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归云宗 第九十八章 人生如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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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傅，现在世界上还有真灵吗？”林承觉得真灵应该是很厉害的东西。
“有啊，只不过随着灵气越多，它们的诞生反而越少。”
“这样啊，师傅，您见过真灵没？”
“当然，将来你也有机会见到的。”
“那要怎么分辨真灵和普通的灵呢？”
“你遇到了，自然会知道。”
叶先生莞尔，这个徒弟的关注点总是有些偏差。
“闭上眼睛，仔细感应我手上的这团气息。”叶先生摊开手掌，凝聚起一团灵气。
林承看不到叶先生手上有什么，便听叶先生的吩咐闭上眼睛，用神魂感知。
“能分辨出来么？”叶先生问道。
“能，我能感觉到它的不同寻常。”
“……行吧，能区分就可以，现在才开始，也不好对你要求太高。我手上的是纯粹的灵气，也就是天地间的灵气，将来你从灵或者修炼者身上感觉到的，将会是带有他们独特意志的灵力。你的神魂感应越强大，才能辨认地越仔细。”
“世上修炼者和灵千千万，意志各有不同，灵力也就有所不同。世人将某些极端的意志归类为戾气和怨气，其中戾气暴戾，让人丧失理智，怨气悲戚，大多蕴含绝望之意。”
“我明白了，师傅手上的灵气是最基本的，然后由于每个修炼者的意念不同，从而在灵气中衍生出别的东西，使得每个人的灵力都独一无二，这样一来就可以分辨出每个人的不同。”
“理论上是这样，但能不能仔细辨认出每个人的不同，还得看你的神魂强度。”叶先生心里有些欣慰，虽然这个徒弟天赋并不优秀，与灵气也不怎么亲和，但至少悟性还不错。
“你再好好感受一下周围的无主之念，记住这些气息。天地间本没有无主之念的，粹灵成念以后，修炼者身上的灵力就变成了念力，去掉他们本身的意志之后，就变成无主之念。”
林承释放神魂，想要像捕捉灵气一样，捕捉这些无主之念。然而不管他怎么努力都失败了，他能隐约感觉这些东西的存在，却无法触碰，对它们的认知更是一片空白。
“师傅，我感知到的只有一片空白，它和我的神魂不是一个阶层的东西，我对它毫无办法！”
“正常，你记住这种‘空白’就可以，等你的神魂进入念境，你就能够驾驭它们。”叶先生点点头，继续说道，“至于妖念，其实就是妖的神魂与念力的结合。”
“妖是由灵进阶而成，灵的神魂就是它本身，所以妖的神魂和念力是不分开的。但人不同，人有‘智’，‘智’让人自我。人难以感应到天地意志，生不了灵，只能从天地间索取灵气。这样一来人虽然也可以修炼，但神魂与念力却是分开的，当然也有例外，比如你，有独立的神魂，也有融合在身体妖念中的神魂。”
“………”
“至于怎么区分妖气，你仔细对比一下自己和这些无主之念，应该可以发现不同。”
过了许久，林承感应自己身上得气息，发现最大的不同就是自己的气息要亲和许多，不会就是这种亲和感吧？
“师傅，我觉得我身上的气息没有无主之念的排斥感，这算不算是区别？”
“不错，念力之间的差距越大，排斥感就越大。妖念与神魂之间的排斥更大，这就是当你境界不够的时候区分人与妖的方法，虽然不精准，但也够用。”
难怪那天欧阳莹莹碰一下林承就发现他的妖气，原来是这么一回事。
“你现在对这几种气息有了浅显的理解，我问你，你觉得要怎么收敛身上的气息才能不被发觉？”叶先生叫林承听得认真，便考校到。
林承在叶先生发问之前就在想这个问题，像敛息宝珠这种完美的收敛，在实际中反而不完美。
“师傅，普通人不修炼，我是不是可以只收敛意志气息，伪装成普通人？”
“普通人虽然不修炼，但他们一样有意志，自然也会有意志气息。你阅历还浅，问这个问题确实有些为难你。”
叶先生对林承的回答并没有报多大的希望，继续讲道：“以后做任何事情，你都要记得过犹不及的道理。例如敛息宝珠，它将你的气息收敛得极好，可这并不是什么好事，反而会人注目。照你的说法，就算可以做到与凡人气息相同，有时候也会被人发现端倪，因为除了气息，还有各种细节会显示出你不是凡人，如此又成了欲盖弥彰。”
……
