的看着官兵将赵氏连拖带拽的带出了上官府,连一个理由也没有。
  看热闹的邻里不知发生了何事,一时之间各种言论纷纷扬扬。
  进入司刑寺之后,赵氏整个人都软了下来,她虽然在上官府作威作福,但真正的大场面从未见过。如今大堂之上,魏晨风与薛侯爷左右对坐,上官清珏坐在薛侯爷右手边,尹棠规规矩矩的跪在大堂中央,正等着她的到来。
  官兵将她丢在地上,她先是惊慌的望着官坐上的居振兴,然后环视了一周,最后将视线落在挺直了胸膛跪在中央的尹棠身上,吓得她惊恐万状,眼睛瞪得极大,好似眼眶就要爆裂般,血丝尽显。
  尹棠讽刺的盯着她,故意将声音拖得很长。“好久不见,赵夫人。”
  赵氏指着尹棠。“你……你……你是谁?”
  “赵夫人好健忘,奴婢尹棠,是夫人身边的丫鬟。”尹棠故意好意的提醒。
  “肃静。”居振兴猛拍了一下惊堂木,提醒二人此乃司刑寺。
  两人一时禁声。
  薛侯爷一直闭着双眼,看似在闭目养神。但放在扶手上的手掌却握着极紧,消瘦的手背上青筋凸起。
  居振兴的视线从魏晨风与薛侯爷面上扫过,见他们没有要插手的意思,于是轻咳一声,说道。“赵氏,今日有人击鼓鸣冤,举报你杀害上官夫人迫害露夭郡主,你可知罪?”
  赵氏深咽了一口唾沫。虽然心里早已经乱成一团,但她故作镇定的抬起头,喊道。“大人冤枉,这个女人因为手脚不干净被逐出上官府,一定是她对妾身身怀怨恨,所以才故意诬蔑。”
  如今这大殿上只有尹棠是唯一的证人,没人能够确定她所说的话完全真实。尹棠几十年的隐忍走到现在,已不知晓在鬼门关走过多少次,她恐惧过,害怕过,当面前赵氏的时候她却表现得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镇定。
  “赵夫人不是说不知我是谁吗?怎么这会又想起来了?”
  赵氏指着尹棠咆哮道。“你这贱婢,休要胡说八道。”
  尹棠并不理会赵氏的怒吼声,朝居振兴拜道。“大人,奴婢在半月之前亲眼所见赵氏身边的徐三娘到金源堂找到我公公做伪证陷害郡主,后来公公因为害怕举家逃离盛京,却在半路上遭人杀害,全家老小无一幸免。”
  居振兴对赵氏的印象一般,无才无德,却将女儿教导得知书达理,平日里打扮得花枝招展,喜爱炫耀显摆。这些虚荣心倒是无伤大雅,毕竟达官贵人家的女人都爱攀比。他看尹棠说话抑扬顿挫,无半点心虚害怕,多半没有说谎。
  “你不要血口喷人,我从未派三娘去过什么金源堂,你们自己做贼心虚,兴许遇上了强盗,遭到了报应,不要将这莫须有的罪名强加在我身上。”
  赵氏虽然心慌无措,但思路还算清楚,没有害怕得胡言乱语。
  上官清珏站起身来,缓缓走到赵氏面前。赵氏抬头仰望着她,所有的害怕都化为愤怒,甚至想要去抓上官清珏的裙摆。
  后面的衙役立即上前将赵氏压住,不让她动弹。
  “上官清珏,你想干什么?枉费我辛辛苦苦将你养大,你就是这样回报我的?”
  上官清珏轻蔑的笑了起来。“养育之恩?好笑。从小到大你都看我不顺眼,你为清欢寻找各种先生教她琴棋书画,却告诉父亲我天生愚笨,不可□□。寒冬腊月,连府上的丫鬟都可得到一件冬衣,可我没有。餐桌上从来只有你们一家三口,我只配蹲在角落。”她蹲下身,瞪着赵氏的眼睛,伸手撩开额上的眉心坠。“这是府上的丫鬟刺的,一个小小丫鬟却敢刺伤我这大小姐,你说她的胆子是谁给的?”
  她站起身,忽然觉得悲哀。“你说我应该回报你?我以为离开上官家,我们就能老死不相往来,可是你们的手伸得太长,已经快让我窒息。你杀害我母,伤我,辱我,欺我,如今却可笑的同我要回报?”
  赵氏继续狡辩道。“是你自己行为乖张,嚣张跋扈,惹得府上鸡犬不灵,惹得老爷生厌,此时与我何干?你口口声声说我谋害你母亲,空口无凭,不要以为单凭这女人一张嘴便能定我的罪。”
  上官清珏与赵氏斗智斗勇十几年,将她的心性早已经摸得一清二楚。她也清楚,单凭尹棠一个人的说辞,没有办法定赵氏的罪,但是那件事已经过去十几年,许多事情都无迹可寻。如果要证明她的母亲当真是中毒身亡,唯有开棺验尸。
  但是母亲早已经入土为安,上官清珏不想打扰了母亲的安宁,如今唯有让赵氏心甘情愿承认自己的罪行,那便只有威逼利诱。
  上官清珏收回自己过于放纵的情绪,朝大堂之外招了招手。“呈上来。”
  春华手中端着一个托盘,上面放置着折叠得十分规整的锦绣华服,正是她送给上官清欢的那一件。
  “莪术是□□也是止痛化瘀的良药,清欢穿了我送给她的衣物险些小产,因为衣物之上混有莪术。”
  衣裳之上的莪术药物是宫中的太医检查出来的,不会有错,上官清珏又说道。“只是莪术这种药物十分霸道,有孕在身之人沾染分毫便会产生难以预料的后果,轻则滑胎,重则终身不孕。你说清欢的孩子如何保住的?”
  这件事上官清珏早已经猜到,上官清欢将这华服穿在身上之时上面并未有药物,那药物是在太医赶来之前加上去的。想必太医也疑惑上官清欢竟然保住了腹中孩儿,将事情禀告给了魏景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