叶先生在林承身前盘坐下来，手抚在他的额头上，对他说道，“我要教你的法术名为‘天问’，共有五重。你闭上眼睛，注意自己的念力流转。”
林承闭上双眼，在叶先生的手抚上他额头那一刻开始，他身上的妖念就已经完全不受控制。
“第一重，去凡。收敛除意志之外的所有凡息。”
林承的感知中，他就像是被一块薄膜将全身包裹起来，闷不透气，极为痛苦。
“我要你感知念力的流转，而不是感知痛苦，重来。”
时间流逝，不知道重来多少次，林承总算明白叶先生的意思。叶先生教他去凡，像是手把手教他写字，他只要找准那一笔一划的感觉，就能找准如何一步步去凡。
叶先生察觉到林承跟上他的节奏，有些欣慰，这个徒弟倒不算太蠢。
“记住念力流转的方法，自己以后多加练习，我赶时间教你后面几重，去凡就先到此为止。”
“……”
“第二重，无意。收敛你的意志气息。”
猝不及防，一瞬间林承以为自己是一朵天上随风飘浮的云彩，下一刻成为一滴落下的雨水溶入江河之中。又像是一阵清风，一片落叶。
“稳住心神，眼中无意，心中有意。”叶先生将林承带回现实之中，“这第二重以你的神魂还不能学会，你只需要记住方法，不要求你现在能独自运用。”
“接下来我教你第三重，如意。”
好吧，叶先生给林承体会第二重的时间比第一重少太多。
叶先生继续控制林承的念力运转，“虽是第三重，但容易学些皮毛，你刚好可以用来掩饰妖气。”
“‘如意’本来是用神魂控制释放自己的气息，可以假装超过本身境界，也可以伪装成小修士。但我现在要教你的就是必要情况下，如何用神魂覆盖念力，使念力不逸散开来，以免让人发现它的妖气。”
林承仿佛做了一个梦，他能感觉到自己的神魂如水一般从身体里涌出来，而念力则被锁在身体当中。
“凭你现在的神魂当然做不到那么自如的控制，你只要保证别人试探你的时候先触及到你的神魂，这样至少念境之下的人是发现不了你的妖气的。”
“那要是遇到念境的人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法术再强，也得看学的人是谁，就你这初入灵境的神魂水平，还想骗过念境的感知不成……”叶先生收回念力，起身说道，“先不说你遇到他们的机会有多小，就算遇到了，他们最多认为你是人与妖结合的后代，晓之以情动之以理，说不定他们会放你一马。”
“……”
“一百个修行者里面，大概只有一个是念境。你躲过灵境修士，就已经躲过了百分之九十九的麻烦，再加上我给你的收敛宝珠，气息收敛得死死的，哪个念境的人会没事来搭你的肩。”
“可是师傅，万一要是被发现了……”林承心里还是不安。
“寻常人一生也会有无数意外发生，何况你已经踏上修行的道路，如果怕这怕那的，能走得了几步？”
叶先生并不是没有其它更好的法子来帮林承掩饰气息，奇珍异宝他有的是，但那些东西终究是外物，他怕林承因此荒废自身的修行。
林承低头沉思，师傅说的对，人生路上哪里会万无一失，回家种地还怕老天不下雨呢！如果连面对意外的勇气都没有，恐怕连活着都不必要。
“师傅，您说天问有五重，还有两重呢？”
“第四重归凡，可以自由化为世间万物，也可以什么都不是。这重意境我暂时不能带你领会，对你没有好处，你只要记住这句话就行。至于第五重，我不会。”
“……”
“你现在修为太低，很多东西我想教你你也学不会，当长见识就可以。”
“师傅，您可不可以教我一些简单的，能学会的……”林承幽怨地看着叶先生，“比如该怎么修炼，您都没教过我呢！”
“只顾着教你收敛气息，却把最基本的东西给忘了。”叶先生不好意思的说着，“修炼最简单的是吸收天地间灵气，提高修为。如果有资本，你可以直接吸收灵晶和念晶，这样修为提高得更快。”
难怪琉璃仙境的人会用灵晶做货币，原来它自身就有价值。
“不管吸收多少灵气，这只是一个量变的过程，总会到达你神魂能承载的极限，如果不能突破境界，就难以再有长进。至于怎么突破，不好说，量变兴许产生质变，也许要等机缘到了，又或者只要你悟性够高，这些等你将来自行体会，我解释不清。”
林承心想，哪里是您解释不清，是您懒得解释吧！他突然觉得自己的师傅好像不太靠谱，什么都要他自行体会，这实在令人哭笑不得。
不过这样也好，他本来就不是愿意跟在别人屁股后面走老路的人。如果师傅把他的未来都安排的明明白白，说不定那时候他还不乐意。他有一颗爱探索的心，准确的说是一颗不安分的心，山中无路，他敢踩出一条路。